國民老公的一億寶妻
菲利普斯公爵城堡。
莊浩然自從回來之後,見過莊奶奶,想着顧暖說的話,倒也不敢立即離開。這時,他聽說了顧暖去參加酒會。
是盧卡告訴他的。
&沒有見到顧小姐嗎?她來盧森堡,為的就是參加那個商業酒會。浩然,你不去參加嗎?」
莊浩然搖搖頭:「什麼酒會?我怎麼都沒有聽說過。」
盧卡對此表示了極大的驚訝:「你是盧森堡人都沒有聽說過?我以為你知道的,我來到這裏以後,聽當地人介紹,說這個酒會每年都會舉辦一次,已經歷經多少年的歷史了。」
莊浩然真硬是沒有聽說這個事。可能盧森堡當地,每年每天舉辦的大大小小的金融聚會太多了,他都聽得麻木了。還有一點是,他要是真喜歡玩金融這個東西,早就繼承家業在玩了,而不是自己單打獨鬥去做實業。
也就是說,他莊浩然,並不喜歡這種錢生錢的遊戲,總覺得不叫做正道。雖然,這樣說,有點兒牴觸到了莊奶奶,有些不尊重開私人投資銀行的莊奶奶的事業的意思。
&是,你曾經把錢,交給顧小姐去投資,去打理不是嗎?」
&不一樣——」固然,以莊浩然的金融投資專業知識水平來說,達不到分辨出顧暖的金融專業厲害在哪裏,可是,以他直覺,天生的直覺,和心的走向來說,他認為顧暖是不一樣的,與眾不同的金融玩家。
&麼不一樣?她不是和其他投資經理人一樣幫你賺到錢嗎?」
&她是幫我賺到錢,但是,她不會把錢亂用。」莊浩然想來想去,似乎就是這樣,顧暖不會把賺到的錢,再投入錢生錢的遊戲,而是拿去做實業,去創作就業,去改變貧窮百姓的生活。
盧卡笑話起他了,說:「按照你們中國人一句古話,情人眼裏出西施,我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你卻能看出她身上的每一樣好。」
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了。每次想到這兒,莊浩然的心口就疼,後悔不已。誰讓他總是幹什麼事都慢半拍。
&現在回家了?」盧卡再問。
&
&家裏做什麼?」
&我奶奶,下下棋,喝喝茶。」莊浩然不好說,這是顧暖讓他做的事。
說了盧卡更會笑話他了,可他真的覺得,她的每句話都是有價值的,有意義的,出於直覺。
他在旁邊說電話時,似乎在那裏眯着眼睛享受休閒時光的莊奶奶,聽見了他說的話。莊奶奶眼睛貌似掠過一道閃光:她讓她孫子回來的。
真是個可怕的女人的說。
莊浩然走了回來,拉了把椅子,在莊奶奶面前坐下,道:「奶奶,聽說這裏當地有個出名的商業酒會。」
&莊奶奶慢悠悠地盪了一聲,說,「是的,怎麼?你不是從來不感興趣嗎?」
&有,我是以為奶奶會參加——」莊浩然說。
&為什麼要參加?我年紀都這麼大了,如果真的要參加的話,你大哥代替我參加,足夠了。」
&莊浩然立馬答應,但是,很快的,他都感覺到不對勁。
他大哥,好像今晚上也沒有去參加什麼酒會。
盧卡不是說,是很重要的商業聚會嗎?
&個聚會——」莊奶奶淡淡地看了他一下,「你突然有這個興致,原因是什麼?說來聽聽。」
&是——」莊浩然從來都是憋不住話的那種人,從某方面來說,他很單純,要麼不說,要麼肯定說實話,「就是說,既然很重要,奶奶是有名的金融家,不去好像很奇怪。」
&前,我是去過的。」莊奶奶說。
&那為什麼今年?」
&年形勢不好,風險太大了,因此我就不參與了。前幾天,我還和他們的總裁吵過一次架,說必須把我的錢拿回來,不陪他們玩了。」
莊浩然的眼皮跳了一下:「奶奶,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莊奶奶這時詭異地一笑:「你知道她去參加這個酒會了,擔心她是不是?」
&奶奶——」莊浩然有些囧然,趕緊收回話題,「我只是,只是單純好奇,你知道的,我也怕被騙。」
&當然知道。其實上回,我都想告訴她了,告訴她,我孫子,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後來想想,像她那麼聰明的人,居然連我的心敢下賭注的人,應該早就猜到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了。」莊奶奶說,「你,是因為小時候,在這個城堡里,被人騙過,覺得這種感覺糟糕至極,所以,認為,無論如何都不要騙人,討厭起我——」
莊浩然沒有說話,沉默着。
莊奶奶看着他的這個樣子,眉頭深深地皺起,是知道自己說中這孩子的痛處了。
這孩子,註定和她的其他孩子都不一樣的。因為,他生來單純,生性,天生,都不適合他們菲利普斯城堡里的人所在做的事。正因為如此,她放任他離開這裏單飛。很多時候,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孩子是她的子孫後代之一,卻會反感他們在做的事呢。
或許,只有在遇到顧暖的時候,她突然想明白為什麼了。
如果不是這個孩子的牽引,或許她永遠遇不到顧暖。遇到顧暖這個亦正亦邪的女人之後,她驟然好像明白了一個道理。她這個孩子,其實是個天使。
這個傻孩子,大概還不知道,他喜歡的那個女人,之所以拒絕他,尊敬他,正因為他的心腸太好了。
一個天使的孩子,降落到菲利普斯公爵城堡里,或許,正是為了救贖。
&有關係的。」莊奶奶道,「她很聰明,那麼顯眼的騙局,她一眼都能看得出來。而且,難能可貴的是,她的自控力比我更好,絕對不會踏入這個圈套里。」
莊浩然愣了愣,只覺得自己奶奶這些話,句句好像都在誇她。
莊奶奶小心地把趴在自己膝蓋頭上的老貓,移開一些,說:「既然她讓你呆在城堡里,你就乖乖呆在這吧。」
&莊浩然不明所以地跟着她這話點點頭。
為此,莊奶奶心頭都有些愧疚了。她不好對孫子說,那女人叫他回家,正是怕他太正直,如果摻和到那個泥沼里,會深陷危機。
所以,顧暖其實是有危險的,只是不像莊浩然想的,被騙的危險,而是,性命的堪憂。
莊奶奶是個遊走金錢的江湖早就濕身的人,怎麼會不知道,一旦任何人,真沾上了錢這種毒物,無毒不行,肯定會發瘋的。
只要事關金錢這種毒物,性命為之賭博,絕對是少不了的。
顧暖這麼聰明的女人,不可能不知道。
*
只聽見,她們在休息的包廂里,突然輕微的咔的一聲響。
鍾巧慧耳朵完好無損的健康人都聽不見,反而是顧暖非常警覺。
&人——」
&麼?」鍾巧慧愣了下。
顧暖隨即起身,迅速移動到房間門口,從被微風盪開的門縫裏望出去,看見了盧太太急匆匆走掉的背影。
&麼人?」鍾巧慧已經脫掉了鞋子,赤着腳跑到她身旁問。
&歐春華在一起的那個女人。」
&在我們這裏偷聽?!想做什麼?」鍾巧慧詫異地叫道。
&知道。」但顧暖知道一點,歐春華肯定不會讓她顧暖好過。更何況她們剛才說的話,恐怕對於盧太太不利。
應該說,如果她揭露的這個真相走漏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酒會是龐氏騙局的話,所有投資者,肯定都會向組織者連本帶利討回自己的錢財。如果是這樣的話,這裏的組織者,不得瞬間破產完蛋了。
有的投資者,是像詹董事長這樣,明知而故為,但是,更多的人,應該是像盧太太這樣吧,傻乎乎的,很有錢,但是,不懂,然後被人拉上了賊船。
說盧太太這些人可憐嗎?
不。顧暖一點都不同情。
多少專業人士早就在投資界裏發出過警告了,高收益低風險的投資,是絕對沒有的。一切看似非常有利可圖的投資渠道,都有可能是一個騙局。盧太太,固然傻,但是心裏太貪婪,所以,才會上當受騙。
如果心裏知足常樂,以她如今的身份和家產,富足地過完自己的餘生,絕對夠了。但是,她不滿足,這就是種下了邪惡的種子,活該的今日結果。盧太太並不想,這個世界上,比她過的悽苦的,連一日三餐都滿足不了的人有多少。
這樣的人,一句話,根本也不配有錢。
金融遊戲的可愛之處,即在於此,一方面,使得貧富差距拉大,種下了社會的罪惡基因,可是另一方面,它能變相的懲罰了那些不該擁有金錢的人。
&她,如果去見了歐春華,會怎樣?」鍾巧慧終於也想到了一個貌似不怎麼好的後果。
&許,她會四處去說我們剛才說的話。」
呃——鍾巧慧愁眉苦臉了起來:「我們這算不算是,禍從口出。」
&吧。」顧暖輕描淡寫地吐出這一句。
鍾巧慧斜看她一眼,看出她這是故作鎮定。
事不宜遲,她們是該趕緊離開這裏。
問題是,她們來休息間的時候,已經看到酒會的大門關閉了。是該到會的客人都到場後,為了保證酒會的隱秘性不會泄漏,因此,主辦方關閉了大門。
相當於,誰都沒有辦法堂而皇之從大門離開。
如果她們現在硬是要離開,等同於直接告訴對方,她們不一樣,那豈不是自投羅網了。
只能另找路子離開了。
&聯繫衛少。」鍾巧慧代替顧暖決定,拿出自己手機打衛長青的電話報告情況。
衛長青很快的,接到她們的消息之後,找到了她們所在的包廂。敲了一長兩短的暗號之後,鍾巧慧幫他打開門。
&們說是怎麼回事?」衛長青一閃進門裏以後,背部緊貼門板警戒,幾乎用無聲的話來與她們兩個交談。
鍾巧慧佯作輕鬆地聳了下肩頭:「這裏是個巨大的騙局,我們必須離開這裏。不然,這裏的人一旦知道我們不參與,八成要拿我們下湯做菜。」
騙局?衛長青眼裏倏的閃過一道光:她們這麼快就知道了?
&少,你知道?」鍾巧慧抓住了他暴露的那絲表情。
&我——」衛長青和她們碰了下眼神,知道到這個時候了,瞞不住,道,「只是我的同事對這個酒會有些懷疑,但是一直苦於抓不住任何證據。沒有人報案。你們怎麼知道是個騙局?」
&為這明顯是個騙局。」鍾巧慧說出這話時,拿手指了下顧暖,「當然,我沒有她的心沉得住氣。她火眼金睛一眼看出來的。」
衛長青在顧暖的臉上掃了一遍。
顧暖當然知道他疑問的什麼,說:「沒有人報案很正常,因為,暫時投資者都能拿到報酬。而且一旦報案,可能分文都收不回來了,情願在騙局裏做夢。這就是人心,你們做金融科案件的,應該都知道。」
衛長青細細地眯了下眼,微低頭,似乎認可了她說的話。
&們要離開這裏。」鍾巧慧強調。
衛長青再次掃了掃她們兩個,冷酷的嘴角彎了下,像是似笑非笑。
鍾巧慧因他這個表情氣悶,說:「黑貓警長,我們承認你是很有本事,這個時候必須靠你,行了吧?你儘管得瑟你是對的。」
衛長青這回真的哼了一聲:「你們以為想走有這麼容易嗎?既然你們都說,有人去通風報信了。應該很快有人從四面八方來圍堵我們。我的人,都在外面,沒有辦法潛入到這裏面來。現在,可以說,只有我們三個單打獨鬥。」
&的只有我們三個嗎?」鍾巧慧疑問,「可顧暖說,說你有可能讓唐教授潛入進來——」
顧暖這會兒都覺得她有點話太多了。很好,此話一出,衛長青那眼睛像針一樣在她顧暖身上扎,仿佛想知道她顧暖的腦袋是怎麼長的,為什麼這麼聰明絕頂,這樣都能猜的出來。
確實,他怎麼可能真的只有自己一個人潛入進來。總得想方設法,哪怕多一個人進來都好,都是一個後備。
衛長青嘆出一口氣,明顯他這口氣不想嘆,可是情不自禁,被某個女人聰明的腦袋瓜折服了。
&的副手,帶着唐教授,混入廚房,能不能成,還難說,我現在給他們發出了信息,暫時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或許他們潛入失敗了。總之,現在必須先做最壞的打算。」
&我們現在該往哪裏逃?」鍾巧慧問。
&號我怕在室內受到屏蔽,會和外面無法聯繫上。走地下室是不行的,因為出入口是死的。」
聽到這裏,鍾巧慧和顧暖她們都明白了,他想帶他們走大樓的頂層。
鍾巧慧記起來:「這座大廈,有多高?」
&十七層。」
雖然比不上世界第一高樓,可能才是第一高樓的一半,但是,八十七層,這個高度,對於一般受過訓練的女人而言,也都是非常可怕的高度了。因為她們去到樓頂的話,如果要逃,是不是,必須通過高空繩索什麼的,離開這裏。
媽呀。鍾巧慧突然想抱住自己腦袋:「我們這是要去參加馬戲團表演嗎?」
衛長青不屑地瞟了她一下。
顧暖告訴他:「別看她嚷嚷,她裝的,她其實是穆桂英,什麼都不怕。」
鍾巧慧做了個鬼臉。誰讓最了解她的人,是顧妹妹。
衛長青這個黑貓警長的臉,果然因鍾小姐的惡作劇黑了一下。
先打開門的衛長青,往門外探了幾眼,見沒人,向她們兩個招了招手。她們隨他走出包廂的門,一路先朝衛生間的方向走過去,那裏後面應該有消防通道。
再說,歐春華專程打了電話,與這裏的主辦方取得聯繫。
&姆先生。」
&好,歐太太,請問有什麼事嗎?」
&有幾句話想和羅傑斯先生說。」
&傑斯先生在忙,有什麼話的話,可以請歐太太告訴我,我轉告給羅傑斯先生,是一樣的。」
&這樣的,有個人,可能需要你們留意一下。這個人,心腸惡毒,到處興風作浪,是個姓顧的女人,我剛聽我朋友說,她正到處造謠中傷你們,包括羅傑斯先生,說羅傑斯先生是個世紀大騙子。」
「……」
&姆先生?」
&個情況我們知道了。歐太太,這樣吧,你現在是在休息室,對不對?」
&的。」
&果我們請那位顧小姐,與歐太太當面對質,不會有任何問題,是不是?」
&會。我這些話都是實話實說。是她在中傷你們。」
歐春華掛了電話,嘴角一揚:顧暖這個丫頭,絕對死定了!
當然,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只見盧太太站在休息間門口,看到急匆匆向她們這裏走來的幾個黑衣人,感到震驚,問她:「這是怎麼回事,歐太太?他們看起來很生氣,像是想抓我們。」
歐春華愣了下。
三個黑衣人突然推門而入,盧太太嚇到伸出雙手抱住歐春華。
歐春華的臉色一樣白了一下。
對方領頭的人看着歐春華,說:「是你通風報信,把人送走的嗎?」
&說什麼?!」歐春華詫異,「我給你們報信,怎麼說成我給她報信?」
&麼,這是怎麼回事?」對方突然亮出了一張紙條。
那是顧暖故意留在包廂里的紙條,上面寫着:歐太太,請趕緊走,他們都知道了。
盧太太把手捂住自己張大的嘴巴,完全可以塞進一個拳頭的嘴巴。
歐春華氣到要折斷自己的手指頭,怒吼:「你們是白痴嗎?她這是故意設計我?!」
&們想也是的。」對方把手裏的紙條撕成兩半的同時,看着她們兩個,「但是,她留下這個話,說明,她已經知道了,知道是你向我們通風報信。」
歐春華看向盧太太。
&不是我!」盧太太拼命叫道,澄清。
&管怎樣,你們要留在這裏。」對方指着她們兩個說。
盧太太已經腿軟了,軟倒在沙發里不能動。
歐春華突然上前一步,道:「我了解她,我可以給你們帶路。」
&知道她逃到哪裏去嗎?」
&道。」歐春華嘴角詭異地抽了下,「我有個法子。她肯定不會一個人跑掉的。」
顧暖他們一路往上走。電梯裏總是會碰到人,他們因此不敢走電梯。但是,一直走消防通道的話,有攝像頭,也不是長遠之計。因此,他們只能是繞着彎兒走。
總體是向上的方向沒有錯。
鍾巧慧走在最前面,顧暖走在中間,衛長青在她們兩個後面押後。
一路走到了十二樓,往上走,還有七十幾層,體力是個大考驗。
衛長青突然看了下表,對她們說:「或許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們必須製造點混亂,讓他們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我們身上。」
不愧是搞特種的,擅長怎麼聲東擊西。
鍾巧慧和顧暖,只聽他的這句話剛完,樓層底下,突然發出了什麼聲音的樣子。
&做了什麼?」鍾巧慧吃驚地問。
&你們和其他人吃喝玩樂的時候,我不能不做事,對不對?」衛長青突然意味地看了下她們兩個,「尤其你們每一個和我兄弟都有扯不清的關係,當然,我說的是冷笑話。」
要不是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顧暖真要笑出來了。只見成功扳回一局的黑貓警長,讓鍾小姐的臉黑了一層。
&都聽見了?!」
鍾巧慧這話剛吼出聲,衛長青猛皺了下眉頭。
他們躲着的這條夾道外面,傳來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伴隨幾個尾隨過來的洋人的說話聲:
&會有錯的,他們走的是這個方向,趕緊找!」
居然這麼快找到這裏來了?!
三個人不由面對面,一陣緊張的情緒,寫在三個人的臉上。
在樓下大堂,酒會正在舉辦的大廳里,煙霧迷漫。這是衛長青放置的煙霧彈,經過遠程操控引爆了。一般客人,都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只見突然煙霧繚繞,在弄清楚這不是主辦方給客人們的驚喜之後,客人中間不由發出了驚慌失措的尖叫和慌亂。
人群驟然之間發生的騷亂,遠比真的放置炸彈來的可怕的多。
歐士華很快被旁邊的人給撞倒,直接栽倒在了旁邊的酒桌上。他身邊的詹董事長一樣好不到哪裏去。被人給衝撞到了樑柱那兒動彈不得。
&
聽見兒子的聲音,歐士華從酒桌上抬起頭,喊:「在這——」
歐亞楠準確尋找到他的聲音,走到他面前,扶起他,然後,兩人撤退到比較安全的牆邊,防止被人撞倒發生踩踏事件。
&媽呢?」歐士華轉頭問兒子。
&媽?」歐亞楠愣了下,沒想到歐士華也看見歐春華來了。
&你媽也來了。」歐士華以為兒子不知道,告訴兒子。
歐亞楠卻是在想,突然發生這種事,會不會和自己母親有關,何況,顧暖剛才也不見了。
&沒什麼事,趕緊去找你媽。」歐士華說。
&歐亞楠道,「爸,你小心點,摸着牆走。」
&你自己也小心點。我往這邊走,你往那邊。找到你媽,電話聯繫。」歐士華指了指自己的手機。
歐亞楠點頭。
看着歐士華往那邊走了,歐亞楠轉身,眼底沉了沉。因為,正不知道這事兒,究竟是不是和歐春華或是顧暖有關。
同時,蕭淑珠一樣看着突然發生的混亂場面一陣呆。她剛好走出衛生間的時候看見的,因此被人一撞,撞回到了衛生間裏。
第一時間,她給女兒打電話。
女兒朱佳茵的電話一直沒有通,這可把她急死了。她只好撥打自己的洋人老公的電話。
朱民軒的電話倒是一下就接通了。
&在哪?佳茵去找你,你沒有看見她嗎?現在這裏都出事了,你不知道?!」蕭淑珠語無倫次地對着電話對方一陣痛罵。
對面的男人,過了會兒,冷冰冰的聲音說:「你讓佳茵來找我?」
&
&什麼?」
蕭淑珠愣了下,隨之更焦急:「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還會關心你女兒是不是?」
&然了,她是我女兒!」
&一直都以為,你不當我的孩子是你的孩子。」
&胡說什麼,那是我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怎麼會——」蕭淑珠說到這兒,突然意識到什麼,「你,你這些話什麼意思?」
&不是從來都沒有真正愛過我嗎?」
蕭淑珠愣眨着眼,腦子都當機了,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根本都聽不懂她這個洋人老公的話。
&了。」對面的男人說,「佳茵我會去找,她不是你的孩子也好,但是是我的孩子。」
&說——」蕭淑珠來不及再說一句話,對面砰的一聲,掛了,根本不願意聽她再說一句話的樣子。
也不知道她老公能不能找到女兒。蕭淑珠心裏焦急的時候,突然又想起:對了,顧暖呢?顧暖怎麼樣了?
打顧暖的電話,顧暖那邊滴滴滴幾聲,沒有人接。
蕭淑珠急得跺腳,沒有辦法了,她走了出去。
剛走出衛生間,哎,前面有個熟悉的人影,不是她的洋人老公是誰?
奇怪了,不是說好去找她女兒嗎?
不找她女兒在這裏做什麼?
蕭淑珠腦子裏亂糟糟的,心裏只有一個字急,於是沒有多想,直接沖那裏過去了。
走到那兒,見和她老公說話的男人,說:「騷亂是有人放置了煙霧彈引起的,初步確定,是那個姓顧的人,指示人做的,我們現在都在尋找這個女人。」
啊!蕭淑珠來不及捂住自己失聲的喉嚨。
朱民軒和那個男人一塊轉過頭,看見了她。
蕭淑珠看着老公那張臉,剛張開嘴唇,後腦勺猛地一疼,隨之兩眼閉上,昏了過去。
躲在狹窄通道里的顧暖,知道蕭淑珠在打自己的電話。過了會兒,那邊停止了打電話,但是,並沒有其它信息發過來。
再過了會兒,那邊突然發來了一條短訊,寫着:你在哪裏?
顧暖的眼睛眯了下,幾乎眯得死緊。
&麼了?」發現她這個表情的鐘巧慧和衛長青都稍帶緊張地看着她。
&能出事了。」顧暖低聲說唇語。
&
&淑珠。」
鍾巧慧的眼睫毛眨成飛。
蕭家這是走了什麼霉運,一個個都出事。
不過話說回來,是她都看得出來,蕭淑珠的老公有些不對勁。
衛長青緊抿成鋼鐵一般硬的嘴唇,沒有話要說,只是一雙狼一樣的眼裏,泄露出鋒利的瀾光。
終於,外面尋找他們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衛長青對她們兩個說:「你們走另一邊,我走這一邊。到上面再匯合。」
&麼回事?」鍾巧慧問。
&必須吸引走他們的注意力,不然我們一個都走不掉。因為他們已經鎖定我們的行蹤方向了。」
鍾巧慧的臉色晃白了下,沒有想到這次的情況貌似比上次更嚴重。
顧暖點頭:「行,就這麼辦。」
衛長青看了了下她的臉,突然從自己的西裝裏面掏出兩個東西,放在她們手裏:「防狼噴霧,可能有點用。你們試試。」
&東西,我自己都有。」鍾巧慧擺手。
但是,黑貓警長把霧瓶直接塞到她手裏,道:「你這點沒有她聰明。」
顧暖已經把他給的東西拿在手裏了。
接着,衛長青先走出了夾道口。
不會兒,外面傳出聲音,喊着:「人在那——」
顧暖和鍾巧慧趁機,從另一個方向走了。
兩個人,再次走上了一條樓梯,往上爬着。都不敢說話,不敢去討論,做誘餌的衛長青會不會被人抓住。
她們現在是毫無辦法,除了相信他以外。
鍾巧慧還是打前哨,走到半路,突然她貓下了腰,對顧暖指了下後面的門。
接到她示意,顧暖往後退,退到了樓梯口對着的門。剛退進門裏,突然聽見門在自己背後一關,反鎖住了。
為此顧暖心頭嘩地涼了一下,只聽隔着門,鍾巧慧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但是,我知道以你的聰明肯定能猜到我要說什麼。前面有人,我得引着他們下樓,你趕緊往另外方向逃。」
顧暖回身,雙手去擰門把。
門後面,鍾巧慧笑出了聲音,這笑聲聽起來不符合實際的輕鬆,說:「你是那麼聰明,顧妹妹,所以,你絕對不能回頭,知道嗎?他們想抓的人,只有你!你應該很清楚。不要忘了,你還要找你老公,還有——」
顧暖閉上眼,微喘着氣。
她想再次嘗試擰開門把時,突然有隻手搭在她肩頭上。這令她毫無預防中只能猛地轉身。
站在她面前的歐亞楠,另一隻手突然捂在她嘴巴上。
因此,鍾巧慧走了,咚咚咚的腳步聲,沿着樓梯往下走。而聽見她發出動靜的追兵,跟着追下了樓梯。
顧暖抬頭,沒有一次那眼珠瞪得是這麼的大,看着眼前這張和自己弟弟酷似的臉。
只等那些聲音都遠去了。歐亞楠稍微放開捂在她嘴巴上的手。顧暖那一刻,恨不得張開牙齒咬他。
他知不知道在做什麼?
不,他應該知道。
&們走吧。」歐亞楠對她張開的嘴型這麼說。
顧暖轉頭,往前走,仿佛不想再見到他。
他的腳步聲一直尾隨在她後面。
她的心如刀絞。
歐亞楠其實都能聽見,聽見她心裏的聲音,於是說:「不要想當然她肯定逃不掉。她帶着你,或許更難逃走。因為你不能跑。」
她不能激烈跑動,這確實是真的。唐思禮幾次三番都和她提過了。她現在胎兒屬於懷孕初中期,加上她壓力大,流產的機率高。
累贅嗎?
不說當媽的,總是這樣的,這是當媽的代價,這是繁衍下一代的代價。
&會有人埋怨你的。」歐亞楠說。
顧暖道:「有時候,覺得你比那個唐思禮更殘酷,歐醫生。」
歐亞楠沒有回答她這話,只問:「他們抓你,說你做了什麼?」
&不需要知道的太多,那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
她這話沒有說完,他的手突然間握住她的手臂,把她的身子一下子扳了過來。
兩個人瞬間面對面。
他呼吸的聲音,熱氣,都撲到她的臉上,因此,她可以清晰地看見他臉上的顏色,青青的。
&從遇到你以後,我的世界全亂了。所以,收回你剛才的話,明白嗎?」他說,沙啞的嗓音里仿佛包含着某種痛苦的折磨。
顧暖的眼光充滿了某種迷離,看着他,是不解,是疑惑。
&在對我的兒子做什麼?」
突然間,一道聲音從天而降,劈開了顧暖他們兩個人上面的天空,仿佛一把利劍硬生生插入了中間。
那聲音,如果說是質疑,還不說是憤怒,暴怒!
於是,在顧暖他們兩個都未回過神時,那雙手突然沖了過來,抓起顧暖的衣領子。
歐亞楠被猛然擠進來的衝力撞到了邊上,待他定睛睜開眼時,見歐春華抓住顧暖,伸手就是舉起來。
&讓你勾引我的兒子,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你這個邪惡的女人,勾引我兒子是不是?!」
&歐亞楠趕緊衝過去,抓住她要打顧暖的手。
&楠,我早說了她不是什麼好女人,她勾引你,你還想為她說話?!」
&你在胡說什麼!你明知道我和她之間不是那種關係——」
這話出來以後,明顯,比那個真的勾引他,來的更加可怕。歐春華整個身體哆嗦着,雙手緊緊拉住歐亞楠的衣服,說:「你不要胡說八道,你是我兒子,其它什麼都不是——」
歐亞楠喘了口氣,對着貼在牆壁上看着他的顧暖說:「走,你快走——」
顧暖的眼睛,從他臉上,再到歐春華的臉上。
歐春華此刻的臉色比她更蒼白,都是沒有血色的了,明明,身陷在危機里的人是她顧暖而不是她歐春華。
為此,她顧暖是不是該得意地笑。
不是自己的,就始終不是。
歐春華再怎麼算計,肯定都無法算計過真相。
聽到兒子讓她走的話,歐春華突然眼睛一瞪,作出了一個肯定她自己都想不到的動作。她拿起了觸眼所及可以看到的東西,舉起來,往自己兒子腦袋上砸了下去。
或許,她只是想,單純地想,最好兒子永遠都記不起來,記不起來——
砰的一聲。
歐亞楠吃驚地轉回自己的頭。鮮血,從他頭頂上流了下來,模糊了他的視線:>
同時聽見聲音的顧暖回身,見到這個驚詫的一幕之後,飛速地跑了回來,猛然推開了還想拿東西往下砸的歐春華。
歐春華尖叫一聲,往後踉蹌,摔倒在地上。
把她推倒在地的顧暖,突然一樣起不了身,只覺得自己肚子沉甸甸了起來。
有什麼東西往下要掉落似的,她只好馬上用手護住自己的肚子,一動都不敢動了。
歐春華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氣,彎着腰仿佛要吐的樣子。
歐亞楠扶着自己滿是血的頭,靠在牆上,看着坐在地上的兩個女人。很快的,他看見了顧暖褲子上隱隱約約顯出來的血跡。他瞬間愣了下之後,沿着牆壁坐了下來,想向她那裏靠過去。
歐春華看見了,爬過來伸出手抓住他的褲腿:「亞楠,不要,不准你去救她,不准——」
歐亞楠帶血的手只好伸出去掰開歐春華阻攔的手。
歐春華用力尖叫,死活不肯放開。
顧暖感覺頭暈暈的,整個身體無力地靠到牆上,手腳無力,滿頭大汗,最糟糕的是,她在流血,不是因為受傷,但是確實是在流血,沒有比這個更糟糕的情況了。
從來沒有這樣過,心裏,她的心裏因此閃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和蒼涼。恐懼,像黑暗一樣,在逐步侵蝕她的心靈。
她該怎麼辦?
夜白,她該怎麼辦?
要是連和他的孩子都失去了,她該怎麼辦?
不行!
絕對不行。
誰?誰能來救她的孩子?
她的眼睛望過去,那邊通道的門突然咿呀一聲,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