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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這表情真的是自己沒有見過的,大白看着都要微微發醋了。道友閣 m.daoyouge.com
顧暖倒是被他這樣一說之後,莫名一窘,手指從他手裏縮了回來。再抬頭看他的臉,是被外面的風給吹得皮膚都粗糙了起來。
不由地心疼了下,手伸出去摸了摸他的臉:「吃飯了沒有?」
最了解他的莫過於老婆。大白小雞啄米一樣拼命點頭:「餓了。」
「我去給你找點吃的。」顧暖說完這話轉身,去打酒店的客服。在這個時候,想找點吃的是非常難的。好在今晚發生了那麼大的事,酒店裏許多人晚睡,吃夜宵的人也多了起來。
沒過多久,酒店把顧暖訂的夜宵送了過來。在異國他鄉,肯定沒有國內吃得舒服。食品大都不是國內的菜式。想到自家大白的挑剔勁兒,顧金融拿出行李包里攜帶的一些醬料,給大白重新調調味。
蕭夜白進浴室里先洗臉洗澡去了。不用老婆說,他都怕老婆嫌惡他的髒,洗白白了,才能和老婆親親愛愛。
在這時,兩隻熟睡的小猴子,其中一隻已經醒了過來。
醒來的倒不是一直警醒的老大聆信。聆信因為病沒有全好,吃了歐亞楠給的藥,腦袋有些昏睡,沒因此有被外面的動靜弄醒。
小明禮醒來後,抹抹小眼睛,從雙胞胎身邊爬了起來。爬過熟睡的哥哥身上,他睜大小眼珠透過屏風看着外面。
大白從浴室里洗白白出來後,一眼即看到了自家的小猴子透過屏風望着他。
噢!小明禮和爸爸對上眼的剎那,小嘴巴縮成了 O 字型。
大白齜牙咧嘴,他回來要先和老婆親親的,小猴子一邊去。
可這老二,遠沒有老大的世俗聰明,看見爸爸的時候,一溜煙地從床上爬了下來。不要以為這猴子是想給剛回來的爸爸一個大大的擁抱。不,小猴子只是單純地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每次爸爸回來,媽媽都會做好東西給爸爸吃。小明禮是意識到這點,所以像火車頭直衝到了媽媽給爸爸做夜宵的飯桌邊上。
大白的手瞬間伸了出去,老長的手臂拎起了小猴子的後衣領。
小明禮於是在爸爸的手掌心裏好像陷入如來佛手掌心的孫悟空,拼命折騰,卻掙脫不得。
「都睡覺了,你還吃?你知道這是給誰吃的嗎?」大白拎起兒子的那張臉。
小明禮的小眼珠對到爸爸的臉上,呵呵,小嘴無辜地撅一撅:「爸爸分給我一點嘛。我吃不飽。」
「你媽媽沒有餵飽你嗎?」
這個罪名一下子扣大了,小明禮哪敢說自己媽媽虐待自己沒有吃飽。
「爸爸——」這隻老二猴子開始裝委屈了,眼珠子淚汪汪的,好像快要滴出水來。
大白將他一扔,扔進沙發里:「你坐着看我吃。」
猴子被甩進沙發之後,自然地先愣了下,緊接看父親不管他自己先吃了起來,連忙手腳並用地爬過去,手指摸摸自己小嘴角流下來的口水。
顧金融當媽的,看到這兒當然忍不了心軟了,對兒子說:「你不是睡覺嗎,怎麼爬起來了?」
明禮一本正經地說:「看到爸爸回來。」
大白扭頭和兒子爭:「你說我吵醒你?你哥哥怎麼不醒?你哥哥沒有你好吃!」
「沒有,哥哥是吃了藥。」明禮伸着小脖子喊。
顧金融已經在旁邊沖牛奶了,給小兒子沖杯牛奶好繼續睡覺。
大白有點擔心大兒子都被吵醒了,主要是因為做爸的知道之前大兒子剛生了病。
把老二拎起來,放到自己大腿上,大白好像袋鼠媽媽揣着袋鼠寶寶一樣,拍拍老二的腦袋:「噓,你哥哥睡覺,知道嗎?」
小明禮頓時乖了起來,像個小學生規規矩矩在爸爸膝蓋上坐着。
大白吃着顧金融給他重新拌的意大利麵條,滋啦滋啦,吸麵條的聲音,引得明禮直吞口水。
顧暖把牛奶沖好了,但是怕燙,放了放讓涼快些,再給兒子。
「爸爸——」明禮拉了下大白爸爸的袖管,「你和我說句話,我看你吃,好難受。」
老二說話向來這樣的,說老二說話不經大腦,但是,又有些邏輯。歸之,像他大白撒嬌的范兒。大白和兒子一樣嘟嘟嘴巴:「爸爸晚飯都沒有吃,你捨得吃爸爸的晚飯?」
「不舍,所以你和我說話,我就不會想吃了。」明禮認認真真地說。
「我吃飯還得和你說話?」累死他呀!當爸就得這麼累?
越想越可氣。大白不管,咕嚕咕嚕喝湯。
顧暖默默地在旁邊坐着,不打算參與到他們父子的談話中間。
父親教育孩子的時候,母親最好不要隨便插嘴,會讓孩子腦袋混亂的。
小明禮這個急,看着爸爸快喝空的大碗眼巴巴的,小手扯拉爸爸的袖口:「爸爸你不要吃了。你再吃我憋不住。」
「憋不住你也得給我憋。」大白細眼打量小兒子的肚皮,「我今天一回來,不過幾天功夫,我拎你都覺得你體重增加了不少。沒有五斤都有四斤。」
明禮說:「鍾阿姨說了,不怕,我再胖也是個小男神。」
「切。她是嫁人的女人了,她的話你都能信?她嫁了人,不愁沒有老公了。你呢?你沒有娶老婆呢,變成個大胖子,哪個小女孩還喜歡你願意當你老婆?」一邊說,大白的手指尖邊捏捏兒子胖乎乎的小臉。
明禮的眼珠眨巴眨巴,好像爸爸的話有道理,問:「我該怎麼辦?」
「控制自己的饞嘴,不可以晚上吃東西了,乖乖去睡覺。」
「可我肚子餓,睡不着。爸爸你教我怎麼管住自己的饞嘴。」
這個問題,直接難倒了大白。因為大白自己本人,都是經常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看到顧金融做的東西就想吃。
蕭夜白沉了沉臉,當爸爸實在太困難了,連這種想破腦子的事都得想,以前他連想都不用想了。再看看老婆,老婆不理他們父子。
大白只得自己咽下苦水,隨之靈機一動,在自己帶回來的行李袋了摸出了一本小人書,放在小兒子面前炫耀起來:「你看看,這可是我尋遍了整個美利堅,找到的唯一一本,限量本超人攻堅特輯。」
哇唔!小明禮的小眼珠一下子圓了起來,兩眼發光,小手一舉,剛要說我要看。
大白拍拍他的小手:「先說好了,看了這個不准喊餓。」
明禮的小腦袋瓜咕嚕咕嚕轉動起來,反正自己要吃的,爸爸死活不給,不如要本小人書看,於是點點頭。
大白一鬆手,猴子的爪子立馬把他手裏的小人書搶了過去,接着小腦袋趴在了沙發上看起了小人書。
猴子不鬧了,大白終於抽到了個空,剛要和老婆親昵兩句,電話響了。
展大鵬打來的,知道他回來了,說:「二哥,你可回來了。」
「怎麼了?」大白問。
展大鵬驚訝:「二哥不知道今天都出了什麼事嗎?」
「知道。」大白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我都看到了,在現場。」
「二哥你在現場?」這話可把幾個兄弟全嚇到了。
顧暖都不禁目光一側,掃到老公臉上。難怪看他一臉風沙回來,是跑到現場直接做觀眾去了。
心頭不由咚咚咚跳了好幾下。
大白說完這話,看到了老婆射來的擔憂的目光,口氣連忙轉了過來,說:「嗯。遠距離用天文望遠鏡看的。」
這樣說,老婆應該放心了吧。
顧金融走過去,在他腦袋上用手指敲打了下:天文望遠鏡,你扯淡不會再扯遠點!
大白被老婆教訓的連連點頭:「反正你們可以放心,用遠距離遙感器看的。」
這還差不多,高科技產品,可以理解。展大鵬在對面跟着點頭,可以稍微放下一顆心。但是,老六衛長青黑了臉,衝過來,搶過老四的電話,說道:「你明知道要出事,是不是?」
「沒有,只是給我兒子試飛無人機,剛好飛過那個地帶。」大白說。
沒有人相信他這話。
「不管怎樣——」老六慎重其事的,「現在事情都變成這樣了,死人了,你說怎麼辦?要是你早說了,或許結果就不一樣了。老三也不會——」
聽到章三的狀況似乎不好,大白眯眯眼,先冒出一句:「他知道心痛了。」
「他大哥都死了,你讓他——」
「不是。」大白打斷老六風風火火的話,「他心痛的不是這個。你知道他為什麼之前不搶嗎?」
看來老六真沒有大白了解老三。展大鵬隨之想起了什麼,是想到了章三鳳拿着那張撲克牌說的話。章三鳳說我失去他了,原先他展大鵬還以為老三說的是失去自己大哥,現在聽蕭夜白分析,根本章三鳳嘴裏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章三鳳是指,失去鍾巧慧了。
顧暖眯着眼在旁聽他們說話。關於章三鳳的心痛,在她聽來真的是一點都不值得可憐,叫做活該。
其實大白說的話真沒有錯。章三鳳之前之所以不搶,貌似理由很充分,說是顧及到兄弟的情誼長輩的面子什麼的,實際上,都不是。章三鳳內心裏深處那種從小到大的自傲其實一直都沒有改變過。他知道她的心屬於他的,無論結婚不結婚嫁不嫁給章英熙,那顆心都是屬於他章三鳳的。
所以章三鳳冷眼看着她嫁給別人,甚至可以嘲諷地看着自己兄弟娶了她的人但是永遠別想得到她的心。
現在可好了。棋逢對手。不愧都是章家兄弟,彼此都很了解。
章英熙這下來個「死亡」以後,鍾巧慧的心必定愧疚同情什麼等,一併全湧上來了。要知道,鍾巧慧這個人,別看大大咧咧清清冷冷的,像個高傲女神,實際上內心深處老有母愛了,可心疼死自己喜歡的男人了。
失去她了,失去她的心了。章三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這是他人生第一次嘗到的真實痛楚。失去,真正的失去了。
他高傲的自尊心接到了這輩子最沉重的一次打擊。
蕭夜白捂着鼻子打了個噴嚏。
這讓顧金融警覺,拿手去摸他的頭。
蕭夜白搖搖頭,對電話對面繼續說:「你讓章三接下電話。」
電話轉到了章三鳳手裏。聽說是蕭夜白打來的,章三鳳不可能不接。
聲音,從電話線對面傳過來,章三的聲音略帶沙啞:「二哥——」
「我知道你現在苦惱什麼。他應該沒有死。但是,你和她說他沒有死,她肯定不相信你說的話了。誰讓你之前在她面前太裝模作樣。」
章三鳳不說話。
「其實早該想到的。你想想,我們之前和他們那些人交手多少次了,哪次不是這樣的?」
那些人,之所以屢屢得手,因為很懂得玩弄人心。
章三鳳聽完蕭夜白這話,似乎稍微振作了起來,說:「二哥,我想試一試。不管她能不能聽進去我的話,我覺得我都該試試。」
蕭夜白沒有說話前,老六先一巴打到章三肩膀:「早就該試了,等到現在——」
掛了兄弟的電話,蕭夜白把盤子裏餘下的那點面舔得乾淨,老婆做的,絕對不能留下一點。回頭,再看趴在沙發上的二猴子,已經看得入迷了。小眼珠在漫畫本上目不轉睛的。
顧金融看看手腕上的表,都有些嘆氣和不滿了。
大白爸爸只得拍拍猴子的屁股:「要睡覺了!」
「不要。」入神的小猴子搖頭搖猴子屁股說。
「我給你書,不是讓你不睡覺。」
「爸爸耍賴。」二猴子生氣地轉過小臉,「明明和我說好的,說看書不吃飯,沒有說看書就得睡覺。」
大白這會兒和兒子大眼瞪起小眼。
一大一小,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互相死瞪着,這幅場景,落在旁邊顧金融的眼裏,都不禁捂嘴而笑。
小猴子立馬轉過頭,抓住媽媽臉上的笑臉,哇的一聲叫道:「媽媽笑了。」說完,二猴子老得意了,坐了起來,沾沾自喜:「我讓媽媽笑了!」
大白用力瞪兒子:居然敢居功自傲,和老子搶功勞?
顧金融只怕再鬧下去大家都不用睡了,拿來晾涼了的牛奶杯,給小兒子喝。
小明禮咕咕咕嚕一口氣喝完牛奶,終於有了些睡意。
大白把猴子一拎,送回床上。
明禮歪着小腦袋問:「爸爸今晚和媽媽睡嗎?」
這不是廢話嗎?大白站在高處警告二猴子:「今晚給我安分點。否則明兒我讓你舅舅陪你去玩。」
舅舅?大白爸爸也知道舅舅在這裏嗎?
小明禮洋洋得意的,說:「舅舅老好人了。」
「是,你以為他會陪你去找漫畫書嗎?」
「舅舅不看漫畫書?」二猴子確實不知道這個事。
「你知道你舅舅喜歡看什麼書?」大白爸爸蓄勢挖坑給兒子跳。
小明禮想一想,不知道。
「明天,你們舅舅帶你們去玩,你記得讓你舅舅告訴你們他愛看什麼書。」大白給兒子挖完坑,轉身就走。
小明禮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走遠的身影,終於忍不住困意,閉上了眼皮。
安頓好猴子,大白美美地抱抱老婆,摸摸老婆。
到了第二天早上,聆信先醒了。看看自己身旁的弟弟睡得像頭死豬,他回想了下,貌似自己昨晚上做個夢,夢見爸爸回來弟弟纏着爸爸要吃的。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真的。因為弟弟都睡死了,必然昨晚上鬧騰過了,精力被耗盡。
聆信先下床。見爸爸媽媽隔着屏風像是在那張大床上睡覺。作為小紳士的他並不會去打擾大人的世界,而是自己先進了洗手間刷牙洗臉。
自己搬了凳子站在洗手台面前,自己擠了牙膏在牙刷上。
聽見嘩啦啦的水聲響,顧暖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心有靈犀,一隻手推開巴在她身上的大白狗,起來,穿好衣服,走到發出聲音的洗手間。
聆信對着鏡子拿毛巾洗好臉,看見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媽媽。
顧暖走過去,問:「需要幫忙嗎?」
聆信小臉有點發紅,搖搖頭。
顧暖溫柔地摸了下大兒子的頭髮。拿了把梳子,給他梳着頭。兒子的頭髮細細軟軟的,像極了父親大白。
媽媽的手溫暖又溫柔,聆信一動都不敢動,享受這一刻被媽媽寵愛的感受。
蕭夜白睜開眼,往身邊一摸,果然老婆不見了。他坐起來看過去,看到了給大兒子梳頭髮的老婆。
要是以前,兩隻猴子未出生,顧金融梳頭髮的對象肯定是他大白。生了猴子果然是來和他大白搶老婆的。
大白就此有些心頭鬱悶,是想大猴子都粘媽,小猴子等會兒醒來,真有夠搶的了。兩個和他搶一個。
撓撓頭髮的大白,突然想到了昨晚上自己給兒子挖的坑,因此起身走到隔壁去了。
小舅子歐亞楠很早就醒的了。做醫生的,早起早睡。早上睡醒覺之後,歐亞楠邊看書邊聽音樂,如果有室內運動器械的話,他會做一下,或是到戶外跑步一圈。
蕭夜白敲門進去以後,剛好看到他在喝牛奶和看書。很顯然,歐亞楠是察覺他回來了,所以沒有像前幾天早早就到顧暖那裏看看需要不需要幫忙。
他們一家幾口,是該好好自個兒團圓下。
蕭夜白看這個小舅子越來越像通情達理的人,於是搭上小舅子的肩頭商量:「今天,你帶他們兩個到圖書館逛逛。」
歐亞楠一聽他這話馬上明白了,這男人是準備甩下兩個孩子和老婆過二人世界。
「你們去玩,可以帶孩子一起過去。」對此,歐亞楠作為一個好醫生,拒絕了蕭夜白的提議。
「我和我老婆是去工作,不是去玩。」大白強調。
歐亞楠仔細瀏覽他的臉。
「是真的!」
於是,吃早餐的時候,兩隻猴子聽着大白爸爸怎麼把他們兩個今天賣給舅舅了。
「你們跟舅舅去玩,爸爸和媽媽去辦點事。」
大白剛開這句口。聆信臉色一黑。明禮嘟小嘴。
顧金融都覺得老公這個扯淡,明顯忘了兩猴子的精明腦瓜。
具體而言,歐亞楠都比兩個猴子好糊弄。
歐亞楠既然答應了姐夫大白,走了過來,準備帶孩子去當地的圖書館看看。聆信默默地去準備自己的小書包。
明禮看看舅舅:「舅舅喜歡看什麼書?」
歐亞楠給愣了下,沒有想到孩子會問他這個問題,因此他彎下腰,認真地回答孩子的話說:「舅舅呢,現在還在學習的階段,所以看的都是教科書。」
「我可以看看嗎?」明禮道,「但是我只會看有圖片的書。」
歐亞楠想一想,好像圖書館裏有給孩子看的醫學啟蒙教育圖書,於是說:「到了圖書館,我找給你看看。」
大白彎彎眉角。
對此,顧金融不得不敲老公的歪腦子。
大白咬老婆的耳朵:「我這是為他好。他管不住自己的嘴饞,給他看小人書的話,他一看上癮又不肯吃飯,還不如讓他看看小舅子的解剖書。聽說那書看了以後,一般人幾天都是吃不下飯的了。」
顧金融直接無語,都不知道該不該同情被老子坑了一把的兒子。
猴子和舅舅上了車,對爸爸媽媽說拜拜。
顧金融回頭,準備去和公司里來到美國的工作組討論工作。結果,被大白一把逮住。
大白把老婆拉着,不讓走不讓回酒店。
顧暖只好低頭和他抓在她腰間的手較勁,說:「你不是和你兒子說了嗎?說你今天要工作。」
「我是要認真工作。」大白很正經地說,頭頭是道地和老婆說,「和你在一起,就是做老公的本分工作。」
顧暖死命地給他翻一個白眼。
「放心,一天不工作公司死不了。你雇他來,就是給你打工賣命的。不是你給他打工賣命的。」大白的心態從來放的都很開。
顧金融只知道,這大白狗恨不得自己家從來沒有開過公司,坐辦公室苦死了。
「你要帶我去哪?」看見他把自己抓上了一輛車,顧暖問。
蕭夜白彎腰給她認真系好安全帶,再打開油門,說:「先兜個風吧。」接着,迎風哼起了歌兒。
風大,顧暖聽不太清楚他唱的什麼,只知道他們坐的敞篷車所經之處,都是引來一片路人的注目和驚呼。
拉風的車,拉風的司機老公。顧暖風中凌亂,再次想起當年他送她的那個拉風女包。
怎麼想,自己和這個本是兩個世界的男人在一起,都是非常的不可思議。
*
章三鳳來到了鍾家。
鍾老爺子聽說他終於肯來了,急急忙忙下樓來見他。
「爺爺。」章三鳳尊敬地喊了聲老爺子。
鍾老爺子看到他坐在輪椅上的那條腿,一絲悲憫閃爍在眼底,沖他點了下頭說:「巧慧在樓上,我讓他們抬你上去。」
沒有電梯,只能有人抬着輪椅上二樓。
章三鳳被人抬上樓時,表情沒有變。鍾老爺子應該是目睹了這一場景,心裏不禁想:這孩子,其實這段時間也變了不少的。
為什麼這麼說呢?之前章三鳳沒有回家,在外面獨自一個人居住,長輩們都可以想像到他那顆驕傲的自尊心,其實並不願意以瘸子的面孔出現在公眾場合面前。更別說連走都不能走,讓人抬這樣的窘境了。換作以往,章三鳳肯定更不願意出現在鍾家露出自己這樣不堪的一面。
二樓,鍾巧慧的房間裏。一個送完早餐的傭人剛剛從裏面走了出來。章三鳳因此坐着輪椅進了房間裏。
隔着扇秀女的屏風,鍾巧慧一個人在床上躺着。
聽到通報,陪女兒的鐘母都知道他來了,起身,繞過屏風,對他輕聲說:「我離開會兒,你和她談談吧。」
可見,鍾家人其實都知道,鍾巧慧心裏喜歡的人是誰。可奈何,這女兒是多少年以來的單相思,章三鳳不表態,莫非鍾家還得求章三鳳娶他們家女兒嗎?
現在想來都覺得這些年輕人前世大概都是欠了彼此的,互相虐個不停,到了如今這個結果。
鍾母噓嘆一聲,走了出去,並且帶上門。
室內於是陷入了安靜中。
章三鳳想了想,沒有說特意去繞過屏風才和她說話,而是隔着屏風,望着她落在屏風上那抹模模糊糊,伸手可及同時又觸摸不到的秀影,皺着眉頭說起了話。
「巧慧。」
基本上,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叫過她的名字了。貌似是從來沒有見過吧。小時候,他高傲地俯視她,唯一叫得出口的是他給她起的小名——小蛤蟆。
聽到這個名字,都知道自己當年多麼自作虐吧。
小女孩,其實能懂什麼?只知道長大了,現在回想起來這一切,真如父母爺爺說的那樣,前世欠了他的,不然,幹嘛她要這樣做虐自己。
好了,現在都好了,欠他的,不用還了。因為她這輩子要還另一個男人了。所以,也不用再看他那張臉色了。
最少有個男人曾經對她說,愛了她一輩子,什麼都願意為了她去做。
章三鳳看着屏風,見她躺在床上的身體似乎微微動了動,這讓他感覺她應該聽進了他的聲音。勇氣鼓起來,他開口說:「巧慧,你聽我說,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屏風後,她的聲音緩慢地傳了出來。聽起來似乎嗓子有些虛弱,別於她平常活潑的性格,可是,調子,音色,卻保持了她一如既往強硬的姿勢。
「他不是你大哥嗎?」她這樣說。
這句問話似乎問得合情合理。論起血脈相連,他本應該比她更為悲傷,畢竟痛失手足。
章三鳳微微的眼帘垂下,道:「是,他是我大哥,所以我知道,我了解他。」
「你了解他什麼?」
深吸口氣,章三鳳終於說了出來:「我覺得他還沒有死。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你知道的,我有那種超出常人的第六感。」
原本想着他這話說出來之後,她至少那個反應,反正哪怕是不相信不接受他這個話,都會表達出來憤怒震驚等情緒,起來和他對罵,就像以往那樣。
哪裏知道,她是從床上坐了起來,聲音卻很冷靜,清楚地咬着每個字說:「如果你只是來和我說這些的話,我能告訴你的是,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章三鳳被她這話驚了下:「你知道?你相信我說的話?你在現場目睹了——」
「他對我說,為了我可以連靈魂都出賣,而不是說為了我去死。你說呢?」
章三鳳的嘴唇微張了下之後,眼神里仿佛生出一抹呆滯。
透過屏風,鍾巧慧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這令她失望透底。這男人,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想讓這男人有所覺悟,看來簡直是奢侈了,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了。
論對愛的執着瘋狂,他,遠遠不及那個男人。
「你——」章三鳳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相信那個男人說的話?」
「相信。怎麼不相信?他連他是什麼人都向我坦誠了。」鍾巧慧說。
她這個答案,卻是章三鳳沒有辦法接受的,喊了聲:「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只知道——」她那雙眼睛掠過屏風上他始終沒有逾越過來的身影,「你不會過來到我身邊的,不會。」
章三鳳感覺到了她的眼神,可無疑,一切為時已晚。他恪守在了屏風外面。而不像老六他們期待他的那樣,穿過界限,把她抱住搶過來。
他章三鳳的傲情,戰勝了一切,包括愛情。
這個男人從來都沒有變過。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對她。鍾巧慧此刻算是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阻隔在他們中間的,不是章英熙,更沒有其他人,只是這男人內心的那份獨傲,容納不了她的求愛。
「你走吧。」鍾巧慧道。
章三鳳的呼吸有些急促:「你想怎麼樣?」
「我是他妻子了。他現在,屍體沒有找到,我當然得去找他。」
「巧慧,你聽我說,根本不是這樣的,他只是在利用你!」他吼了出來,這個歇斯底里焦急的怒吼,連他自己都感到了震驚。
鍾巧慧卻依舊無動於衷,冷冷地掃過他這個反應,只知道一切太遲了,道:「我不是個傻瓜,章三鳳。說起愛情,我比你懂得不是一丁點兒。我不會連他是不是真的愛我會不知道。」
她下床,繞過屏風,直接擦過他坐着的輪椅。
那時候,她的身影像陣風,呼啦,刮過他身旁。於他是目不斜視,仿佛看不見他在那,當他是成了一團空氣。
章三鳳的心臟緊縮成了一團,感覺呼吸都如此痛苦。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這樣的一天。斷腿的時候,他自己都沒有想過這樣的一天。
鍾巧慧走出去時,看到了走廊里等待的爺爺和母親時,確實腦子裏一閃而過的,已經不是在她房間裏那個她愛了好久可憐了好久的瘸子。她終於明白了一件事。真正可憐的人,根本不是章三鳳。
因為你瞧瞧,無論她媽媽她爺爺,都是向着章三鳳的。
那個男人,才真正的可憐。一方面要背負長輩的期望和重任,另一方面,卻沒有得到比弟弟更多的疼愛。
連她,他自小喜歡的女孩子,本來說好的未婚妻,都只是望着他的弟弟。
那個男人真的很可憐。
鍾巧慧的鼻子不由一酸。
「巧慧。」鍾母急匆匆走上來,已經發現女兒的表情不對勁了,於是有些擔心地望進了房間裏,想莫非章三鳳和她說的話起了反效果。
鍾巧慧的手,在自己臉上一抹,道:「媽,爺爺,我是章英熙的妻子了。我是要去把他找回來的。」
鍾母的眼睛瞪了瞪,不可置信:「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巧慧?他死了,死了——」
鍾老爺子的臉色沉了沉,走上來推開鍾母,對孫女說:「你跟我過來。」
鍾巧慧緊隨老爺子進了老爺子的書房。
鍾老爺子在書房裏徘徊兩步,回頭看這個孫女,不知道該不該說可憐,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聽老爺子這一說,好像老爺子早知道很多事情了。想到老爺子連自己都瞞着,鍾巧慧眼神微暗,道:「爺爺說這話,我聽不懂,他不是章英熙嗎?」
「是這樣的。」老爺子說,「之前,他英熙來找過我,說有人,看中了我們鍾家的一件傳家寶。因此,要求我把寶物給他,讓他妥善保管。我答應了,因為鍾家和章家聯姻本來就是因為此。章家也有一件這樣的寶物。兩件寶物,聽說是一模一樣的,而且必須放在一起,才可以打開。」
意思是說,他交給她的那個盒子其實是應該是兩個一對?
鍾老爺子也不知道孫女聽懂了沒有,繼續說道:「當然,他不可以把鍾家的寶物就此拿走。我親自監督他,把寶物放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這地方怎麼開門,只有我和他知道。我信得過他,因為他是章家的長子,而且,要和我的孫女結婚。直到昨晚上,突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左想右想,肯定很擔心他幫我們家放寶物的地方怎麼樣了,是否安全。結果我獨自去到那裏一看,發現寶物的盒子早已被人偷梁換柱,裏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鍾巧慧像是聽不懂一樣,依舊沒有說話。
鍾老爺子貌似也理解她此刻混亂的心情,說:「我不知道章三和你說了什麼,但是,章三那人,你從小看着他,也知道他為人。相反,英熙那孩子,從來都是過於深沉了。所以我一直都在想,讓你嫁給英熙是不是合適?現在發生這麼大的事,太多的巧合聯繫在一起。你看他都死了,我也沒有辦法上門去追章家人的責任。」
說來說去,老爺子心裏對於章英熙的突然死亡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鍾巧慧只知道那男人把他家裏的寶物給了她了。這足以說明那男人對她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為了她,他可以做一切事情。
「爺爺,我情願相信他。」
鍾母在門口偷聽到女兒這句話後,擔心地望回章三鳳離開的地方。
章三鳳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任由人抬着離開了鍾家。事情的結果,無疑比他預先想像的更糟。
和她,是連朋友都沒有的做了。她不信他了。
兩猴子和舅舅一起來到了圖書館閱覽室。
歐亞楠給他們找兒童書看。可兩猴子對猴子書不感興趣,都看起了歐亞楠擺給自己看的醫術。
翻開有圖畫的醫學教科書,小明禮指着圖畫告訴哥哥:「爸爸說的,要看這個。」
大白如果知道自家的二猴子翻的啥書,八成得暈過去了。
聆信一看弟弟指的畫,小臉蛋都不禁一紅,拿小手捂住弟弟翻開的書頁,一邊偷偷看弟弟翻的書本英文書名。
「哥哥,你看得懂上面的字嗎?」都是從小上的雙語幼兒園教育,小明禮卻明顯是個偏愛玩的孩子,不像哥哥那樣博學可以認識很多字母。
聆信如果說是個小天才,不如說是個勤懇的好學生,隨身都帶着英文電子詞典,一查就知道弟弟看的什麼書了,查清楚了,叫:婦科學。
小明禮問:「什麼是婦科學?」
去給兩猴子拿水的歐亞楠走回來一聽猴子問這個,四周無數目光望過來,他做舅舅的臉自然也鬧了個大紅臉,趕緊走過去抽走明禮手裏的書,唬道:「這個看了不會吃飯的。」
小明禮這時恍然大悟:「爸爸讓我看舅舅的書,是為了讓我不吃飯!」
聆信給弟弟一個眼神:你現在才知道大白爸爸給你挖的坑嗎?
結果,這個傻弟弟居然,伸手對舅舅說:「我要看這個,我不要吃飯,我要減肥,當小男神。」
歐亞楠跟大白一樣要暈過去了,手指苦惱地揉着額角不知道怎麼和猴子解釋。
這個時候,有個人走了過來。
兩猴子發現那個人走過來後舅舅的臉色有點變。
走到他們這裏的人,是歐士華。本來這並不奇怪的,因為歐士華被邀請參加鍾家和章家的婚禮。
「亞楠。」歐士華拍拍自己養子的肩頭,犀利的視線掃過旁邊的兩隻蕭家小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