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仙王霄龍首先開口道:「如無意外,這次的奪魁者估計在那六位之中,登雲婆婆,你怎麼看?」
登雲婆婆若有所思地望着洛清吟的陣盤,隨口道:「紅衣服小姑娘的陣法有幾分意思,看起來像微型的九環護山大陣?」
評判之中,她的資歷最深。
她的話一出口,眾人都有些愕然。
「九環護山大陣?」另一名陣仙泰老的臉上帶着幾分疑惑,「老朽竊認為是北斗七星陣。不太可能是九環護山大陣,以現在的形勢,她完成北斗七星的可能性比九環大。」
紫雲宸唇角微勾,點頭道:「是九環護山大陣。」
「不可能。她還在學院裏,不可能有佈陣宗師水平。」花海淚直接搖頭,「護山大陣至少要佈陣宗師的水平才能獨立完成,更何況九環護山大陣。」
學院和宗門的區別就在這裏。
學院入學有年齡限制,在學院中五年最多二十歲。
全滄雲大陸能在二十歲成為佈陣宗師的人僅有兩個:華千曄和紫雲宸。
洛清吟二十歲不到,有什麼可能獨立完成護山大陣的佈置?
王霄龍和泰老都紛紛點頭:「確實如此。」
花海淚看向紫雲宸,又問:「雲宸殿下,你現在能徒手獨立完成一座護山大陣嗎?」
「不能。」紫雲宸回答得非常坦然,見所有評判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微微一笑,解釋道,「我不能不代表她不能。我的佈陣屬於自學,且主修個人陣法,而她一年之前就已開始學習大型陣法,包括護山大陣。」
「這個年齡這個水平就學護山大陣?」王霄龍和泰老相視了一眼,神色有些吃驚,他們當年都沒有學這麼早。
難道她的師父是陣聖或陣神?
如今存活的陣神有且只有一個,且有百年沒有出現了。
至於陣聖,他們多少都知道收徒情況,卻從來沒聽說過誰收了洛清吟。
泰老不由得問道:「她是哪位前輩的弟子?」
紫雲宸俊美無瑕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她是我的師妹。」
「什麼?」泰老徹底怔住了,「湖老什麼時候又收了弟子?」
登雲婆婆意外地看向紫雲宸:「是真的?老身剛剛才在想,這小姑娘佈陣天賦不錯,如果未曾拜師,正好可以繼承老身的衣缽……」
紫雲宸微微頷首:「是真的。師父擔心他的名聲給她在學院中帶來不便,沒有公開。」
王霄龍哈哈笑道:「湖老不是丹聖嗎?第一個徒弟成了佈陣宗師;第二個徒弟正在布護山大陣,湖老在哪兒?我一定要問問他心裏的陰影面積。」
花海淚無語了好半晌,總算把徹底歪了的樓扶正:「她的師父是丹聖,你還沒有獨立布護山大陣的能力,那她的護山大陣跟誰學的?學院不可能教護山大陣。」
紫雲宸笑而不語。
學院不可能,但她的導師是華千曄。
學院是以普遍的標準來教學員。
花海淚所說的「至少佈陣宗師才擁有獨立布護山大陣的能力」也是屬於普遍的標準。
華千曄是天族。
天族作為十大古族,擁有最古老最完善的佈陣傳承。
華千曄說過:「佈陣大師必須有獨立布護山大陣的能力。」
這並不是華千曄傲氣。
而是,華千曄根本無視學院的規則,以天族佈陣師的標準來要求洛清吟和即墨無心。
給夠時間和材料,別說一個陣基,就是完整的護山大陣,洛清吟也能布得出來。
登雲婆婆卻對紫雲宸的篤定十分感興趣,問道:「雲宸小友,你是如何肯定她布的是九環護山大陣?」
「以她已完成的四部分來看,有一定的幾率是北斗七星陣,但泰老您看,如果是北斗七星,她從玉衡的位置開始,就已經偏離了方向。」紫雲宸的態度不卑不亢,含笑解釋道,「登雲婆婆,您將中央佈陣台上其餘五人的位置結合起來,再看。」
登雲婆婆眼中閃過幾許驚訝:「她,竟然打了這個主意?」
簡直是膽大包天!
仔細翹着洛清吟的動作,片刻之後,她讚許地點了點頭:「確實是九環護山大陣,這小姑娘有魄力。」
花海淚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就算她有佈陣宗師的大局觀,她的神識和修為能支撐她布完九環護山大陣嗎?」
紫雲宸提議道:「不如我們賭一局?賭她能不能完成九環護山大陣。」
花海淚還沒開口,王霄龍就笑道:「算我一個,賭她完成不了。賭注……前段時間無意中得到了一個古洞府的鑰匙,可惜我進不去,就送給她當機緣吧。」
登雲婆婆點了點頭:「老身來,老身賭她能完成。」
泰老見他們兩人都應了,出聲道:「老朽也賭她完成不了。」
剩下花海淚自然不可能獨立出去,花海淚信心十足,「賭就賭,我賭她完成不了。」
「我也賭她能完成。」紫雲宸支着腮望着佈陣台上的洛清吟,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心中暗道:吶,小師妹,賭局結束不管你能不能完成,你的獎品都不會少……不過,我相信你能完成。」
洛清吟完成陣盤的陣基時,時間已經過了整整二十個時辰。
這時候,觀眾台上的人大部分還是茫然,但評判席上的人已經看出了陣法的輪廓。
真的是九環護山大陣。
雖然微小,卻已五臟俱全。
洛清吟不知道評判席的人在關注着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介意。
她在認真思考接下來的任務:填充必要的乾線和坤線。
輪廓基本確定,填充的速度會快許多。
佈陣的時間是三十個時辰,接下來十個時辰,她可以好好玩了。
洛清吟輕輕呼了一口氣,便感覺身後有一小簇電弧傳來,她微微側身,將電弧抓在手中,抬眉看去,只見陸瑤剎那間變了臉色:「你竟然能抓住我的電弧?」
指尖倏地一指,一道屬於九天神雷的紫光電弧送了回去,洛清吟冷冷一笑,用口型道:「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