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故意大聲吩咐管家去支一千兩銀子親自送到張公子的府上,以表誠意。
這麼一來,張公子打賞後又反悔的事豈不是要傳遍全京城,京兆府的臉面丟得怕是撿都撿不起來。
「你!哼,不必了,我自己拿走就行!」張公子瞪着眼,丟下一句話去攔管家。
錢是要回來了,可他卻丟了更大的面子。
張公子一走,冷月明顯臉色好轉,暗自慶幸她做的事情沒敗露,眼下把麗姑娘弄走就安全了。
正當冷月讓麗姑娘走時,麗姑娘又開了口:「世子爺,奴婢有話說。」
穆君行:「你說。」
麗姑娘:「張公子給的一千兩不是打賞。」
「張公子看上了玲兒,玲兒不從,他便找冷月要買玲兒,冷月開價一千兩,我們是舞姬,卻賣藝不賣身,冷月為了一千兩齣賣玲兒,結果,玲兒跑了,張公子沒能得逞,所以,這才找到了郡王府。張公子給的一千兩是玲兒的賣身錢!」
麗姑娘的話一說完,冷月當即失去冷靜,啪的一巴掌打到麗姑娘臉上:「你胡說什麼!」
「我沒有胡說,我親眼看到,你拿賣身契威脅她,要是不從張公子,你就把她的賣身契賣到青樓。」
「我沒有!來人,把她趕出去,她瘋了,在這裏胡說八道,把她趕出去!」
冷月怒極大吼,完全沒了剛才柔弱的樣子。
穆君行看着冷月忽然自嘲地笑了聲,滿眼失望的走出去。
冷月顧不上麗姑娘,追着穆君行出去:「世子爺,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不是那樣的。」
穆君行很平靜,聲音卻冷得如冰:「那是什麼樣?」
「我……不是要賣了玲兒,只是……」只是什麼,她說不出更合理的理由。
穆君行深呼吸口氣不想看她:「冷月,我對你從無謊言,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騙我,你太讓我失望了,我給你買所宅子,你還是離開郡王府吧。」
冷月知道穆君行此時的平靜才是她最可怕的事情,不生氣不惱,代表他不愛她了。
「不,世子爺,你不要趕我走!」冷月追上去抱住穆君行哭着哀求。
穆君行毫無所動,任她抱着,任她哭求,卻無半點鬆動。
冷月哭求半天,見他沒有反應之後,慢慢地鬆了手:「世子爺,冷月既然進了郡王府,怎可再出去,世子爺不念重這一年多的情分,那就念在冷月為世子爺差點丟了命的份上吧。」
這句話,穆君行的眼底閃過一抹情緒:「好,那你就留下吧。」
他對她沒有了情,她對他還有恩。
看着穆君行走,冷月沒有再追。
前廳中,江攸寧面色平靜,她讓人把麗姑娘送了出去,還送了一些盤纏,以後,麗姑娘和玲兒自由之身,想去哪兒都由她們自己決定。
冬玉春梅站在門口看着外面,就差跑出去罵人了。
冬玉黑着臉進來:「小姐,世子爺是不是眼瞎心也瞎了,那個冷月都做了這樣的事情還留着?」
春梅狠狠地呸了一口:「小姐,你真是太仁慈了,這樣放縱,萬一哪天那個小狐狸精又把世子爺哄好了怎麼辦!」
江攸寧微微笑笑,看着外面:「你們不懂,麗姑娘說過,冷月對世子爺有救命之恩,世子爺是念着她的最後一份情呢!」
穆君行的為人修養不容許他不管冷月,但冷月再這麼作下去,遲早會觸碰他的底線。
「那現在呢,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冬玉問道。
江攸寧眉梢一挑:「誰說不了了之?舞坊出了這樣的事,還能繼續開下去?那一千兩銀子總要有個見得光的名頭。」
冬玉春梅頓時震驚:「小姐,你早有了對策?怪不得世子爺要給小狐狸精開舞坊時,你不反對還贊成。」
江攸寧看了兩人一眼往外走:「做事不得三思而後行?不過,那個地方不開舞坊做別的也是很好的地勢呢!」
當初開舞坊,她是不贊成,可不能當面拒絕,倒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走到這個地步。
舞坊那種地方是非太多,在當前的環境下,在那種地方想保持一股清流實屬很難。
穆君行也不是不知,只是相信冷月不是那種人,她喜歡做什麼就依着她了。
如今,穆君行不會再過問舞坊的事,沒有穆君行的身份支撐,舞坊是開不下去。
冷月回到芙蓉院氣地亂摔東西,這次也長了記性,沒有往蓮香身上撒氣。
摔砸一通之後,她還是冷靜了下來。
此刻,她知道穆君行對她的感情在慢慢減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江攸寧。
只要沒了江攸寧,穆君行不會對她這樣。
冷月緊緊地攥起拳頭,終於下定除掉江攸寧的決心。
買通殺手?還是自己動手暗害?
她一定要想個萬全的法子。
「姑娘,舞坊有人來了。」蓮香小心着進來稟報。
來人是舞坊管事媽媽,很是慌張的樣子:「冷姑娘,舞坊的那些姑娘們不知怎麼了,全都不上台,非要讓冷姑娘給他們一個交代,冷姑娘你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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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兒一出事,其他姑娘也不是傻子,他們沒有玲兒那麼好命,他們的賣身契都還在花媽媽手裏,花媽媽和冷月現在又是一條船上的人,他們不得不為自己考慮。
冷月一聽那些舞姬們要鬧事,立刻便跟着管事的媽媽回去舞坊。
舞坊中,客人們花了銀子半天等不到有人上台,眼看着已經壓不住。
冷月一回去直接奔了後院,舞姬們見到冷月齊哄哄地圍了上去。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冷月看着他們發問。
舞姬中間有個帶頭的站出來:「冷姑娘,聽說你要把玲兒賣給那個張公子,冷姑娘,我們舞姬賣藝不賣身,你是和花媽媽學的手段,拿賣身契逼我們嗎?」
「對,我們是看着當初和你一起跳舞的面子過來,現在你竟然想賣我們,我們不跳了。」
「你攀上了高門權貴,就是對待當初的姐妹?」
舞姬們的情緒激動,這情形,若是冷月拿不出一個解決方法,他們是不會屈服的。
「你們聽我說,我沒有賣玲兒……」冷月還想繼續騙他們。
「我們不信!今天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否則,我們怎麼能在這跳舞,豈不是哪天就要跌入虎口?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舞姬們根本不信。
情況越來越糟,冷月從舞坊出身,是學了些花媽媽的手段,但終究沒有學到花媽媽的精髓,這樣的情況她是第一次遇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這邊的情況很快傳到江攸寧的耳朵,冬玉問她怎麼辦,她淡淡笑了笑:「那不是給冷月開的舞坊嗎,冷月當家做主,我何必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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