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榴本來還在開開心心地等着溫玉華下班吃飯。
可一開門。
哎?怎麼多了個人?
哎?怎麼還是男人?
哎?這男人怎麼長得這麼像我閨蜜的花心前夫?
哎?他倆怎麼還牽着手!
姜榴炸了。
「你你你你,你們——」
看着上躥下跳的姜榴,溫玉華忙掙脫男人的手,將她拽到臥室,把昨天的合約和盤托出。
「可我怎麼覺得這是個坑呢?」
姜榴若有所思地盯着客廳里的男人,「別到時候他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
「林家家大業大,不至於賣人的。」溫玉華現在心裏也有點後悔了,可當初合約是她起草的,也是她答應的男人,現在後悔也沒辦法。
「沒事,回去之後我和他分房睡,大不了就當合租室友。」
溫玉華不知是在寬慰姜榴還是在寬慰自己,她拍了拍姜榴的手。
「對了,我們有這個!」
姜榴從衣櫃裏摸出黑色的電筒,「要是他不安分,你就用這個電他。」
她齜牙咧嘴地向前一捅,電筒前端就閃出了藍白色的光芒,伴隨着呲呲的聲音,十分駭人。
「拿着。」
兩人做賊心虛似得朝着林合川那邊看了一眼,然後將電筒塞進溫玉華的口袋。
當初她搬來的時候帶的東西就不多,現在走了,東西也就收拾了一個小行李箱。
粉色的行李箱被男人接過去,他的另一隻手握住了女人細嫩的手指。
姜榴攥着拳頭,目送兩人離去。
臭男人,敢對我閨蜜不好我斷了你的子孫根!
兩人回到浮雲灣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了。
溫玉華提着自己的小箱子找了個次臥。
浮雲灣房間多,而且傭人天天打掃,只要找個床單鋪上就能住。
林合川搖搖頭,吩咐保姆多做幾道菜。
半個小時後,林合川看着滿桌子的菜,瞥着樓上微微蹙眉。
喊了三次了,這女人還不下來,到底在搞什麼鬼。
二樓傳來動靜,男人頓時正襟危坐,結果下來的是保姆,她面帶不安,「少爺,太太說她今天不餓。」
「不餓也得吃,你快去讓她下來。」
拖鞋的噔噔聲變遠又變近,保姆結結巴巴道:「少爺,太太說……說……」
「說什麼?」
林合川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說看見您吃不下飯。」
林合川繃着臉,冷哼一聲:「不用管她了,愛吃不吃!」
溫玉華剛剛安頓好,姜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擔心溫玉華出事,聲音都有些急促。
「林合川沒對你做什麼事兒吧?」
「沒有,我住次臥,他住主臥,兩個房間隔着十萬八千里呢,再說門也被我反鎖上了,他只能爬窗戶進來。」
說着,溫玉華還看了看窗戶的高度。
房子很高,他要是想爬窗戶上二樓還真不容易,除非他是蜘蛛俠。
「那就行。」姜榴安了心,「這樣一想你簽的那個合約也是個好事兒,只要演一段時間的戲就能抵三千萬,要是我肯定同意。」
溫玉華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況且你當初這麼愛他,只要稍微表演出當時的十分之一就足夠了。」
溫玉華抽了抽嘴角,回想自己當初為了男人做的那些蠢事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兩個人又聊了會兒,最後被姜榴的boss打斷。
「啊啊啊啊氣死我了,這個黃世仁肯定又是讓我加班呢!」
姜榴氣的要命,「晚點再聊吧華寶。」
溫玉華的胃只撐到夜裏十二點,就開始咕咕作響了。
她今天就吃了一頓飯,早就消化完了,現在餓得實在撐不住。
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很久,她還是決定披上衣服,偷偷溜出去找飯吃。
廚房空空如也,冰箱裏也只剩下幾根菜葉,零食櫃裏她藏的那些零食全都沒了,不知道被扔了還是被分了。
不過大概率是被扔了。
以前林合川在家的時候就不允許她吃零食。
「保姆不是說做了一大桌子菜嘛?」
女人餓着肚子翻遍全屋,只翻到了不知是誰忘在廚房櫥櫃裏的過期小麵包。
鬆軟的麵包變得干硬,咬一口還會掉渣。
溫玉華抽抽鼻子,早知道就不搬來了,在姜榴家還能點個外賣,在這裏連外賣員的影子都見不到。
硬着頭皮吃了半個麵包,她再也吃不下去了。
剛準備把包裝袋放回原處,結果「啪」一聲,頭頂的燈亮了。
溫玉華手裏拿着罪證,嘴角還殘存着麵包碎屑,她蹲在地上,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呆愣愣地看着開燈的人。
「我就說怎麼聽着廚房悉悉索索的,原來是有小老鼠偷吃東西。」
林合川抱着胳膊,靠在門口,眼角微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不是說不吃嘛?怎麼這麼晚了下來偷東西吃?」
溫玉華面不改色地將麵包塞進櫥櫃,絲毫沒有被抓包的自覺。
「我口渴,下來找水喝。」
「我記得二樓好像有水吧?」
「我怕吵醒你。」
肚子雖然還是空洞洞的,但已經沒有剛才飢腸轆轆的感覺了。
溫玉華站起身,越過男人出了廚房。
「我要下面吃,你要一個蛋還是兩個蛋?」
「一個蛋。」
幾乎是不假思索,女人像之前無數次一樣脫口而出。
「不是不餓嘛?」
男人表情戲謔,不動聲色就戳穿了她的謊言。
溫玉華惱羞成怒,紅着臉道:「你做不做吧,不做我就睡覺去了。」
「當然做,餓着誰都不能餓着老婆啊。」
男人將掛在牆上的粉色圍裙拿下,套在頭上。
「過來給我寄上。」
男人胳膊夠長,可柔韌性實在太差,怎麼都夠不着背後的系帶。
溫玉華皺皺眉,還是幫男人繫上了帶子。
夜色幽靜,蟲聲悠揚。
屋內,只開了廚房一盞燈。
霧氣朦朧,順着光線飛到天花板。
鍋內咕嚕咕嚕地冒泡,奶白色的濃湯傳出勾人的香味,引得溫玉華原本被壓下的餓意重新冒了出來,而且更餓了。
溫玉華托着腮看着廚房裏面正在忙碌的男人,記憶回到了兩年前。
兩人那時濃情蜜意的,每次她夜裏餓了,男人就會給她下一碗麵,或者做其他好吃的。
林合川做飯的手藝也就是在那時練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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