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很快就跟在這人身後朝村子裏走去。
一路上,我和高岩小心謹慎遵循着距離這人五步之遙的距離,不敢多一步,也不敢少一步。
之前的經歷也告訴我,如果一個人告訴你不要做什麼,如果你偏偏要做。那吃虧的肯定是你。
進了村口之後,基本上就有院落了。
讓我奇怪的是,我們路過幾家院落,似乎家家門口都掛着白布,門口都放着兩個紙紮人和兩匹紙馬。
開始一兩家的時候我們已經覺得有些奇怪了,直到後來凡看到的院落門前都有紙人和紙馬,我和高岩已經隱隱感覺不太對勁了。
我知道很多人在辦喪事的時候,會買一些紙人紙馬紙家具之類的東西陪葬,等下葬那天燒掉,寓意就是這些東西都會隨着已經死了的人到陰間地獄,就算他們的家用。
可這個村子幾乎家家門口都擺着這些東西,難道家家戶戶都死人了?
想想村口大樹上吊着的那些「死屍」,我也隱隱覺得高岩說的似乎是對的。那些死屍可能不是死人,而是紙人!
而且在看到這麼多紙人紙馬之後,我甚至懷疑大樹上都是紙人!
這麼想了想,大樹上吊着的「死屍」帶給我的驚恐感沖淡了不少,但隨之而來的疑惑和好奇,幾乎要將我入墜迷霧。柏渡億下潶演歌館砍嘴新章l節
剛才來清水村的時候,一路上都沒有碰到一個人。而且周圍安靜的一片死寂,甚至連蟲子的叫聲都沒有,我本能就以為,村子的人肯定都歇下了,所以才會這麼安靜死寂。
而且。整個村子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亮,應該是都睡下了才對。
可走進村子之後,我才發現我簡直大錯特錯因為村子裏非但不是一片死寂,反而來來往往有很多人!
我拽了拽高岩的衣袖,示意他看這些人,高岩點了點頭,表示他看到了。
可我們很快就發現了異常之處,按道理來說,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聲音,就有喧鬧,可這群人來來往往的,肩膀上都各自挑着擔子,形色匆匆的。都是埋頭趕路,誰也不搭理誰,像是沒有看到對方一樣。
奇怪的是,街上還有很多小孩子,他們也挑着小擔子,默默朝村子某個地方走去,竟然也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看着眼前來來往往一群人,就像是在演默劇一樣,誰也不發一聲,這讓我和高岩不僅覺得一頭霧水,更覺得詭異異常,讓人後背生寒。
帶着我們的人腳步絲毫都沒有停頓,直直穿過這些人朝前面走去,看都沒有看我們一眼。
他走的飛快,街上又有這麼多人,我和高岩不敢怠慢。緊緊跟在他身後,生怕走丟了。
很快就到了這家門口,他打開了大門,警惕看了一眼四周,見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並沒有注意到他,這才沖我們招了招手,示意我們趕緊進去,不要停留。
我和高岩飛快走進了他家,這人立刻將大門給關上了。
「你們吃過飯了沒有?」那人一邊朝屋裏走去,一邊低聲問我們。
他家裏一片黑乎乎的,只能看到房屋的輪廓,像是野獸一樣蟄伏在我們頭頂上行,一絲光亮都沒有。
這種環境,讓人不由得心生警惕。
「沒有……」我和高岩是吃過午飯趕過來的,這時候已經餓的肚子咕嚕嚕直叫喚了。
本來以為那人要給我們弄吃的,誰曾想我說了之後,他冷冷扔給我們一句,「最近幾天村子裏的人禁食,家裏連火都不開了,你們還是忍忍吧!」
整個村子都在禁食?
我倒是聽說過有些少數民族有這種節日,但整個村子的人都不吃飯,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加上實在是餓的厲害,我就問了一句,「真的什麼都不讓吃?」
那人猛然頓住腳步,冷冷橫了我一眼,「要是再多嘴,就出去!」
我被他的冷意給嚇住了,他是說過不讓多問,可我就問了一句什麼都不讓吃,他就生氣了?
「你別生氣,我們沒有過過這種節日,所以她有些好奇而已。」高岩將我拉到身後,趕緊替我打圓場。
那人這才冷冷扭頭,舉步朝屋子裏走去,我和高岩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吸了一口氣,這才一起跟着他走進了屋子裏去。
我們才剛剛走進屋內,就感覺眼前燈光一閃,緊接着那燈光就滅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冷然響起,「你怎麼帶外人來了,要是被發現了可怎麼得了!」
「你放心,我都叮囑過他們了,他們挺老實的,什麼都沒有多問。」帶我們來的那人聲音緊跟着響起,帶了一絲討好,「他們旅遊迷路了,來咱家就藉助一宿,又不是白住。」
那女人卻還是憂心忡忡,「你忘記前一陣子白老二家來的那個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帶外人進村的留宿的後果,更何況今天還是……」
他們爭吵的時候,我們也看不到他們的面容,只能側着耳朵聽他們在爭吵什麼。
這女人正要說到關鍵點上,卻猛然頓住了嘴,像是發現自己差點說漏嘴一樣,又低聲轉移了話題,「那規矩你跟他們交代過了沒有,要是被發現了,我可不會留情!」
帶我們來的人立刻保證,「都說過了說過了,你放心好了,他們人老實,一路上什麼都沒有問,不會出什麼差錯的,過了晚上我就讓他們走!」
這人再三保證過後,女人或許覺得我們在他們爭吵的時候一直老老實實呆着,竟然同意了我們留宿。
等那女人離開後,帶我們來的人低低對我們說道:「好了,你們今晚就在這屋子住,我們在另外一間屋子,千萬記住我叮囑你們的話,一定不要出什麼差錯,不然就害慘我們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會有什麼後果,但我和高岩還是趕緊答應,試圖打消他們的疑慮。
我們再三保證後,那人終於放心離開了。
我和高岩在黑暗中默默坐着,坐了很久,一直側耳聽着外面的動靜,也沒有敢隨意開口說話。
大概默默坐了有一個小時之久,高岩終於開口了,他將聲音壓的很低,低的幾乎就是耳語一樣,「然然,這個村子有古怪,咱們想要打聽出魏建國家,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我點點頭,心裏也擔心的很。
光進來個村子借住一宿都這麼難了,連說話都不讓隨意說話,更別說打聽人了,他們肯定是不會說的。
還有,那女人說的白老二家借宿的人,一是警告那個男人,二是說給我們聽的,讓我們知道不遵守他們的規矩,會有什麼可怕的後果。
高岩說了一聲之後,我們又沉默了。
我們雖然就坐在床邊,但是誰也不敢躺下,高岩將我攬進懷裏,緊緊抱着我,試圖緩解我的緊張。
黑暗中,我們只能聽到兩個人彼此的呼吸聲,產生了一種相依為命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就這麼互相抱着,似睡非睡的。
就在我們快要進入夢鄉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傳來了一聲「吱呀」的聲音,像是有人打開了門一樣。
我和高岩猛然直起了身子,緊張的一顆心砰砰直跳。
可是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有人進門的腳步聲。
我們很快就明白了,剛才那聲吱呀的聲音,不是有人要進門,而是這家的主人要出去。
高岩打開了手機看了看時間,正好是晚上十二點。
我們暗暗好奇,都這麼晚了,他們要出去幹什麼?
「我們出去看看。」高岩看了看我,壓低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