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岩的眼神明顯一黯,輕輕說了聲,「對不起。」
他這麼說了之後,我心裏一酸,知道張佳麗罪孽深重之後,高岩雖然已經發誓跟她斷絕了關係。但還是將她的罪孽都擔在了心上,所以才會一張嘴就說對不起的。
「高岩,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讓你想想,你媽要這些屍體幹什麼?聽剛才那幫人的意思,今天來換屍體絕對不是第一天,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可怕了!」我主動握住高岩的手,柔聲安慰他,又迅速將話題轉移到了張佳麗的目的上。
高岩果然皺了皺眉頭,「我也想不到她要這麼多屍體幹什麼。」
看來,他還不知道張佳麗養屍的事。
我把房東曾經告訴我的告訴了高岩,又看着他苦笑,「看來,張佳麗一早就瞞着你了,你根本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要是她真的會養屍。那要這麼多屍體的目的。咱們是不是就有猜測的方向了?」
聽了我的話後,高岩目露震驚,「她居然會養屍!」土陣木號。
我怕他心裏不舒服,趕緊問,「你說說剛才發現屍體有什麼異樣的。等見了房東之後,我們問問她不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如果早點知道張佳麗要幹什麼,咱們說不定還可以防範些呢!」
原本我認為,張佳麗所有的精力都在把高岩奪走上面,但經過剛才的事情之後,我開始隱隱覺得,搶回高岩,只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而她還在進行着什麼大陰謀,而且應該已經開始籌劃了!
高岩點點頭,深以為然,「恩,剛才我看了看屍體。被他們換回來的那具屍體,沒有了脂肪。從醫學角度來講,如果屍體存放時間過久,脂肪會流失一點點,但我剛才看過的兩具屍體內,完全沒有了一丁點兒的脂肪。至於還沒有丟失其他的器官之類的東西,我現在一時也看不出來。我手頭沒有工具,這裏又不方便,不能看的更仔細!」
不過我已經很滿足了,本來以為這次來我們要空手而歸的,沒想到居然撞到了張佳麗的人來換取屍體,而且還得知有的屍體沒有了脂肪,只要回去問問房東,或許就能得到一些答案了。
而且我還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剛才張佳麗的人是抬着一具屍體,接着又換走一具屍體的,也就是說,這裏登記在案的屍體個數,應該一個都不少,因為這樣不容易被發現差錯。
也就是說,有一具屍體是多出來的,用來替換其他屍體時充數的。
多出來的是那具屍體?
「好了,十分鐘已經已經過去八分鐘了,咱們現在趕緊出去吧,免得看門那人回來了,咱們就不好出去了。」對太平間的制度不太了解,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我們只能暫時先出去。
高岩答應了一聲,立刻跟着我一起朝外奔去。
我們才剛剛奔到大門口,就要出去的時候,忽然聽到王主任驚慌失措的聲音,「院長,副院長,你們怎麼來了?」
要是換做平時,他肯定不會這麼慌張,只所以這樣,肯定是因為害怕院長發現我們!
「怎麼,我們不能來?」接着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上次居然丟失了一具屍體,你這個主任是怎麼當的?現在人家很多家屬都找上門了,紛紛要求醫院對這件事給個說法,我看還是你這個主任去說吧,我不知道該怎麼向大眾交代!」
王主任結結巴巴說,「沒,我沒那個意思,剛才我看他們忙活了一上午都挺累的,所以就讓他們去吃飯了,我自己先在這裏幫忙看着,沒想到院長和副院長你們會過來」
院長打斷了他的話,不耐煩說道:「好了好了,不用多說了,帶我們進去看看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九九!」
聽到院長要進來,我和高岩都吃了一驚,飛快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可既然這院長是來巡視,那當然不會像剛才那批急匆匆來換屍體的人一樣,當然會每個角落都轉轉,我們根本無處遁形!
不過也來不及了,王主任根本沒有理由阻止院長和副院長進來查看,大門口已經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大概有七八人都不止。
我下意識轉頭就要往後面走,卻被高岩一把給拉住了,我驚疑看向他,用嘴型示意,「快走啊,不然來不及了,他們已經進來了。」
高岩沖我搖搖頭,眼神柔和,「沒事,我來應付,你不用怕!」
拉扯間,幾道身影已經走進了大門內。
看到我們之後,院長威嚴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裏!王德全,你來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王主任急了,看看院長,看看我們,一時竟然也找不到什麼藉口,急的滿頭大汗,結結巴巴了半天,才吐出幾個字,「這,這院長,你聽我解釋」
不等王主任再接着往下說,高岩已經拉着我走上前去,冷冷質問道:「你就是院長?來的好,我正要找你呢!」
院長本來氣勢洶洶打算教訓人,沒想到高岩竟然不閃不避,反而冷冷質問他,他立刻朝高岩看來,在看到高岩的臉時,他忍不住後退一步,驚恐道:「你,你不是那個高,高岩嗎?」
高岩皺了皺眉頭,「高岩?誰是高岩?」
這下,換做院長愣住了,他扭偷看了看副院長,副院長也是一臉驚恐,根本給不了他什麼答案,院長又把目光投向王主任,厲聲問,「這是怎麼回事?高岩不是早就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個,這個,這不是高岩,他是,他是」王主任被院長這麼嚴厲的教訓,急的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高岩已經冷冷接過話頭說,「你們別轉移話題,我來問你們,這太平間既然是醫院管理,而且又是存放家屬遺體的,你們為什麼管理不當,丟失了一具屍體?」
我忽然就明白了高岩的意思。
既然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躲藏,那就乾脆大大方方迎上去,不僅要大大方方迎上去,還要劈頭質問院長為什麼,這樣就會讓院長徹底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想明白之後,我立刻接着幫腔,「對啊,醫院該怎麼解釋這件事?」
院長終於將目光落在了我臉上,看到我的臉龐時,他明顯吃了一驚,應該是被我的臉孔給嚇到了,但他的關注更在我提出的質問上,說出來的話明顯就沒底氣了,「實在對不住,這次是醫院的失職,以後會加強這方面管理的,請諒解!」
見院長已經讓了步,我和高岩都知道適可而止,畢竟我們沒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的親人就在這裏,所以又象徵性批評了幾句,王主任也很快明白了我們的用意,立刻拉着我們就往太平間外推去,「好了好了,院長都說了對不起了,就不要不依不饒了,上次丟的,又不是你們的親人」
他一邊推着我們往外面走,一邊低聲說,「快走,別讓院長發現!」
我和高岩點點頭,立刻急匆匆朝電梯口走去。
誰知,剛走到太平間門口,正好碰到拿着飯盒回來的年輕人,他看到我們之後,愣了一下,然後指着我們說,「你們,你們不是」
「你認錯人了!」我急匆匆說了一句,飛快扭頭朝後面看了一眼,見院長和副院長都跟着走了出來,聽了年輕人的話後,也直直朝我們看來。
王主任打了年輕人一巴掌,阻止他再說下去,我和高岩立刻急匆匆朝電梯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