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岩揚聲問茅草屋裏有沒有人,當然不會有人回應他。
即便裏面沒有人回應,高岩還是客客氣氣說了一聲,「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迷路了。暫時在這裏借宿一宿!」
高岩說的一本正經,我竟然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緊緊拉住了高岩的胳膊,本能回頭看了一眼,卻正好瞥到樹上倒掛着的一具具「屍體」,我猛然一顫,飛快扭過頭,緊緊貼近高岩。
高岩終於推開了茅草屋本來就破敗不堪的門。
門被推開之後,立刻有一層灰塵朝我們迎面撲來,應該是這茅草屋經常沒有人來的緣故。
「咳咳咳……」我一不小心,嗆了一?子灰塵,劇烈咳嗽了起來。
咳嗽了一陣之後,我才覺得口?舒爽了很多。正要扭頭問問高岩怎麼樣,卻見他直勾勾看着茅草屋內。
他的手裏,拿着手機,手機早早被他打開了手電筒功能。
「怎麼了?」我一邊問一邊扭頭看。
這一看,我也愣住了。
高岩手機的手電筒光線雖然微弱,但足以能讓我將茅草屋內的情況看個差不多了。
這茅草屋內的面積不大,總共也有五六平米。卻四處掛了用大紅色綢子挽成的大紅花,茅草屋唯一的一張桌子上,還有酒杯酒壺。醉心章節小.說就在嘿~煙~格
茅草屋正中央是一張床,這張床是用草蓆子鋪在地上鋪成的,但卻是大紅色的幔帳。鴛鴦大金花紅被褥,雖然那被褥幔帳都已經破敗的泛了黑色,像是一大團要剛剛被燒完的煙塵一樣,但卻已經能感受到當時的喜氣洋洋!
我看的目瞪口呆這個不起眼的茅草屋,竟然好像是新房!
我在觀察這茅草屋的時候,高岩打開手電筒四處查看,他最先發現了一張照片,凝神看了半天后,招了招叫我走到他身邊,「你看看這張照片,看能不能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照片?
我一臉疑惑從高岩手裏接過了一張照片,翻過來看了看,微微皺眉問,「看着像是一張婚紗照……怎麼了,這有什麼不對的?」
照片上的男人穿了長衣馬甲。頭戴禮帽,女人穿着一身大紅色的旗袍,頭頂上還帶着一朵大紅花,看着像是結婚照。
可奇怪的是,兩個人臉上都沒有什麼笑容,只呆呆看着鏡頭。
還有就是,這兩人臉上的粉塗的很厚,好像一不小心就能撲簌撲簌掉下來的感覺一樣。
我把這些發現跟高岩說了之後,高岩直勾勾盯着我的雙眼,「除了這些,你別的沒有發現什麼?」
「對啊,就這些啊,你還發現了什麼?」我看看高岩,有些不明所以,他到底發現了什麼,為什麼不能直接告訴我?
再說了。雖然有高岩的手機手電筒,但屋內的光線實在太暗,我還真的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高岩見我一臉迷惑,他終於提示道:「你湊近看看這兩個人的臉,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我拿出手機照着照片,將照片拿到我眼前一寸不到的地方,認真朝照片上看去。
剛開始還沒有看出什麼來,還是我剛才看到的那些問題,可我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這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竟然看起來像是我和高岩!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很早以前那種老照片,雖然已經不再是黑白色,但取景很遠,都要把全身給框進去,所以照片上的人臉不僅很小,而且很模糊。
我剛才根本沒有存那份心,所以根本沒有發現照片上的兩個人竟然這麼像我和高岩!
「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的樣子跟我們,跟我們很像?」看到這點之後,我猛然將照片扔在了地上,全身都在顫抖,也說不上是緊張還是激動,只是覺得全身冷的厲害,也抖的厲害。
高岩彎下腰,將照片從地上撿了起來,將手電筒對準照片,湊到我身邊,「然然,你看看照片上女人的腳……」
「女人的腳怎麼了,你的意思是說她的腳很小,應該是纏足?」高岩拿着照片,我才敢湊上去一起朝照片看,嘀咕了一句之後,我的眼睛驀然瞪大了,「她,她的腳浮在半空中!」
說完之後,我緊緊盯着高岩看,好像他點頭或者搖頭,才能證明我剛才說的對還是不對一樣。
讓我絕望的是,高岩點了點頭。
他也看出來了,那女人的雙腳浮在半空中。
好像不想再為難我,高岩又指了指兩人身後的鏡子,「你看看他們身後的鏡子裏,分明就是他們的遺像……」
我猛然打斷了高岩的話,「別說了!」
高岩的話戛然而止,將我攬進懷裏,內疚道:「然然,我是看到這兩人長的像咱們,所以一心想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沒想到嚇着你了,對不起,對不起!」
我緊緊依偎在高岩懷裏,聽着他胸腔中有力的心跳,這才感覺剛才劇烈跳動的心,緩緩平靜了下來。
我從來不知道,一張照片都可能這麼恐怖。
更恐怖的是,上面的兩個人,居然還頂着一張跟我和高岩長的七八分想像的臉,而且我敢保證,如果當時的攝像技術像現在這麼發達,這兩個人只怕會更像我們!
茅草屋內有凳子有床,可是我和高岩都沒有要坐上去的意思,想到有一對跟我們想像的人在這裏辦過喜事,我就覺得瘮的慌。
更要命的是,這照片告訴我們,他們結婚的時候,恐怕已經不是活人了……
我很快就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甚至忘記了害怕,急急將目光湊近了照片,看了半晌後好奇問高岩,「奇怪,這個男人的腳分明是踩在地上的,難道當時這個男人還活着?」
剛才看到那女人的雙腳浮在半空中,但卻沒有去注意男人的腳,現在看了看,才發現他的竟然腳踏實地的踩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只是這男人的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活人。」高岩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着攝影還有衣着,這照片應該是民國時的事了,這些東西居然保存了這麼長的時間。」
我還是有很多問題,「他們明明是辦喜事,為什麼要來這麼個茅草屋中?難道,就是因為他們當時都不是活人,或者一個不是活人了?」
高岩苦笑着搖搖頭,「我倒是聽說過民間的陰婚,但或許各地有各地的風俗,這裏有什麼避諱,不能讓他們呆在家裏,所以才來這裏建了這麼個茅草屋,專門當做他們的新房!」
聽高岩再次提到新房兩個字,我又猛然瑟縮了一下,驚恐四顧,老覺得好像周圍好像有什麼眼睛盯着我看一樣。
「如果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跟我們兩個人其中任何一人相像,都沒有什麼問題。可他們兩人都跟我們相像,這幾率我覺得基本算作是零……」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高岩抬頭直直看向我,緩緩說道:「不,還有一種可能。」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問,「還有什麼可能?」
高岩一字一頓說道:「這照片上的兩個人,很有可能也是我們!」
我猛然打了一個寒顫!
如果這是一個玩笑的話,真的一點都不好笑,而且還讓人後背生寒!
「高岩,我很害怕,你別瞎說。」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死死抱住了高岩的腰身,似乎這樣才能驅散我的恐懼一樣。
沒錯,我現在身體有了異變,已經有了一定的身手……可我依然害怕,尤其害怕這種臆想出來的東西。
想想我和高岩正處於一片倒掛着「屍體」的樹林中,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個落腳的小屋子,居然是一對死去新人的新房,而這對死去的新人,居然跟我和高岩長的這麼像!
光想想這些,就足夠讓我整個人崩潰了!
高岩緊緊摟着我,愛憐說道:「然然,我剛才真的只是隨口一說,你別害怕,民國到現在都多少年了,怎麼可能是咱們,只是碰巧長的像而已,雖然幾率很小,但也不代表沒有,對不對?我們先在這裏熬到天亮,等天一亮,我們就想辦法去找魏建國,好不好?」
我重重點了點頭。
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早上四點了,還有一個多小時,天色就應該放亮了。
只要有光亮,就有希望!
見我又累又餓,高岩脫掉外套鋪在地上,拉着我一起坐了下來,又將我摟進懷裏。
我緊緊將頭埋進他的懷裏,好像這樣就能驅走不想看到的一切一樣。
我們就這麼靜靜坐了大概四十來分鐘,兩人都覺得有些睡意朦朧了,而我也急需趕緊睡一覺,驅走這種緊張和不安。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我和高岩猛然一驚,抬頭朝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