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果飲及保健品銷售安排的事,張銘月初還找我抱怨過兩次。我當時也沒有察覺到有什麼,單純以為他就是抱怨,喝酒時還安慰了他一番,沒想到他早就有在打這個心思,也沒有跟蕭總您提……」
趙旭東在電話提及張銘月初就有勸說他的意圖,只是他當時沒有往這方面想,也壓根沒有想過聽到張銘抱怨幾句就需要跑到蕭良跟前來告密,以致這次被搞得如此措手不及。
「旭東你要回來也行,錫江的果飲業務接下來也應該合併進錫江大區,現階段沒有必要你跟費文偉兩人同時在那裏坐鎮。現在果飲東洲市場的人手,幾乎被張銘一下子抽空了,暫時也需要你回來撐一段時間,先將工作捋順起來再做調整。費文偉他就不用折騰了。你們擔心什麼,擔心我懷疑你們?那我是不是要將徐立桓、吳啟燕還有張斐麗他們都捋了啊?」蕭良笑着說道,讓費文偉安心留在錫江,將錫江片區的市場工作都負責起來,暫時將趙旭東調回雲社。
待蕭良放下電話,顧培軍氣憤的拍着辦公桌,說道:
「朱金奇,我們就不該心慈手軟,放他一馬。」
顧培軍這幾個月跟着蕭良,能力、閱歷、氣場以及眼力都大漲。
他不信僅憑張銘能一下子將這麼多人拉走,還能做到這麼悄無聲息。
沒有朱金奇出面,沒有朱金奇以及背後更多的人給出保證,有幾個人會傻到從正異軍突起的宿雲生物果斷辭職,不給自己留一點餘地?
張銘試探過趙旭東,卻沒有深談,也不叫人奇怪。
趙旭東除了目前在宿雲的地位並不算低、收入遠遠高過普通職工外,他本人的性格也比較內斂,沒有太大的野心。
張銘生怕提前露了馬腳,當然不敢直接擺明車馬,將朱金奇這些人搬出來遊說攏趙旭東。
「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蕭良手指輕輕叩着辦公桌,見顧培軍、徐立桓他們站在辦公室里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說道,
「都別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照慣例該挽留還得挽留一下。老顧、老徐還有何經理,你們負責出面找這些辭職人員談話,挽留不住,體面送走,儘可能控制影響不再擴大化!張斐麗,你就不用出面了,明後天直接給人家辦手續就行了。」
「不留他們一個月,就這麼直接放他們走?」徐立桓有些不忿的問道。
除了張銘、李向南有可能受到很大的誘惑,鐵了心要撕破臉外,他們真要態度強硬起來,還是有可能將其他人員拖住一個月再放人。
徐立桓算是他們中性情最穩重的,這一刻也不願將這麼多人輕易放走。
「不能這麼輕易放他們走!」吳啟燕也堅決的主張道。
紀紅群、何雪晴兩人沒有吭聲。
他們又不傻,能一下子被張銘拉走這麼多人,還清一色都是果汁廠的老人,一個關鍵因素就是八九月往後新招聘進來的員工,佔據越來越多的重要崗位。
四個大區經理,申政、譚興、紀紅群四居其三。
何雪晴也不能算果汁廠的老人,但現在獨立負責市場策劃及營銷工作。
蕭良也在內部明確說了,等時機恰當,市場部會分割成市場部與銷售部兩個獨立的部門,到時候何雪晴的地位就會在四個大區經理之上,與徐立桓看齊。
而在生產部門,陳祝等人在顧培軍之下,開始佔據主導地位。
基層主管,目前也基本都是新招聘進來的員工——相反從果汁廠調進新公司的老員工,資歷最老,但水平參差不齊,大多數人都沒有得到提拔,都還是普通的銷售人員。
這時候徐立桓、吳啟燕都主張不能輕易放過提出辭職的人,紀紅群、何雪晴當然不會說什麼。
蕭良開始用人沒有選擇的餘地,也預料到隨着團隊規模的壯大,之前能力等方面有所欠缺、地位一步步邊緣化的老人,內心會不平衡,也不可避免會產生人員流失以及內部的消耗。
不過,他也沒有想到在有心人的操控下,這一刻會來得這麼早,動靜還相當不小。
蕭良嘆了一口氣,看向顧培軍、吳啟燕,說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強扭下來的瓜也不會甜。只要配合好交接,為什麼不能心平氣和的放他們走,一定要爭口氣,跟我們自己過不去?還是說將人扣留一個月,我們自己就有什麼好處?」
「一下子走掉這麼多人,工作影響肯定會有一些。還有,這麼輕易就放他們走,就怕引起更多的效仿!」徐立桓說道。
「這次不放他們走,負面影響會更大。這次就算特例吧,以後在招聘用工合同上,可以將競業條款寫得更明確一些。」蕭良拍板說道。
「他們這些人這麼輕易就受蠱惑,有他們的好果子吃的,」顧培軍撇撇嘴,猶是不忿的說道,「等着看他們悔青腸子也好。」
「心胸放寬廣一些,別這么小雞肚腸,」
蕭良笑道,
「現在雖然社會上有太多不如意的地方,但我們還是站在一個最好年代的起點上。這些離開的人,只要他們不甘平庸,不走入歧途,料來境遇也不會差到哪裏去。總不能說離開宿雲,就吃不到飯了吧?不要這麼狂妄自大嘛。就算你們,將來有一天發現有比留在宿雲更好的出路、發展,難道一定要綁死在宿雲?不存在的,我也沒有給你們養老的義務好不好。以後,要是有比你們能力更強、經驗更豐富的人加入宿雲,我也不能因為你們是宿雲的元老,就不給他們挪位置、挪空間啊。別多想了,除了李向南、張銘以及徐曉冬三個人外,其他辭職員工,提成獎勵、季度獎都不要扣,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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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肯定是有一些人在幕後商議好了,迫不及待要搞大動作。我們就算不為難這些辭職員工,難道就坐看那些人得逞?」張斐麗問道。
她現在都懷疑周斌今天乾脆利落簽署離婚協議,又當場跟她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跟這件事也有關係了。
現在能肯定九月底泄露是張銘搞出來的,而當初鎮上又是范春江、周健齊他們第一個知道消息的,羅學嘉、趙紹良兩人私下裏跟周斌又是狐朋狗友,很難不聯繫到一起去。
「你能不能對你前夫好點,才離婚,這時候就想着給他們使絆子?」蕭良調戲張斐麗說道。
「……」張斐麗睜大眼睛,又不能當着這麼多人面掐蕭良一下,後悔自己多這一嘴。
蕭良攤手說道:「人家迫切要搞大動作,就讓人家搞嘛。我強行拖他們一個月,結果卻讓他們逃過一劫,我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啊?」徐立桓有些發愣的問道,「在朱金奇的慫恿下,張銘他們一下子拉這麼多人走,肯定是要複製我們接下來兩個月的方案。你是說這份方案,從頭到尾就是有問題的,你早就猜到有人要搞我們?」
「我又不是神仙,我哪裏猜得到那麼多?」蕭良將臉往前湊了湊,說道,「還有,你們能不能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壞?我長得這么正氣凜然,像是一肚子壞水的樣子嗎?」
「那份方案,我們還要不要執行,不做調整?」何雪晴也有些狐疑的盯着蕭良,問道。
「那份方案,我們肯定要執行啊,不折不扣的執行,我犯得着為這點小事,連你們都騙了?」蕭良說道,「當然,這份方案執行下來,預期大概率會出現比較大的偏差就是了。那些人啊,真要迫不及待去複製那份方案,不管規模大小,苦頭肯定是要吃一點的。我的能耐,怎麼可能是他們輕易能模仿的?」
「既然那份方案你覺得市場預期會有很大的偏差,為什麼不說,接下來還讓我們悶頭去執行?」何雪晴費解的問道,「到時候市場預期真要出現較大的偏差,不是連我們自己都要吃苦頭?」
「肯定要吃苦頭,但我們應該能勉強扛過去,就當公司發展必須要走的一段彎路。這些彎路不走,有些道理你們是無法明白的,」蕭良說道,「為什麼之前不說呢,就因為說了你們也理解不了,索性讓你們自己摸黑走一遍唄!」
何雪晴看向張斐麗、吳啟燕,見她們都是強忍住沒有翻白眼。
「還有啊,有些人如果不搞這些動作,我還真拿他們沒有辦法,」蕭良笑着說道,「現在他們竟然不知死活,搶着闖進宿雲的賽道里來,你們說我是該哭,還是該笑啊?」
此時在辦公室里的眾人,都可以說得上宿雲生物的核心了,也都大體了解蕭良、蕭瀟兄弟二人六七月份的遭遇以及宿雲生物迅猛崛起過程中,不可避免得罪的人都有哪些。
他們也很清楚這些人勾結在一起,在雲社及獅山有多根深蒂固。
宿雲生物只要正常發展下去,肯定也不用擔心會遭到太強烈的針對,但如果說蕭良不甘心以往所遭受到的那些不公正待遇,那也真拿這些人沒有辦法。
以後更多是相互使絆子、扔些冷箭、暗箭。
這些人此時一下子從宿雲生物挖走張銘、李向南等二十多名員工,很顯然是要搞大動作,投入也必然極大。
對於那些普通的跳槽員工來說,在宿雲生物本身就沒有太高的地位跟收入,跳槽過去也都是圖一份更高的收入。
他們哪怕以後還要另謀職業,都談不上損失,就個人職業而言,還真說不定會有更好的發展。
不過,對那些背後搞事的人,現在國內經濟發展這麼迅速,他們倘若將手裏的那麼多資源、資金投入其他行業發展,都會有不錯的發展,現在卻非要跟宿雲生物擠一個賽道,是不是好事,真就難說了。
這麼一想,顧培軍、徐立桓他們心裏的不忿,也頓時消了許多,咬牙說道:「他們現在迫不及待要擠進來,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也只有這樣,以後才有機會給他們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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