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霓腳步微頓。
席晚晚抬起下巴,「男人最會權衡利弊,一個糟糠之妻,一個光明前程,你覺得他會選哪一個?」
同一時間,席華森將這個問題擺在了顧淮之面前。
娶了席晚晚,便是得到了整個席家的助力。
不娶——
「顧總辛苦建立的公司,根基薄弱」
話不說盡,意思卻已經表達清晰。
顧淮之倚在病床上,眸深似海,「席總當年對我有知遇之恩。」
「當年拉投資的那群年輕人里,你跟華霓的項目策劃做的最漂亮。」席華森笑容如同以往的溫和,卻接着話鋒一轉,「晚晚母親離世,才回到我身邊,我對她們母女多有虧待,她想要的東西,我沒有不答應的,希望顧總體諒我一番愛女之心。」
話說到這裏,便是沒什麼繞彎子的必要了,「倘若我,不願意另娶,席總打算怎麼對付我?」
席華森輕嘆一口氣:「顧總何必為了一個要捨棄你的女人,這般?到底是年輕人。」
在席華森踏出病房門的那一刻,顧淮之便接到了楊秘書的來電。
「顧總出事了,席總撤資,其他股東也分分拋售股票,同我們對接好的幾個項目,寧願賠付違約金也要取消合作」
以席華森今時今日的地位,想要摧毀一家根基薄弱還是自己一手扶持起來的新公司,輕而易舉。
顧淮之握緊了手機。
華霓同席華森擦肩而過,站在病房門口看着裏面的顧淮之。
上一世,華霓不記得公司在現階段曾經遇到過這麼大的事情。
是她的重生,冥冥之中改變了既定的軌跡麼?
「沒什麼事情。」顧淮之看到她,笑了笑。
華霓:「娶了席晚晚,你能少奮鬥許多年我們,原本就是要離婚的。」
顧淮之笑容僵在臉上,「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跟我說這些?」
華霓抿了抿唇:「離婚吧,顧淮之。」
顧淮之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看着她,半晌驀然慘然一笑,「華霓,你有愛過我嗎?」
追在她身後跑的人是他。
求着要結婚的人也是他。
她是不是就沒愛過他?
要不然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上趕着來戳他刀子。
華霓眼眸低垂,她想也該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不知道。」
她是知道怎麼樣最殘忍的。
這三個字遠比乾脆的回答「沒愛過」更讓顧淮之肝腸寸斷。
這無疑是讓顧淮之的懷疑得到了確認,他們之間的感情,不過就是他的,一廂情願。
顧淮之喉嚨里一陣瘙癢,他趴在床邊發出劇烈的咳嗽,唇齒嘗到了血腥味。
他痛苦的擦了擦唇角,臉色蒼白如紙,不死心的問她:「這麼多年,你就沒有對我動心過,哪怕一次?」
華霓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着他深不見底的眼眸,「不記得了。」
顧淮之緩緩的,緩緩笑出聲,他猩紅着眼眸,「華霓,你把我當什麼?我顧淮之在你眼裏算、什、麼?!」
華霓捏緊的手指,暴露她心中的蒼涼,在她將上輩子顧淮之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還給他的時候,她並沒有絲毫的高興。
顧淮之走向她,大掌按住她的肩膀,紅着眼睛問她:「算什麼?你告訴我華霓,我們這些年,我顧淮之這個人在你眼裏究竟算什麼?你說話啊!」
他悲憤的怒吼,引來路過病人醫生的側目。
華霓手中拿着的文件夾掉落,裏面的紙張散落。
是離婚協議。
顧淮之死死的盯看着地上的紙張。
華霓蹲下身,一張一張撿起,她說:「顧淮之,我這輩子,不會愛你。」
她聲音輕輕柔柔的,擊碎了顧淮之僅存的期待幻想。
華霓將手中的離婚協議擺在他的面前,連筆都準備好了,她說:「簽字吧。」
顧淮之猩紅的眼眸盯望着她,驀然就笑了,他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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