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得水在蘇塵問詢的第一時間回了神,面容有些尷尬地搖頭:「不,不認得,就是覺得稀奇。」
這表情可不像不認得。
張鳴皺眉。
剛才他分明在秦大師的眼裏看到了震驚和懊悔,這才出聲詢問的。
不過既然秦大師都這麼說了,他也不敢追問。
蘇塵頓了頓,笑道:「今天偶然遇到了一棵生了靈智的藤,稍微溝通了下,這些花是它送的,挺好吃的,我就想着給大家都帶點兒嘗嘗。」
說話間,秦得水手裏也被王海濤塞了兩朵。
他的手輕輕一抖,看着花的目光依舊複雜。
王海濤分了一圈,坐下好奇問:「這玩意兒怎麼吃啊?」
「洗乾淨直接吃。」
「就跟啃梨子一樣啊?」
「嗯。」
蘇塵說着有人已經給他搬來了一把椅子,他道了聲謝坐下:「秦大師,您那徒孫怎麼出事的?」
這一問,眾人的表情都有些尷尬。
王海濤湊到蘇塵耳邊小聲道:「馬上風,聽說非要跟人較量,還吃了藥。」
蘇塵:「」
他輕咳了兩聲,剛想找個話題轉移,驀地皺了皺眉:「吃藥?」
王海濤一副「還能吃什麼藥?你別裝傻」的表情。
蘇塵的手指在膝蓋處點了點,而後很快抬起,掐算了起來。
眾人見狀,看向蘇塵的目光里都帶着幾分期待。
掐算的手指停了下來。
蘇塵眉頭擰起。
王海濤已經迫不及待問:「怎麼樣怎麼樣?」
「是相關的,但關聯度不是太緊密。」
張鳴好奇:「什麼跟什麼相關?大師你快說啊。」
「藥,和花生。」
王海濤驚訝:「就,就秦大師徒孫吃的那個藥?」
「不是,蘇天師,你這腦袋是怎麼想到,要卜算這兩個之間關係?」
蘇塵眸色淡淡:「之前我去過張老闆家,我看到他的弟弟馬上風,也是因為這類藥,提醒過他。」
「同樣的事情短時間內聽到第二例,太巧合了,況且現在不是沒線索嗎?不妨試試。」
王海濤豎起大拇指。
所謂的試試, 不知道要算多少東西。
就他這腦袋,怕是要疼半個月才能算出來。
也就蘇天師才能這麼雲淡風輕了。
張鳴則急切追問:「大師,那兩者到底是怎麼關聯的?難道是同一撥人搞的鬼?」
沒等蘇塵回答,他就搖了搖頭。
「關聯不緊密,絕對不可能是這種情況。」
他眼神熱切地看向蘇塵,後者緩緩搖頭。
蘇塵想了想,開口:「我在張老闆弟弟的畫面里看到了那種藥,包裝上的文字應該是外文。」
「外文~」周局眼睛亮了亮,「走私來的?」
他看向張鳴,後者立馬站起身:「周局,我去找那幾個慫包聊聊。」
走到門口,張鳴才反應過來,忙又回來,帶走了屬於他的一朵花,掂了掂:「大師,我先去忙了啊,謝了。」
蘇塵看向周局,後者識趣地解釋:「翠城這邊走私來的船多歸多,但想要在翠城集散,只有幾個地方,負責人我們都熟。」
王海濤疑惑:「那直接抓人啊,還聊個屁啊。」
周局苦笑。
「王大師,能抓小張還能不動手啊?」
「哦,有後台是吧?」
王海濤在翠城混了這陣子,尤其跟董榮金吃飯洗腳這麼多天,也明白這平和的城裏人際關係複雜,彎彎繞繞很多。
他嫌棄地撇嘴,將自己摔進椅子裏,指揮一個成員替他洗花,這才一翹二郎腿,揶揄起蘇塵:「蘇天師,你這鞋挺別致的啊。」
蘇塵:「」
這才注意到,自己那露了腳趾的鞋一直沒換。
「起了山火,之前滅火呢。」
提起這個,蘇塵看向秦得水:「秦大師,咱們求雨,是不是延後很久啊?」
「我今天求了,兩三個小時後才下雨。」
王海濤對這個一無所知,也好奇地看着秦得水。
後者表情古怪。
「兩三個小時?這麼快?」
蘇塵:「這還快?」
這種不應該即刻就響應的嗎?
秦得水將兩朵花放桌上:「我們求雨,歷來最快也要兩天時間,而且,不一定成功。」
「對對對,我第一次求雨就失敗了,拿了五隻老母雞獻上,估計看不上這點東西。」
秦得水嘴角抽了抽。
「老母雞」
「是他們不喜歡老母雞?」蘇塵問。
王海濤撓頭:「秦大師,我怎麼記得之前哪位大師跟我提過,求雨這些都要齋戒沐浴,三牲五祭啥的,老複雜了。」
秦得水頷首:「我們求雨都要提前三日準備的,後續一般三位玄師開壇求雨。」
說着他目光深邃地看向蘇塵:「據我所知,其餘派別大差不差。」
蘇塵擰眉,思索着點點頭。
「那就對了,所以我準備地太差,第一次失敗,第二次我直接獻上功德,才求雨成功的。」
獻,功德?
秦得水腦袋嗡嗡的。
雖然他早已從其餘渠道那裏知道蘇塵獲得的功德很多,但
功德不是大白菜啊,誰家好人直接獻功德啊?
另一頭王海濤恍然點頭。
「所以蘇天師,下回求雨其實也別那麼麻煩,就直接獻功德對吧?看來上頭的神仙也喜歡功德呢。」他握了握拳,「我決定了,從現在開始,我也要積攢功德。」
話音剛落,秦得水仔細看了他兩眼。
「秦大師,怎麼了?」
「照顧失足婦女也算積攢功德?」
王海濤:「!!!」
哪個多嘴的?他這點事都傳到秦大師耳朵里了。
他立馬乾笑了兩聲,就聽秦得水問:「蘇小道友,你這次獻的功德不少吧?」
也就之前跟城隍做交易換常玉三年壽命的量吧。
那時就想着求到神靈面前還能吝嗇功德啊?下意識就獻了那麼多。
蘇塵正想着跟秦得水比劃一下是多少,驀地眉頭一擰。
王海濤:「怎麼了?」
「小竹貓那邊有動靜了,你去嗎?」
王海濤:「去!」
秦得水:「小竹貓?」
蘇塵頷首:「秦大師,一起?」
來到張家的二層小樓前,幻化出來的青年還在小聲控訴:「他那個黑漆漆的帽子太噁心了,裏面還有好多蟲,臭烘烘的,走一步就落好多灰,他手也髒,都把張先生的書畫弄髒了」
秦得水看向王海濤,後者十分識趣地將之前死降的事說了。
秦得水嘆氣:「死降,已經許久沒聽過了,三十幾年前,就是它,害死了粵省一個村三十幾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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