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蟲?」
江言微微一愣,聽出這道聲音的主人。
江家的艦娘也在同時轉頭望去,感知的盡頭,一道籠罩在火焰里的身影,正在以極其變態的速度,穿越海域。
在她身前的航道,海面自動分開,中間鋪滿着綻放開,旋轉的紅色魔法陣,陣圖內,清晰的看到一個方向的指示,每當身影挾裹着焰火經過一個陣圖,陣圖微微一閃跟着消失,而她的速度就會再快幾分。
在她身後留下一道長達數十海里的紅色軌跡,而身前,摩擦着空氣變成一道燃燒的橢圓屏障。
如果說航母棲姬的艦載機掠空是流星,這一道在破開海面航行的身影就是隕石。
帶着從天際盡頭砸落的氣勢,把任何擋在前方的阻礙碾碎。
話音才落下,速度已經加快到足以穿越空間,閃現到視野當中。
戰巡棲姬下意識的投去視線,猛然一股巨力就透過身側的黑色火炮,撞擊在她的身上。
戰巡棲姬冷漠的臉蛋露出的驚愕之色還未凝固···
轟!
狂暴的能量在撞擊的同時爆發出來,周圍的海域瞬間向着四周炸開形成一個巨大旋渦。
一道身影,在瞬間被撞飛出去,眨眼間就消失不見,只有海面留下的一條深深凹下的痕跡,顯示着她飛出的方向。
江家的艦娘們嘴巴都禁不住微微張開,震驚的望向留在巨大旋渦中心的身影。
一層濃濃的霧氣,從她身上以及附近的海域蒸騰而起。
「呵···呵···」
螢火蟲重重的喘息着,航行腳以及身上的其它艦裝,爬滿了觸目驚心的裂痕,隨後崩碎開來,化成紫色瑩粉消散。
覺醒技帶來的負荷,使得她再也不能維持艦裝,雙腳一軟,就要跪到海面時,一隻小手攔腰把她託了起來。
「螢火蟲螢火蟲,你沒事吧?」空想關心的問道。
「還好。」螢火蟲緩過氣來,感覺腦袋暈乎乎的,依然嘻嘻笑道:「空想我帥不帥!」
誰知空想這時候就放開抱住她的手,往提督的方向跑,喊道:「提督夭壽啦,螢火蟲的航速比我還快啊!」
咚!
羅德尼輕輕一敲她的腦袋,責怪道:「不許亂說話。」
「噢。」
空想捂着腦袋,被拉停下來。
Z1,Z16和基林湊到螢火蟲身邊,小臉都帶着羨慕之色。
危險的感覺消失,江言也松下一口氣,相對來說海洋之心汲取血液的行為就安全許多了。
「戰巡棲姬呢?」
「感覺不到了。」列克星敦橫抱着沉睡的航母棲姬,臉色微微有點古怪,「到底把她撞飛多遠了啊。」
「我也不知道!」螢火蟲頭暈目眩,划行起來方向和軌跡都非常的亂,如果不是基林拉着,她都不知道劃到哪裏去了。
「螢火蟲,你是用腦袋撞飛戰巡棲姬的嗎?」歐根好奇問道。
「不是,我有很帥氣的劍哦~不過現在撞碎了。」
「那你怎麼這麼暈啊!?」
「速度好快啊!」螢火蟲暈乎乎的道。
「···」
眾多艦娘都不知道拿什麼詞語來形容她好。
半響,江言確認這顆海洋之心的危險性很低之後,有些好奇的問道:「螢火蟲,多虧你了,你是怎麼過來的,突擊艦隊現在怎麼樣了?」
如果不是螢火蟲突然出現在這裏,江言還以為她依然在誘餌艦隊那邊。
「不知道,我從昨天就離隊,全速航···」
螢火蟲似乎很困,勉強的睜開眼皮子回答提督,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睡了過去。
江言道:「基林,帶着她。」
「是!」
「少爺,螢火蟲沒事吧?」
「她艦裝儲備的重油早已經消耗完了才對,現在應該是消耗過度導致戰艦之魂稍微受損,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江言感受了一下螢火蟲目前的狀態,解釋道。
「這就好。」羅德尼美眸嶄亮,剛剛那一定就是螢火蟲的覺醒技,真厲害!
而這時,對海洋之心的洗滌終於進行到最後的階段。
大海賦予它的生機被提督的血液洗去,碩大的海洋之心燃起炙紅的火焰,一層層的灰燼灑落到海面。
在羅德尼驚愕的目光中,碩大的海洋之心一層層的剝落,血紅色被燃盡,最後剩下拳頭大小。
一呼一吸間,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在發生振動。
「不是會變成藍色的麼?」江言好奇問道。
伸手握住這顆金色的心臟,極其結實,又擁有着強大的彈性,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金色心臟在手裏頃刻間化成星星點點的光芒,順着掌心割開的傷口,進入到血液脈絡,隨後與血液一同來到心臟的位置。
江言臉色大變,就在他以為這顆海洋之心要對自己不利時,這些星星點點的金芒落到心臟的表面,覆蓋住整顆心臟,微微一閃,就消失了蹤影。
砰!
江言清晰的聽見自己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仿佛心臟要跳出胸腔一般,撕裂的感覺,瞬間從身體各處傳來。
血管,驟然暴漲。
裸露在外的肌肉,皮膚,出現一道道血紅的裂痕,提督制服也在同時被鮮血浸成鮮紅。
腳下立即變成血紅的湖泊。
「嘶~」
痛苦的感覺,令得江言連咬緊牙關的力氣都沒有。
「提督(少爺)!」
艦娘們被這個動靜,驚得手忙腳亂起來,圍着提督又不敢亂碰。
心臟每跳動一下,就有一層鮮血滲出,江言的身體也跟着顫動一下,在不知道多少下的顫動之後。
一層黑色的物質,也跟着滲出的血液冒出。
羅德尼最先記起來,手背快速的拭擦掉眼眶裏打轉的淚花,道:「少爺應該不會有事的,幫忙來清洗一下。」
···
「那一位航母棲姬,似乎被擊沉了,真可惜。」
淡淡的聲音在幽靜的海域響起。
半響後,另一道聲音回道:「你不是說,那是一位愚蠢的棲姬麼?當時談論到她的時候,語氣中可是滿滿的不屑啊!」
「儘管她被海洋的意志左右大半的意識,可我們依然是同類啊!」
「同類麼···咳咳···」
回聲忽然靜寂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怎麼樣,你沒有事吧?」聲音依然顯得很淡,似乎她的主人只是出於禮貌。
「真想回去啊!」
「還能活着,已經不錯了。」
極東之海,妄想海域。
櫻花飄零的島嶼邊緣,一艘巨大的航空母艦停橫亘海面,倩影坐在邊沿,居高臨下望着島嶼邊,那道消瘦的身影。
眼眸中,帶着淡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