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月軒。
殷月看着桌上一碗尋不見米粒的清粥和發黃的青菜時,才想起來這些年原主吃的都是這些毫無營養的食物。
「府里是真的窮成這樣了?」殷月嗤笑,一個相府嫡長女日子過成這樣,說出去恐怕沒人會相信。
香蘭遞筷子的手緊了緊:「今日後廚只送了這粥來,青菜還是奴婢從小廚房灶台邊上找到的,賣相是差了點,但肯定可以吃的。」
這些年鄒氏嘴上說着關愛殷月的話,卻一頓飽飯都沒給她吃上。
以宰相為官清廉,府里開銷太大哭窮,自己與殷文瑤身上穿金戴銀只說是宮中皇后賞賜的。
原主性格懦弱又善良,傻傻的信以為真。
殷文瑤偶爾把她不要的衣裙送給她,她心中還萬分感激。
以為鄒氏母女是真心待她,亦不敢奢求太多。
香蘭卻不這麼認為。
殷月體弱,平日裏連晨昏定省都沒要求她去,只待在自己的院中。
可香蘭是時常在府里走動的,也知道只有自己小姐過的是這樣的生活。
或許,小姐只是不願意去爭罷了。
「你說這菜是咱們小廚房裏的?」殷月反應慢了半拍,轉頭問香蘭。
香蘭被問得突然愣住了,機械式地點了點頭:「嗯......」
殷月扔下筷子,就往正院側邊的耳房走去。
隱月軒除了她和香蘭,就只有兩個粗使婆子。
殷月正是奔着二人的住處去。
香蘭不明所以,急忙跟上殷月的腳步。
二人剛靠近門口,就已經聞到了飯菜香,殷月提起一腳,便踹開了虛掩的房門。
看得香蘭愣在當場,小姐何時,這樣霸氣了?
只見,屋內的矮桌上,滿滿的擺着四菜一湯,葷素搭配營養均衡。
「大小姐怎麼不敲一下門,這樣踹門進來嚇了老身一跳。」
兩個粗使婆子見到殷月進來,不但沒起身相迎,手上的筷子更是不停的將魚肉往嘴裏送,口中還含糊地抱怨着。
殷月雙手抱臂,看着滿嘴油的二人,嗤笑道:「兩位嬤嬤的伙食可真是不錯,我一個小姐吃的都沒你們好。」
「大小姐說什麼呢,你身體不好,不能吃這些葷腥的,只有老奴代勞了。」
林嬤嬤囂張地瞥了一眼殷月,絲毫不把這個小姐放在眼裏。
這大小姐向來懦弱,就算被她看到了,也不敢拿她們如何。
「合着你們吃的是本小姐的膳食,讓本小姐成日吃一些下人都不吃的東西。」
林嬤嬤鄙夷地看着殷月道:「一個不得寵的小姐,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想挑三揀四。」
「啪!」
殷月不再廢話,對着林嬤嬤的臉,一巴掌就了扇過去:「大膽刁奴,誰給你的膽子,這樣和主子說話。」
「反了你,居然敢打我?」嬤嬤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這大小姐今日是發了什麼瘋。
被打的林嬤嬤雙目猙獰,扔下筷子,抬手就想還殷月一巴掌。
一旁稍微理智的陳嬤嬤急忙出手攔下了林嬤嬤,對她耳語道:「再怎麼不得寵,她都是這府里的正經小姐,要是事情鬧大了,咱們也討不到好處。」
「小姐小心。」香蘭見狀亦將自家小姐護在身後。
香蘭的舉動,讓殷月心間划過一絲暖意。
這丫頭是個真心護主的,儘管她只是一個落說魄小姐。
兩個嬤嬤仗着是主母派遣過來的,一直沒把這個沒了娘的小姐放在眼裏。
看着殷月軟弱可欺,夫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變本加厲,膽子越來越大,都快把自己當主子了。
殷月拍了拍一下香蘭的肩膀,上前一步。
冷睨着眼前的兩人:「怎麼?你還敢對主子動手了?我倒要看看是誰給你們這個膽子。」
「走吧香蘭,咱們去翠玉軒找夫人問問,看這兩個欺主的刁奴是受何人指使。」殷月轉身便要出去。
林嬤嬤頓時清醒了過來,憋紅着臉急忙出聲阻止殷月離開。
「小姐息怒......奴婢方才......是一時衝動冒犯了小姐,還請小姐恕罪。」
「奴婢看小姐如今身子骨有所好轉,是該調整一下膳食。」陳嬤嬤賠笑道。
殷月停下腳步冷聲道:「既是如此,還不快去準備,本小姐餓了。」
「奴婢這就去。」陳嬤嬤嚇出一身冷汗。
離開耳房前,殷月回頭,目光凌厲地射向二人,說道:「往後,若再有怠慢,隱月軒便不留二位伺候了。」
「奴婢不敢......」這一眼看的二奴渾身一激靈,寒毛都豎了起來。
主僕二人離開後,二奴面面相覷,這相府怕是要不太平了。
從踏出耳房起,香蘭臉上就一直掛着傻笑,怎麼想都覺得過癮,她兩眼放光地望着殷月。
「小姐真厲害,早就該治治她們了。」
殷月笑容明媚的對着香蘭說道:「放心,以後再不會任人欺負了。」
一句話,瞬間讓香蘭濕了眼眶。
香蘭發現,小姐自從法華寺回來了之後,就好像換了一個人。
變得勇敢,不再退讓,也開朗了很多。
難道是菩薩顯靈了?
這樣的小姐真好,香蘭眯着眼喜滋滋地望着殷月。
「傻丫頭。」殷月抬起手帕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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