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和玉霞一人一邊,守在武雪穎的床榻前,表情異常嚴肅地時刻關注着。
「剛剛主兒說的是什麼意思,你聽懂了嗎?」
玉燕聲音極輕道。
玉霞也是一臉茫然地搖頭。
原本還因為明兒就能出冷宮了,而高興地兩人,現在都嚴陣以待的看着武雪穎。
....
也怪武雪穎沒有時間,向她倆解釋清楚,只留下了兩句話:
一句是她會暫且離開一會兒身體,讓她們看護住她的身體,別讓任何人來打擾;第二句則是她不知何時會醒來,如果明日哺時還未醒來,記得幫她拖延一會兒時間。
所以兩人一夜未眠,相互監督着彼此,生怕一個不小心睡着了,主兒會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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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臣妾梅嬪,求見....」
紫宸殿外的宮人們攔着梅嬪不讓她進去,她就只好在外面吵鬧了起來。
「讓本宮進去!」
澹臺璟剛因為元馥在想他的事兒,正高興着呢....一下子興致全無:
「去告訴梅嬪,孤現在的懲罰還算是輕的,要是她再這般鬧,孤就要禁她的足了...」
蘇玉領了命,便立馬出去傳達給梅嬪:
「娘娘,陛下說了您要是再鬧的話,就禁了您的足。」
外面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梅嬪黯然失色。
陛下這是不想再見她了嘛...厭棄她了麼,竟還要禁她的足。
松夏看着梅嬪,完全沒了以往心高氣傲的精神氣,一雙丹鳳眼都黯淡了,怕她就此一蹶不振:
「娘娘,要不我們去太后娘娘那吧?讓太后娘娘給咱做主。」
梅嬪心灰意冷地搖了搖頭。
.....去太后那也不會有什麼用的,而且太后現在有她的親侄女淳昭儀呢....哪裏會在乎她。
梅嬪難得看清了一次局勢,整個人蔫蔫地回了咸福宮。
當然,太后現在自己都夠堵得慌的了,哪有功夫管她!
她去了估計不僅得不了什麼好兒,反倒會被嫌棄沒用,不懂事。
現下乖乖地回去,日後太后還會念她一個懂事,可憐她而幫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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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事房的房公公,站在一排架子前,上面按照位分高低,自上而下地掛滿了後宮妃嬪們的綠頭牌。
他手裏拿着剛做好地元妃娘娘的綠頭牌,就聽到了新的消息:
「乾爹,昨兒侍寢的祺貴人升為祺婉儀了,一口氣連升了兩級呢!」
「看來這祺貴人..不....祺婉儀是時來運轉了啊!日後怕是翻她牌子的機會,只多不少啊。」
房公公欣慰地說着,一手取下了祺貴人的舊牌子,另一手準備掛上元妃娘娘的新牌子,心裏腹誹道:不知日後這兩位主子....哪位會被翻的更多。
小瓜子在一旁看出了房公公的心思:
「乾爹,我猜會是祺婉儀。」
說着一臉賊笑,房公公便將牌子交給了他:
「那就好好做塊新的來。我們敬事房以後...就指望着這位主子了。」
「我勸你們還是指望這位主子...比較好。」
雙喜從外面走了進來,說着將房公公手上元妃的牌子接過,也交給了小瓜子。
「這塊趕緊先安排重新做,明兒晚上就得擱上來。」
「雙喜公公,這元妃娘娘的牌子可是才做好的啊!」
房公公一臉不解地問道。
「恩,這位主子也晉升了,元貴妃娘娘。」
房公公和小瓜子...兩人、四個眼珠子是瞪的溜圓:
這人還沒從冷宮出來呢...陛下就晉升了她的位分?!
這可真不是一般的厲害啊!可了不得了...房公公趕緊吩咐道:
「貴妃的牌子樣式是不同的,你們快去查一下...抓緊安排,這可是宮裏第一位貴妃娘娘的牌子,可金貴着呢!」
敬事房上上下下的宮人們,一時忙活了起來。
一旁的雙喜臉上的顏色變了變,沉聲說道:
「還有一事...梅嬪娘娘的牌子重新做好後,不着急放上來了。另外今晚陛下不翻牌子。」
房公公下午便得知了,梅嬪娘娘這事兒....只是沒想到連牌子竟也不讓放了,這般嚴重。
正猶豫着,要不要賣梅嬪娘娘一個人情,去知會一聲呢。
...
_______
終於到了除夕這天,望京城內到處都在張燈結綵,熱鬧非凡,街上的行人也比往常要多上一倍,孩童們拿着吃食走街串巷...熙熙攘攘,一片年節氣氛。
皇宮神武門外,更是車水馬龍,冠蓋相望,停着不少名門貴族,京中重臣家的馬車。
當然,也有坐轎子來的。
一般來說,馬車遠遠比轎子貴重,家裏連個馬車都沒有,卻能參加這種盛會,還真有些奇怪呢。
翰林院侍講學士,金科狀元胥子義,官階從四品,他就是唯一一個今日除夕宴坐着轎子來的人。
可能是自覺的轎子有些丟面子,他下來的時候刻意擺出了一幅剛正不阿的姿態,可一抬眼,臉色瞬間就變了。
「這是宰相家的馬車嗎?」
他急忙問身旁的小廝道。
「是的,公子。」
只見林安卿一個穩若泰山...也重若泰山的身影從馬車上下來,胥子義趕忙整了整長衫,堆起笑臉,一路小跑過去。
「學生胥子義,見過宰相大人。」
林安卿撇了一眼這個年輕人,他有些印象。
「嗯...你就是本屆的金科狀元。」
林安卿回了話,讓胥子義受寵若驚,但也僅僅是一句話,這位當朝宰相抬腳便徑直走過。
這種想要巴結他的狀元、榜眼和探花,每年都有...多如牛毛,無非是覺得自己現在的職位太過清閒...難以一展宏圖。
胥子義臉上也不惱,笑容絲毫不變,立馬跟了上去。
畢竟氣節再硬,也沒有轎子硬,一路過來屁股都隔得疼,能不能換成馬車,還不是林安卿一句話的事?
「小姐,您快點兒,老爺已經走遠了。」
這時,宰相府的馬車上居然又下來一人。
侍女芍藥急匆匆地伸手去扶,車內一隻如羊脂玉般的手搭了上去,一抹纖細身影出現在了宰相家的那輛精美馬車上。
胥子義聽到聲音,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一個少女,一身淡粉色煙羅裙衫被風吹動,略微干擾着她下車的動作,略施脂粉下的唇紅,似天邊紅霞,低垂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光華流轉間竟如春日一般嫵媚。
「父親走那麼急做什麼...」
林引遙說着,從佇立在原地一步不動地胥子義身邊划過,像是完全沒看到他這個人一般。
這是宰相之女啊...
胥子義一陣腹誹。
真不像....啊不是,是真漂亮!
誰能想到,身高腰圍五五開的宰相,能生出這麼一個可人俏麗的女兒呢。
小廝從旁提醒道:
「公子!別看了....一會兒人都走遠了。」
胥子義立馬收起了心思:「咳咳!你記得晚些時候來接我。」
他雖然是狀元,但宰相之女也不敢覬覦,看看就成,別想多了。
還是換馬車重要些。
神武門兩側有大內侍衛們把守着,還有禁衛軍在對今晚被邀請來除夕宴的一應大臣們,做着檢查....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是...元家四小將。」
人群中,不知哪家的官家小姐發出了一聲叫嚷!
元澗騎着烏雲踏雪,策馬而來,行至神武門前,一聲好聽的馬嘶聲鳴後,元家四小將紛紛躍馬而下,就有兩個神武門的侍衛,立馬小跑着過來,把他們的馬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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