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睡着,只是睡也睡不安穩,一雙秀眉緊緊地攏成一團,臉上的痛苦顯而易見。
沈君琢給她細細地擦完一條手臂,想要換條巾子時,卻發現手被她緊緊握着了,他的心就軟了下來,乾脆將巾子扔進銅盆里,守在了榻邊。
只是沒過多少時候,門外就響起了低低的敲門聲,徐達昌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
「大將軍,有重要軍情,還請移步。」
沈君琢猶豫了一會兒,看她還在睡着,輕輕將手從她手裏抽出來,仔細地給她蓋好被子,才從裏面出來。
等在外面的不止徐達昌一個人,還有薛啟鴻、樓星宇等他的幾個得力副將。幾人一見了他,忙給他行禮,他停也沒停,揮了揮手讓他們免禮,就帶着他們往書房裏去了。
一進書房,未等沈君琢坐定,徐達昌就從袖子裏掏出一封密奏,雙手交給他,說道:
「河南一帶起了民亂,暴民殺了一個縣令,把縣裏的糧倉給搶了。」
沈君琢眉頭輕皺,接過密奏,飛快地看了一遍,然後合起來在手裏輕輕拍打着,想了一會兒,問道:
「可報到官家那兒了嗎?丞相可知此事?」
徐達昌搖了搖頭,道:
「還捂着呢,官家那兒不知,丞相那邊就不知道得沒得到消息了。」
沈君琢氣極反笑,道:
「他們膽子可真大啊!縣令都死了,還瞞得住嗎?非要逼得出了大亂子,才往上報嗎?」
他這邊已經極為生氣,誰知站在一旁的薛啟鴻猶豫了半天,還是開口道:
「將軍,廣西也不太平。邕州一帶民變大有鬧大了的架勢。那些湖民,不滿朝廷徵稅已久,當地官員屢次上疏請奏,言同為大成子民,同田不同稅,同人不同稅,實屬不該。可是奏疏到了丞相那兒就沒了音信。湖民年年鬧,時時鬧,今年更甚。」
沈君琢在地心裏走了幾步,將手裏的密奏扔到桌上,道:
「廣西的事自有兩廣督軍白瑾斡旋,給白瑾去信,讓他注意分寸,湖人到底也是大成子民,不要當做外敵,但若情勢有變,也得有雷霆之勢。」轉過頭來看着徐達昌道:
「倒是河南的事難辦一些。」沉吟了一會兒,又道:
「事情既然還沒有報上來,自然不能大搖大擺地派軍過去。達昌,你讓趙卓點一隊人馬,以出京巡視的名義,暗中往河南方向去,以備不時之需。」
眾人領命,一時無事,沈君琢擇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又問道:
「丞相那邊和虎賁營的聯絡怎麼樣?」
樓星宇站了出來,道:
「三日前才讓戶部撥了軍需過去,數量倒是沒有多,卻是足斤足兩,成色也要好上許多。」
沈君琢冷笑:
「這倒成了他的私兵了,只是養私兵還用朝廷的銀子,丞相打的一手好盤算!」
徐達昌剛剛想要接話,趙飛勇從外面進來了,手裏捧着一個掐絲琺瑯的小盒子,老遠就喊道:
「是哪位兄弟受傷了?竟這麼矯情,還要用上玉容」
他說着,就見屋裏的眾人都寂靜不語地看着他,再一看沈君琢,那一張臉瞬間黑了下來,剩下的一個字就吐不出來,把東西捧給沈君琢,生生轉了話題,道:
「江太醫那兒得來的,治外傷,不留痕」
(本章完)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