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姐姐,不會的」
祝薰煙拉住衡月的手,卻忍不住的跟着顫抖起來。
她也是今年才進宮,甚至還未侍寢,從前只是一個不起眼的才人,連去給皇后請安的資格都沒有。
自也從來不知,在後宮竟是這般詭譎。
「若不是因趙婕妤有孕在前,因着一個貴子的可能性,我哪裏還能安安穩穩在這兒待着。」
衡月細細數給祝薰煙聽,「下藥,落水卻毫無證據,連始作俑者是誰都不知道。」
「趙婕妤的今日,或許就是我的明日啊。」
衡月嘆道。
祝薰煙徹底嚇壞了,她緊緊握着衡月的手,含着眼淚不住搖頭,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但若要再求衡月救人,她卻是開不了這個口了。
訥訥無言間,衡月忽然想起從前祝薰煙說的話,什麼他若死了我也不獨活,便眼睛一轉,又嘆氣起來。
祝薰煙呆呆看她:「姐姐」
「在這後宮,原也沒什麼親近人」衡月感慨道,「本想着與你是親姐妹,還能放心一二」
「有時候想想,又慶幸你進了宮,好歹這偌大一個後宮中,還有一個我能完全相信的人」
「姐姐」祝薰煙咬了下唇,眉間果然浮起一絲掙扎。
衡月微微眯了眯眼睛。
她原就想借賢妃之手徹底讓謝雲琅消失在這後宮中,但若跟着搭進去一個祝薰煙,卻實在不值得。
「還好有你,煙兒,以後等孩子出生,不僅有我這個母親,還有你這個親親姨母。」
衡月動情的說道,「你會幫我一起養大孩子的,是嗎煙兒?」
祝薰煙下意識就應了聲「是」,之後卻又皺起眉,明顯還想着什麼他死了我也不活了的事情。
衡月只能再嘆:「原本這世間,我也就你一個最親的親人了我們是流着一樣血的姐妹」
說着,衡月自己也是動了真感情。
她眨掉一串眼淚,深深看着祝薰煙:「你活着,總歸讓我感覺自己不是孤寡一人。」
「姐姐」祝薰煙將頭埋在衡月膝上,濕熱的淚打濕了她的衣擺。
衡月摸着她的頭,仰起臉,眼淚也跟着流了下來。
便是以後,她真的能為家族報仇為父親正名,那些已經死去的人,卻是再也回不來了啊
姐妹倆哭了個夠,祝薰煙離開未央宮的時候,雖然被打理整齊了,但眼圈實在紅的厲害,怎麼看也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自有人去回稟皇后,皇后也不知為何,多方打探後,卻是得到個「祝才人昨晚做錯了事情,挨了訓斥的」的模糊答案。
「嘖。」皇后不甚滿意,她還以為是有什麼大事了呢。
但轉念一想,賢妃應該還在盯着祝才人,若真有什麼事情,總不至於她知道了,賢妃還不知道吧。
皇后難得這般疏忽一回,卻讓緊盯着坤寧宮反應的賢妃鬆了口氣。
原來皇后,也不像是想像中那麼難以糊弄
眾人各懷心思,見面之後卻笑的一個比一個溫和無害,連賢妃,表面上對皇后都更恭敬了幾分。
衡月坐在文嬪身邊,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皇后專門命人給她準備的紅棗茶,又抬眼,對着看過來的皇后笑了笑。
皇后也滿意的笑笑,也垂眸喝了一口茶。
正在和別人說笑着的蘭嬪餘光瞥見這一幕,笑盈盈扭過頭對衡月道:「月婕妤這也快三個月了吧?感覺怎麼樣?皇后娘娘很是惦記呢。」
「嬪妾一切都好,勞皇后娘娘牽掛,還專門給嬪妾準備了這個」衡月端着杯子,滿臉羞澀。
皇后笑道:「本宮也是才知曉,有孕之人不能喝茶,倒是煮些紅棗來不錯。」
「皇后娘娘真是,再沒有這般關心體貼的了。」蘭嬪贊道。
眾嬪妃不甘示弱,紛紛誇讚起皇后來。
衡月微微笑着,又喝了一口杯中水。
賢妃自也注意到她的動作,只不過與旁人不同,她心情實在複雜的很。
再看看坐在上首笑的春風得意的皇后,賢妃垂下眼睛,心中暗笑。
還以為那是個好拿捏的,卻不知道,人家是因為手中握着解藥,才不怕你的一切招數。
真是,從前看着特別可怕的皇后,此時再看,卻像是褪去了一層神秘,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後宮婦人罷了
賢妃低頭喝茶,掩飾住自己的情緒,心中卻在盤算能夠用謝雲琅做些什麼。
原本她極怕皇后,從不敢忤逆,最近卻從衡月身上學到了些什麼,於是,這心思也就浮動起來。
她與皇后差不多的年紀,恩寵更是寥寥無幾,幾乎沒有。
她原已經絕了有子的期盼,但皇后給了她一個新思路。
皇后想抱養衡月的兒子,那趙婕妤的孩子,她是不是可以打算一下?
賢妃輕輕搓着手指,眼神無意識飄過去,落在肚子已經大的很是明顯的趙婕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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