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成人之美,三人皆是過來人,自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敲門打擾,便先迴轉去了高志槐處,打算先喝喝茶聊聊天,等等再來尋李慶商量要事。
半個多小時後,當高志槐三人再次穿過走廊往李慶辦公室行去時,臉上都帶着和煦的笑容,顯然是剛才相談甚歡,別的不說,待會兒打趣李慶的說辭定是已經備了好幾套。
但很快,他們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腳步先後頓住,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真就沒完沒了了?
算你厲害。
這一次,三人索性也就不走了,駐足門外,都想看看這個李慶到底能不要臉到什麼程度。
光天化日,一點也不注意影響,他自己臉皮厚不在乎也就罷了,但若是壞了治安局和特調局的名聲,那可就是影響極其惡劣的大事,基本上是要被一擼到底的。
如此看來,設立紀檢部門並讓其充分發揮監督職能,真正做到「把紀律嚴起來,把規矩立起來」,當真是有十分之必要。
說起來,寧浦治安局其實也設有紀律檢查之職務,是由那位將近退休的副局長領導相關方面的工作,不能說完全形同虛設,但到了李慶這一級別便很難管得了,既沒有這個能力,更沒有這個心思。
也不怪那位副局長尸位素餐,不思謀事,都是快退休的人,自然沒有再折騰的必要,也不怪在某次會議上馬寧遠曾觀點鮮明的表示,紀律檢查方面的工作除了要有老成持重之人守門把關之外,還要有中堅骨幹,更要有年輕血液
閒聊之間,不時有治安局的人拿着需要簽批上到二樓來,雖是好奇,但看到是自家大局長,也不敢多問什麼,大多只是撇上一眼後就再不會投來目光。
終是忍不住八卦之心,林升朝辦公室緊閉的大門看了一眼,低聲道:「裏面是誰?」
都知道這是李慶的辦公室,他問的自然就是除了李慶之外的另一人,這本也是雙方的事情,能與李慶和鳴如斯,此女只怕也非常人。
高志槐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道:「應該是姓夜吧,就上次和我們一起探索神廟的那個女孩。」
作為治安局的局長,他在局裏自然屬於自己的眼線,但夜奷妘身為超凡者,行蹤飄忽,雖未刻意隱藏,但要確認其身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又是陌生的面孔,局裏的眼線只能描述個大概,具體身份的推定還要靠高志槐自己。
「不可能!」
誰知,話音甫落,沒有任何預兆,林升臉色驟變,像是受到某種莫大的刺激一般,一身五色源質瞬間暴走,轉身沖向那扇緊閉的大門,竟是欲憑藉肉身直接破門而入。
「你幹什麼?」
高志槐也是吃了一驚,來不及多想,身軀一橫,趕忙攔住,這要被林升闖進去,多尷尬暫且不提,看他這架勢,更似是要跟李慶拼命一般。
交擊一瞬,高志槐只感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道迎面衝擊而來,是五色源質的力量,但卻不同於以往與四象使序列超凡者交手時的感受,霸道的五色源質一改往日以駕馭四象掌控五行為精要的玄奇之風,同屬二階,肉身相搏竟是難分高下。
林升冷哼一聲,一身五色源質轉入赤紅之色,霎時間,走廊內紅影錯落,溫度陡然上升,燥熱難耐。
在他身後,隱隱有兩條火龍盤旋交錯而起,只待擇人而噬。
高志槐瞳孔一縮,匆忙之間,已然附上半身的械源質再度涌動,轉眼間兩條手臂已然全部被械源質覆蓋化為金屬,抬手欲擋。
「林升,你冷靜點!」就在這時,周岩閃電般出手,按住林升的肩膀,「這是公共場合,注意你的身份。」
錯雜紅影連同火龍一齊消失,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似的,眨眼之間,林升那一身似已處在狂暴邊緣的火屬五色源質便不見了蹤影,但觀其神情,卻又不像是真正失控。
林升轉頭看了周岩一眼,似是在確認什麼,而後才又回過頭來,道:「對不起,一時激動,沒有傷着高局吧?」
「沒事。」高志槐不動聲色地搖搖頭,嘴上雖是這麼說着,心中卻是疑惑。
林升的暴起幾乎可以說是毫無徵兆,來去皆是莫名,縱使李慶和夜奷妘有染,也不至於讓他激動成這個樣子吧?難不成林升也心儀那位夜小姐不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夜奷妘倒也的確有讓男人為她爭風吃醋的本錢。
思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這個理由比較合理,高志槐正想再說什麼,心中一動,借着還沒來得及撤去的源質之力,瞬間跳到一旁。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從裏面打開,各懷心思的三人紛紛舉頭望去,沒有預想中的香艷,也沒有什麼不可名狀的氣味,辦公室里的李慶與夜奷妘皆是衣衫完好,只是後者臉上似還殘留着些尚未褪去的潮紅,惹人遐思。
開門的李慶神態自若,掃了三人一眼,「有什麼事進來說吧。」
與高志槐錯身而過時,察覺到他遞來的眼神,李慶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當批註接近尾聲時,李慶便恢復了對周遭事物的感知,對高志槐三人聽牆角的行為他不予置評,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就是越描越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