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漓也有意了解大寒朝帝後的事,點下頭,「那就麻煩楚王了。」
楚王巴不得她了解,笑容滿面道,「說起來,你爹原本不是順位的第一繼承人的。你也是知道的,皇室基本沒有親情可言,有的是算計和陰謀」
先帝時期,因着有諸多的皇子,皇子之間的爭鬥十分激烈,先帝也樂於這樣。在先帝看來,皇子之間就要有所爭鬥,才能選出最優秀的繼承者。
這就導致,皇子之間為了那把椅子陰謀頻出,更是不拿人命當命。直到,太子被害身亡,引發了巨大的轟動。
也讓先帝明白皇子之間的爭鬥有多嚴重,他當即着手整頓,卻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諸皇子已是握有一定的權力,朝臣們也紛紛站隊好了,對先帝的很多旨意陰奉陽違。
先帝一怒之下斬殺了好些皇子和朝臣,才漸漸阻止了這種局面。
「所以啊,你爹就撿漏了。先帝看他挺不錯的,就立他為太子。有那麼可怕的前車之鑑在,剩下的皇子和一部分朝臣再是不滿,也不敢多做什麼。」
沐景翰說道,「我有聽說過這件事。據說,當時血流成河,整個寒都的屍體都堆成山了,百姓們躲在家裏不敢出來。」
楚王頷首,「是有這樣的事。說白了,是先帝一手造成的。他縱容皇子之間的爭鬥,以為這樣做好。結果,導致了這麼嚴重的後果。」
「不知是不是先帝做了太多不好的事,在立了太子沒兩年,他就因病去世了。而後,皇兄順利繼位。皇兄剛繼位的時候,地位不穩固,被朝臣逼着納了兩個妃嬪,一個是如妃,一個的蘭妃。
其實,這些朝臣走了最糟糕的一步棋。他們以為,自己的女兒在後宮為妃,就能為家族帶來榮耀,實則,任何一個皇帝被如此威脅,都會記仇的,這也是皇兄不寵愛蘭妃和如妃的原因之一。」
夏清漓和沐景翰能理解,換作是他們,被人逼着做某件事,也會記恨對方的。
楚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皇兄剛登基的那兩三年一直在蟄伏。直到皇兄能掌控大權,才大展拳腳。等處理好這次的事,就沒誰敢再做什麼了。」
夏清漓摸着下巴來了句,「也就是說,我到了寒都後,會面臨一波大寒朝皇室和朝臣們的質問?」
「如若他們想死的話。」楚王說道。
夏清漓卻知沒這麼簡單,「事關皇室的血脈,那些人不會輕易罷休的。」
楚王也明白這點,「這件事,交給你爹娘處理就好了。」
夏清漓忽然問了句,「你們就不怕,我不是皇室公主嗎?當年,朱氏有可能換了孩子的。」
「她抱着孩子一路從寒都回到月都,這麼遠的距離,難保她不會做什麼。比如,換個孩子。如妃並不知朱氏有沒有做這樣的事,朱氏又死了,無法確定我是不是大寒朝皇室的公主。」
楚王唔了聲,「你所說的也是個問題。但我相信,朱氏沒有換孩子。」
「我沒跟你說過一件事。當初,在解決朱氏的時候,有一個跟你有六七分相似的女子,喊朱氏為娘。更多的,到時候你問問如妃就知道了,皇兄還沒審問她呢。」
夏清漓本就有意見一見這位如妃,「那行,等到了寒都,我去見一見那位如妃。」
楚王繼續跟她說大寒朝皇室的一些事,着重說聖上和皇后的事。時不時,他還瞥一眼沐景翰。
沐景翰,「」楚王的心思太明顯了,他不用問都知道這人的意思。
夏清漓有點兒心疼他,等到了寒都,沐景翰還不知會遇到怎樣的事。
正如她所想的那樣,等車隊到了寒都後,沐景翰受到了忽視,就跟個透明人似的,迎接的禮部官員沒一個看得見他。
沐景翰深吸一口氣,委委屈屈的看夏清漓。
夏清漓十分頭疼,她看一眼楚王。
楚王輕咳兩聲:「這位是大月朝的攝政王,你們見過攝政王,好生招待他。」
禮部官員這才跟見到沐景翰似的,笑容滿面的朝他行禮:「見過攝政王殿下。這一路辛苦攝政王殿下了,我大寒朝會好生招待你的。」
沐景翰表示不用你們的好生招待,他只想跟着清漓。
然而,禮部官員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以招待貴賓為由,要帶他去驛館歇息。
「我陛下要見福安郡主,請攝政王殿下隨我等到驛館。
沐景翰不搭理,直勾勾的望着夏清漓。
夏清漓更頭疼了,她示意沐景翰先到驛館等着:「這裏到底是大寒朝的地盤,你這個大月朝的攝政王還是悠着點的好。」
「若是真鬧出什麼事,對你很不好。」
沐景翰快要鬱悶死了,早知道這樣,他就不答應清漓這麼快來寒都了。
「那好,我聽你的。我在驛館等你,你忙完就回來。」
夏清漓嗯了聲。
於是——
沐景翰就跟着禮部侍郎前往驛館。
夏清漓卻沒立刻進宮,而是來到了刑部的死牢,她想見一見這位傳聞中的如妃。
刑部死牢。
夏清漓在刑部尚書的帶領下,來到了關着如妃的那間牢房。
刑部的死牢並不潮濕骯髒,只是陰暗見不到陽光,牢房也是用鐵鑄造而成的,被關在這裏的囚犯,會被束縛四肢。
如妃的情況又有點兒不同,她的嘴上被戴着特殊的刑具,不會影響她說話吃飯,卻無法讓她咬斷自己的舌頭,做出自盡的事來。
「這就是傳聞中的如妃啊。」夏清漓進了牢房,淺笑嫣嫣的看着如妃。
如妃被關在這裏幾個月了,早已不復當初的高雅尊貴,現在的她比乞丐好不到哪裏去。
當她看到夏清漓的容貌時,瞳孔微微一縮,隨即笑了起來。
「你還是回來了!當初,我就該聽我爹的,將你培養成殺手,用來對付皇后,不該讓朱氏抱走你。」
夏清漓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她的眼尾高高的挑起,「據我了解,就算皇后沒了,你也無法坐上皇后之位。且你們皇帝會嚴查是誰害死皇后的,你說到時你能活着嗎?」
「不過,這倒是如了你爹的意。利用一個我解決了皇后,再讓你們皇帝得知,殺害皇后的是他尋找多年的女兒,如此他就會受到致命的打擊,你爹也能成功上位了。」
她輕拍一下巴掌,「簡單說,從頭到尾,你都是你爹手裏的一顆棋子。等你沒用時,你爹就會拿你當替罪羊,讓你擔下所有事,而他則是清君側的功臣,坐擁名利。」
如妃早就想到這些了,她冷冷道,「你用不着說這些來刺激我。」
「我不是刺激你,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夏清漓說道,「在這之前,我挺想見你的,想看看你是多聰明一個女人,能在十多年前做了這樣的事,卻不被查到。」
「直到看見你,我才明白你不是多聰明,而是你爹夠有腦子。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要如何做才能一步步達成自己的野心,也明白要送一個女兒入宮利用。」
如妃忽然說了句,「我很喜歡聖上的。」
夏清漓搖了搖頭,「不,你喜歡的是坐在那把椅子上的皇帝。你是一個很清楚自己要什麼的女人,你想進宮,你想成為皇后,你知道只有那把椅子上的男人能幫你打成心愿。」
「剛好,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是我的親生父親。因此,你對皇后產生了怨恨,怨恨她搶走了你的心上人,搶走了你的皇后之位。為了報復她,你聯手你父親和朱氏,偷抱走了我。」
如妃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哈哈笑了起來,「當初,我不相信你從一個懦弱膽小的人變成那麼有膽色謀略的人,現在我相信了。」
「難怪朱氏幾人會敗在你的手裏。」
夏清漓抱臂涼涼道,「你很明白,就算我真死了,你的心愿也無法達成。現在你見到我,說了這些話,是為了保護你最後的一絲顏面和自尊罷了。」
如妃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在一寸寸的龜裂,「你果然和皇后一樣討厭!」
夏清漓笑了起來,「我也覺得你很討厭。」
「如妃,成王敗寇,你從一開始就輸了,輸得徹徹底底的那種。你這一生就是個笑話,從小,你是你父親手裏的棋子,連長大後所有的算計,都是你父親的陰謀。你說,你有什麼是屬於你的?」
如妃啞口無言,是啊,她有什麼是屬於她自己的?
從小,她的人生就是被父親操控的,一切的一切全是父親安排的。連入宮為妃,要爭奪皇后之位,也是父親的意思。
從頭到尾,她的人生就沒有自己做主過。
夏清漓看到她這副樣子,來到了隔壁牢房,見丁丞相。
不同於如妃見到她時的情況,丁丞相神情淡淡的行了一禮:「福安郡主。」
夏清漓嘖一聲,「看你這樣子,我就沒什麼好問的了。」
丁丞相仿若早就看開了,「從我輸的那一刻起,就沒什麼好問的了。是我太自以為是,走錯一步棋,導致步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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