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指仙途 【第一卷】少年如何久少年 第八十一章 總是遺憾

    當周清暮再次醒來，已是次日清晨，周清暮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望着頭頂剛冒頭的太陽，腦中傳來一絲疼痛，腦海之中，模模糊糊好像看到了一襲青衣少女。

    周清暮只覺得自己是太過疲憊了，坐起身來，當他欲要運轉太清凝神真經穩定心神之時，卻猛地發現自己似乎......破境了？

    於是，周清暮立即查探自身神魂。果不其然，自己的凡人之魂，竟是三魂七魄都分化出來。他稍加調動，三魂七魄便融為一個虛幻的自己，只是周清暮念頭一動，元神就已出鞘，他的「視野」之中，赫然出現了更加廣闊的景象。

    也在這一刻，周清暮突然感覺到自己肉身已經徹底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源氣之海也開始瘋狂吸納天地靈氣。待得整個源海被填滿，周清暮體內的真氣已然是強大了數倍。

    有元神出竅神遊天地，舉手投足移山填海之能，是為陸地仙人，元神境。

    只是周清暮的一個驀然回首，就見着這方池水的青石上坐着一個低着頭的青衣少女。周清暮連忙收回元神，站起身來朝青石處走去。

    「唐姑娘？」周清暮站在青衣少女後面，問道。

    話音落下，青衣少女猛然回頭，眉眼彎彎，四目相對。

    少女還是那個少女，扎着個麻花辮，一如從前般赤足坐在青石上，雙眸之中卻不再有初見時的失落。

    周清暮一怔，收回目光，開口笑道：「是姑娘把我帶到這裏來的？」

    「嗯......不知道誒。」唐子衿故作沉思，下一刻就俏皮一笑。

    周清暮倒是不太糾結這個問題，這時才一拍腦袋猛然想起山河畫卷，他轉頭四處看了看，並未發現山河畫卷。最後，他下意識地低頭一瞥，就見着自己腰間的儲物袋裏正靜靜放着一幅畫卷，毫無異動。

    這倒是讓周清暮有些茫然了，他抬頭看了看青石之上的少女，少女眨了眨眼，眼神認真，毫無破綻。

    見此，周清暮索性就當夢遊了，也不再想這些。

    緊接着，周清暮又靠近了幾分，才鄭重開口：「唐姑娘，好久不見！」

    「周公子這麼多年都沒來見我，我還以為變得比以前更俊俏之後的周公子已經忘了我了呢！」唐子衿滿臉笑意，看着周清暮。

    周清暮聞言有些不解其中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笑意勉強：「怎麼會......只是這些年都沒能回來。」

    「好啦！周公子來坐着吧，每次看到你這副樣子的時候，都還是忍不住......」唐子衿拍了拍自己身旁的青石，笑着說道。

    周清暮點了點頭，沒有推辭，便在唐子衿的身旁坐了下來，在聽完唐子衿的話後，下意識問道：「忍不住什麼？」

    「沒什麼！」唐子衿看着身旁之人這一臉認真的模樣，氣鼓鼓道。

    這傢伙怎麼總是在無關緊要的話題上，接得如此自然？

    接下來，兩人在這紫氣東來的清晨，斷斷續續地聊了些瑣事。

    只是，周清暮在這期間，總是隔上一陣就拿起腰間酒葫飲下一口，望着北方的天空，不知想些什麼。直到這時，從來不用真氣抵禦酒氣的周清暮臉頰上已微微泛紅。

    「周公子，你什麼時候這麼愛喝酒了？」唐子衿望着眼前這個總是看着遠處的「故人」，叉着腰氣鼓鼓道。

    周清暮輕輕放下酒葫，沒有回頭看身旁女子這般模樣，而是望着遠方的天空，輕聲道：「唐姑娘，如果有一天，我走過了這天下間的所有山和水，終於見到了那位心儀的姑娘，可是她卻不喜歡我，該怎麼辦？」

    唐子衿聞言，心頭猛然一顫，表情僵住，插在腰上的手不自覺地垂了下來。

    「唐姑娘？」周清暮見半天無人回應，轉過頭來問道。

    唐子衿見狀立馬站起來，對着周清暮大聲說道：「那當然是大大方方的告訴她啊！她不喜歡你是她的事，你喜歡她是你的事！她不願意跟周公子你神仙眷侶，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人喜歡周公子了？」

    周清暮聞言真的仔細思索了一番，點了點頭，也同樣站起身來，開口笑道：「唐姑娘說得很對誒。我喜歡她，道祖佛陀都攔不住！就算她真的沒有一點喜歡我，我也要走過所有山和水，去見她，然後告訴她，我喜歡她！只是......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恐怕又會說不出口了吧。不管了，去了再說！」

    唐子衿望着周清暮這般認真模樣，有些失神。不禁發自內心地問自己，這世間有沒有一個聖賢道理，是能讓人在這個時候不那麼難過的？

    周清暮又轉過頭來，並未注意到眼前少女此時的變化，笑着說道：「唐姑娘，我們出去吧！」

    「啊？好。」少女的心思被這一聲喚醒，連忙開口道。

    很快唐子衿便如從前般，跟在周清暮的身後，離開了煙連池。

    兩人並肩走在青石台階上，腳步很快，卻又都沒有說話。

    待得兩人走下山，也只是片刻的事。

    周清暮這時轉過頭上下掃視了一眼眼前少女，開口笑道：「唐姑娘，你的身體好像比以前好了很多。只是，為什麼唐姑娘沒有修煉呢？」

    周清暮只是略微查探便能發現，少女的身上根本沒有任何一絲修煉之人該有的氣息。無論怎麼看，都真的只是個普通人啊？但周清暮卻在她的身上，感受了到了一絲難以言明的氣息。但他也沒有多想，只當是唐姑娘自己的秘密了。

    「周公子，我......修煉天賦不太好，修煉又那麼麻煩，索性就不修煉了。」唐子衿望着眼前之人，眼神溫柔。

    周清暮皺了皺眉頭：「唐姑娘的身體狀況，若是不修煉的話，活不......」

    周清暮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止住接下來脫口欲出的話。

    唐子衿毫不在意，歪過頭，望着眼前人有些窘迫的模樣，笑着說道：「沒事啦，這樣活着也很開心啊。」

    人生不過百載，與心上人有千載萬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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