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說話?」這麼刻薄的話語顯然拙舌的大媽着急了。
那個護士卻白眼都翻的眼睛都抽了,秦雨箐在醫院腦科一直是扛把子一樣的人物,一把手術刀堪稱閻王爺的判筆,各個科室裏面的明爭暗鬥她從來不屑,而且秦雨箐的風格是尖刀嘴砍刀心,一票別有居心的醫護人員早就排斥她但是無可奈何。
但是現在不同了,院長的女兒放話要開除秦雨箐,而腦科的權威也被替代,世界頂級專家沈凌御入駐醫院,還有她秦雨箐什麼事?
而且她跟沈凌御還是那樣的關係。
等着掃地出門的落水狗,她們這些平時因為懈怠而沒少被秦雨箐不落情面的,現在當然不必客氣。
「秦醫生自己做的事,我為什麼不能說,人家都說了,秦醫生為沈大醫生流產了兩次,就指着孩子嫁入沈家大門吧,到最後也沒有嫁進去。」
「我說沈醫生,你怎麼還沒想明白,你兩個孩子都沒留住沈醫生,還指望着為沈醫生擋那麼一下換沈醫生回頭吧?」
醫院只能淡妝,但是這個護士的大濃妝讓人感覺一笑起來就會掉粉,還扭捏着陰陽怪氣的聲音,她的止血帶歪歪扭扭,繃帶更是亂蓬蓬的一堆,使勁一抽,秦雨箐的掌心就有鮮血沁出。
護士冷哼一聲繼續說:「沒換來沈醫生回頭,換來一個沈夫人的一個大耳光。」
「對了,沈醫生,你知道那個流產手術怎麼做的嗎?就是先用那個止血鉗固定住嬰兒的大腿,先把腿扯碎,然後是另外一條」
「啪!」護士刁鑽的話沒有說完,葉凝白一把把門推開。
秦雨箐流產的事,葉凝白只知道一次,葉凝白記得秦雨箐蒼白的容顏回家,明明應該加強修養,但是秦雨箐三天都沒吃下任何東西,對於那個來不及謀面的孩子,她甚至有跟他一起離開的疼痛。
第二次?秦雨箐連葉凝白都沒有說起,秦雨箐應該是太過愧疚,連找一個人撐過去的機會都不肯給自己。
而這些可怖的傷口被一朝傳開,肆無忌憚的諷刺!
「如果你繼續口無遮攔,我會以侵犯名譽權提出起訴!」葉凝白一把拉開護士,清冷而凜冽,如果她敢再傷害雨箐,她一定告得她聲名掃地!
護士被葉凝白鋒利的氣勢震懾地愣在一邊。
葉凝白三部兩步走過去,蹲在秦雨箐的身邊:「雨箐,沒事的,我來了。」
「哦,這是說誰呢?」可就在這時,一個環繞濃郁香水,珠光寶氣的女人抱着一條狗狗踢開了們。
「這是外科科室,寵物不能進入!」葉凝白敏銳的擰起眉。
外科本來是救治包紮應該嚴格滅菌消毒的場所,這個女人還抱着一條狗進入。
女人刁鑽地一笑,把懷中的寵物狗放下。
別的狗狗都十分可愛討喜,可是這隻寵物狗一被放下就哇哇叫着撲向秦雨箐的身上,張嘴就扯住秦雨箐的繃帶。
「出去?這不是我剛剛聽到仔仔哥哥的故事了嘛。我也想聽聽。」女人目中無人的坐下,寵物狗聽到仔仔這個名字,立刻討好的搖搖尾巴,拉扯繃帶更加賣力。
這個女人是莊媛媛,葉凝白立刻認識到。
「繼續說啊,手術是怎麼把雜種弄出來的?」莊媛媛比着剛剛包養完的猩紅的水晶甲。
「莊夫人,請不要過分。在愛上同一個男人的立場上,你不過是多獲得一紙婚書,作為一個律師,我可以告訴你,就算一場盛世婚禮,僅僅是一個開始。如果莊夫人很快有需要的一天,我可以給你打折。」葉凝白護住秦雨箐寸步不讓。
「葉律師?」莊媛媛輕蔑地說:「婚姻只是一紙婚書,是對這些低賤惡臭又不死心的女人的來說,我父親幫助凌御拿到英國皇家醫師協會資格,他就跪下求婚,我的家族斥資買下湖墅莊園,他的父母就說路過凌御辜負我,他們就親手打斷他的腿!而我告訴他,那個不小心劃傷你的前女友的護工是我家以前的傭人,我真是很抱歉呢,問他要不要一起過來看看?」
莊媛媛微微俯身,精緻的容顏抵上秦雨箐蒼白如紙:「他告訴我,老婆,管她幹嘛?
「你!」保潔大媽實在看不下去!
「孩子,是怎麼被取出身體的?」可是秦雨箐默默抬頭。
「雨箐,我帶你回家。」秦雨箐的表情讓葉凝白想要掉淚,換一家醫院。
「孩子,是怎麼被取出身體的?」秦雨箐的眼底空洞一片,像是只在乎這個答案。
「那可是你自己要聽到!」護士也反應過來,有着莊媛媛這顆大樹,不纖細的腰身又筆直起來。
「孩子怎麼被取出身體的?喲,你這真是狠心,還想知道一下自己怎麼害死自己的孩子的?我告訴你,就是先拉斷一條腿,再拉斷他的手,然後就是一點一點扯碎身體,最後是大腦,這一定是要搗碎了取出的。」
護士連手帶腳的比劃。
秦雨箐想要聽一遍不是因為狠心,而是她想逼自己的死心!
放在庭辯如果有人這麼惡意攻擊,葉凝白一定會辯駁的讓她不敢張口,但是事關秦雨箐最在乎失去的孩子,葉凝白真是投鼠忌器,她繼續在孩子的問題上糾纏,就是在雨箐已經血肉模糊的心上在劃一刀。
葉凝白抱住秦雨箐只能厲喝:「不要說了!」
「哎,那孩子拉出來以後一塊一塊的,剛長出來的肌肉還會神經性的收縮」可是秦雨箐像是紙片一樣隨時會倒下的樣子,讓護士更加神采飛揚。
「真是慘呢,你說自己的孩子都弄死了,一顆攀龍附鳳的心還不死呢!」莊媛媛說着悲慘,但是臉上卻是一臉喜聞樂見!
「阿姨,你說得故事我也見過。」就在這個時候一聲童稚,但是透着不可忽略高貴的聲音響起。
一直被葉凝白先安置在門外的小小身影優雅的推開門。
太過漂亮精緻的容顏,小小身影卻帶着與生俱來卓爾不凡的氣質,連秦雨箐都不由地看了宮睿煊一眼,鼻孔衝到天上去的莊媛媛也因為這個高貴與氣場不可忽略的小身影而頓住,拿不準這個小奶包的身份。
「不過,我跟爸爸巡察在中非雨林看到的,不是尚未出生的孩子,而是叔叔阿姨們。」宮睿煊的聲音脫不開4歲的孩子嫩嫩的感覺,雪白的肌膚襯着黑寶石一般的眼睛顯得更大更萌,但是他不以為然說出的卻是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語:「叔叔阿姨們如果犯了以下犯上的錯誤,那麼他們就會被懲罰被當地兇悍的鱷魚啃食,鱷魚們長這麼長的牙齒」
不知道為什麼,護士不自覺吞了吞口水。
宮睿煊的小手比劃着,亮亮的眼睛都是純淨的光彩:「鱷魚非常有經驗,它們會先釘住阿姨的身體死死扯住!」
護士反射性的抱住自己的身體。
宮睿煊繼續優雅微笑:「然後另外一頭就猛地咬住腳踝,可能直接咬斷也可能整條扯斷,要住頭的血會噴,那麼——遠!」
護士抱住自己的脖子!
「阿姨,」宮睿煊無害無瀾的眼睛盯着護士的眼睛:「你知道哪些人會被處罰嗎?」
護士滿是濃妝的臉不由自主地,抽搐的搖了搖頭。
「士兵冒犯首領,平民冒犯貴族。」宮睿煊微笑地人畜無害,但是發亮的目光卻半分不離開她的眼睛,殷潤的小/唇一張一合:「學徒冒犯醫師。」
啊!護士驚叫一聲,手上的繃帶都掉了。
「阿姨。」宮睿煊撿起繃帶,優雅地遞給護士,掃了一眼亂蓬蓬的繃帶噘嘴:「阿姨的繃帶纏得太難看了,一定是光顧着說話了。」
「我,我馬上重新纏。」護士發顫的接過繃帶,連忙拆了重新打理。
「沒用的東西!」莊媛媛杏眉倒立,她畢竟見過世面,反應過來竟然是被一個小奶包給戲弄了。
一看護士還沒出戲哆哆嗦嗦的重新包紮,莊媛媛厲叫了一聲:「仔仔!」
仔仔本應該是可愛軟萌的狗狗的,但是聽到主人的召喚以後,表現出完全沒有的暴躁與兇狠,尖叫這撲上去不僅扯住繃帶,而且企圖把爪子往秦雨箐的傷口扒去。
葉凝白第一反應伸手攔住所謂的仔仔,可是仔仔嘴裏發出兇橫地低嗚聲,看也不看猛然就着葉凝白素白的虎口一口咬下,葉凝白想抽回手已經來不及。
可是下一秒傳來的卻是仔仔銳利的尖叫!
原本在繃帶旁的手術剪準確的定在仔仔的爪子上,仔仔整個狗疼得滿地打滾!
葉凝白緊閉的長睫睜開,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突然莊媛媛一下指着小小的聲影:「是你!」
宮睿煊淡淡甩了甩小手:「自己的狗教不好,有人會幫你教。」
「打狗也要看主人,你算什麼東西!」莊媛媛風度全無,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帶着尖利護甲的手對着宮睿煊的嬌嫩的小臉就高揚而下!
宮睿煊漂亮至極的眼睛裏,卻是這個年紀根本不該有的淡漠,小小的身體連退一步的意思都沒有!
一想到孩子嬌嫩的肌膚哪怕是會被掛一下,葉凝白就像是揪心那麼難受,她甚至不敢賭自己拉住莊媛媛會不會失手,就想也不想撲向宮睿煊,把他環在懷裏。
莊媛媛用盡全身力氣,看到葉凝白半跪着抱住宮睿煊,眼中的惡毒達到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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