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來到楊老二場子附近時。
街道上傳來一陣陣的喊殺聲,我立刻把車停在路邊,慢慢地朝着聲音靠近,從一家玻璃店的後面,我看到兩方人在發生着激烈的搏鬥。
雙方不斷有人倒下。
本來楊老二在人數上是占絕對優勢的,但士氣有些不足。
從這點來看,楊老二平時對自己的手下並不怎麼好。
反觀張叔的人,雖然人數少,但作戰很勇猛,個個如狼似虎,打得楊老二節節後退,眼看着就到了場子門口。
場子裏的人早就跑光了。
就在楊老二幾乎被擒的時候,突然喇叭聲響起:「哪來的崽子,敢到我們街上欺負人!都給我滾!」
張叔愣住了,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借着燈光,一道黑影從樓上飛了下來,一口大碗砸在他的腦袋上,嘩啦一聲就碎了,「那個王八蛋」
「姓張的,識相的最好滾出去,你現在已經到了惡人谷,我們都是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老鄰居,別看平時我們街上總有人罵街打架,但外人來這兒欺負人,我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數到三」
「有種出來!」
「一。
「二。
「三!」
話音剛落,無數的磚頭瓦礫從各個房間扔出,砸得張叔的人抱頭鼠竄,有人剛躲到牆壁下,樓上就有人倒了一壺開水,饅頭,鐵盆,雞蛋如雨點般地落了下來。
整片街道就像下起了雨。
張叔不得不帶人逃離。
等到楊老二把殘局收拾得差不多了,我讓胡永吉和玉春樓回去。
玉春樓有些擔憂道:「四爺,現在去太危險,如果唐刀對你動手」
「不會的,至少現在我們還沒有站在對立面上。」
楊老二也受了傷,不是多重,腦袋上纏着紗布,大口大口地抽煙,見到我提着箱子進來,並沒有在意,「童老弟,真是對不住了,沒想到一場賭局最後搞成這個樣子。」
我擺擺手,「小意思,賭局嗎,動手很正常,瞎子見錢還眼開呢。」他前面的桌子上放着箱子,裏面是金卡。
楊老二把煙頭狠狠掐滅在煙缸里,罵道:「疤子和孫娜這兩個王八蛋,勾搭在一起,聯合姓張的要搞我,別讓我抓着他們,要是被我抓住,我扒了他們的皮。」
看着桌子上裝有黃金的箱子,這是唐刀帶回來的,但他究竟怎麼跟楊老二說的,是不是把我也牽扯進去,我不清楚。
我把箱子扔到桌上。
楊老二假裝疑惑了一下,打開一看,頓時樂開了花,「童老弟,我們的錢你帶回來了?」
我點點頭,「停電的時候,我趁亂把箱子搶到了手,也不知道是多還是少,能帶回多少是多少吧。」
「沒關係,童老弟只要沒事,以後掙錢的機會多的是。」
「桌上的錢誰帶回來的?」
楊老二立刻變了臉色,「唐春兒,他他媽半路上截住了疤子和那賤人,又放了他們,雖然疤子留了根手指頭,也太便宜他了。王八蛋的唐春兒,老子對他這麼好,居然敢把人放了!」
「你不會對唐春動手吧?」
「肯定的。要是每個人都像他這麼幹,以後我這老大的話誰還聽?我抽了他四十鞭子,先讓他躺上半個月。」
楊老二這麼幹,估計他這個老大也當不長。
我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繼續選擇旁敲側擊,「二哥,這錢兒是誰的?」
楊老二拿起一塊金卡看了看說:「張超的。」
我想了想說:「既然是他的,就把錢還回去吧。一碼歸一碼,這錢不能要。」
楊老二聽了一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弟,你說什麼?把錢還回去?怎麼可能,是你腦子壞了,還是我腦子進水了?我傷了這麼多兄弟,錢就是我的。」
頓時,我對楊老二失望到了極點。
我沒有追問他是怎麼發現疤臉有鬼的,回去好好問問龍一凱,從頭到尾他都一直監視着。
跟楊老二寒暄幾句,我把錢留下,起身要走。
他叫住我,「童老弟先別走,我說到做到。」他從抽屜里拿出幾捆錢來,「不管怎麼樣,錢我還是要給的。」
那句不管怎麼樣,是想表現出自己的大方。
他想什麼我都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留下了一部分。雖然給了我錢,但眼睛一直看着金卡。
留下自然要留下,因為我贏了,贏的就是我的,我拼命贏來的錢一定要拿走。
我沒有拒絕,轉身拿起錢離開。
出來的時候,聽到廂房裏有人咬緊牙關強忍着疼痛的「嗚嗚」聲,我假裝去廁所,走了過去,原來唐刀正趴在床上,有人給他上藥。
他臉上的青筋暴起,嘴裏叼着一塊毛巾。
上藥的人低聲說:「刀哥,二哥也太過分了,你沒做錯什麼,挽回損失,他還下這麼重的手。」
唐刀抽着煙,大汗淋漓,「這也怪我,疤臉跟我們一起那麼長時間,他要是被抓回來,和孫娜都活不了。」
原來唐刀不是看上去的那麼冷血。
他也有感情。
「刀哥,你這麼做,是把自己豁出去了。」
「都是兄弟。」
「你忍着點兒啊」
唐刀死死抓着床單,「小九,你還有錢嗎?」
「你要多少?」
「三萬塊」
「我沒那麼多。刀哥,不會是嫂子又病了吧?我去找其他兄弟借,看有沒有錢。老大借你的那二十萬現在也沒還你吧,老大也真是的,連我們的拼命錢都不放過。」
種種跡象表明,楊老二的手下對他有頗多怨言。
而且楊老二把錢看得很重。
他們敢在這種情況下議論老大,也不怕被人聽到,照這樣下去,手下反水早晚的事,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要不斷往這些人身上壓稻草,往往不經意的小事就會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進了廁所,也沒解手,從裏面出來,正好看到那個叫小九的人從裏面出來,他並不認識我,我問:「唐春兒在裏面嗎?」
他看了看我,「裏面躺着呢。」
我走了進去,唐刀趴着,床下扔了一堆煙頭,我的腳步聲驚醒了沉思中的他,他抬起頭看到我,立刻表現出冷冷的樣子,「你怎麼來了?」
他明顯是對我的戒心,不知道我和楊老二的關係。
我坐了下來,把錢放到床頭,「剛才聽楊老二說你受了傷,我來看看你,這些錢你收着,好好養傷。」
唐刀拒絕了,「謝謝,無功不受祿。」
我起身,微笑,「因為我知道你需要錢,這些錢雖不能救人,但能解渴。」
他臉色微微一變,顯然我聽到了剛才他們的談話。
回到國際酒店,我腦袋上還纏着紗布,推門進來後,發現莫北北和南程都在,胡永吉和玉春樓不在。
我露出驚訝地表情,「稀客。」
南程溫柔走了過來,伸手輕輕摸了一下紗布,眼神似乎有些心疼,嘆了口氣道:「我都聽說了,你們喋血街頭,以三對三十,竟然勝了。現在好多人都在傳你們的英雄事跡。」
我坐了下來,看着桌子上的營養品,「謝謝你們來看我。」
南程坐到我旁邊,「你們也太拼命了,既然得到了碗,為什麼轉手送給南風,你不會對她意思吧?」
我笑了笑,「那天我去半邊樓,就以亨通的身份去的。把碗給她也是應該的,但不是白送,我是要錢的。」
莫北北插話道:「學哥,你還是去場子吧。古玩行不好混,現在你還看不出來嗎?金寶樓的人不敢跟亨通撕破臉,就找你出氣。這次你打贏了,保不准明天就有六十個人等着你,你們能以三對六十嗎?」
這是想邀請我去場子做事。
估計場子又遇到麻煩了,他們缺人手,缺會做局的人。
南程看到我猶豫,接着說:「我知道你喜歡那碗,要不這樣,我讓場子出面,把碗給你要回來。」
我看了一眼南程,「你知道那得多少錢嗎?」
南程淡然一笑,「你知道我有多少錢嗎?」
敲門聲響起。
我以為是胡永吉和玉春樓回來了,不過一想不對,他們有鑰匙,喊了一句:「誰?」
「快開門!」門外的聲音極不耐煩。
我聽出來了,是南風,「你姐妹來了。」
南程立刻一臉敵意,「我不想見她,我去裏面。」說完,和莫北北進了玉春樓的房間。
我起身開門,南風同樣提着禮物進來,進了房間來回打量,「看什麼呢,我房間裏有鬼呀!」
南風點點頭,「你這兒就是有鬼。這麼久才開門!是不是金屋藏嬌啊?」
我更喜歡南風直來直往的性格,「當然藏了」
「我看也是,你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看到女的總往那個地方看,也不怕把你眼挖出來。」她說着坐了下來,看到桌子上的禮物,「還真有女人來看你。」
我奇怪地問:「你怎麼知道是女人?」
南風哼了一聲,「你當我瞎?男人肯定不會買這種東西。」她一邊說一邊打開袋子,「看,補血的,好傢夥,還有這玩意兒,你不會有障礙吧」
禮物我也沒看。
居然有一盒鹿龜丸。
這東西是男性保健品,我頭都大了,南程好好的送我這個幹什麼,這下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說,誰送你的?」
「朋友。」
「哪個朋友?」
「秘密」
「切,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那個小蹄子送給你的吧?沒想到啊,為了你,她連自己都獻出來了,艷福不淺。」
我真怕南程聽了會從房間裏躥出來,立刻轉移話題,「這又不是管那方面的,我受了傷,流了血,休息不好,吃這個補補腎,恢復的快。」
南風繼續道:「你還替那小蹄子解釋」
房門突然被南程推開,她一臉怒氣,「姓南的,你說誰小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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