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外八行的那些年 第16章:奇怪的典當客

    南風顧不上身上的臭味,悄悄跟我離開。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她拿出筆來在紙條上寫下我們的位置,又像變戲法似的從身上掏出一隻鴿子,把紙條塞進鴿子腿上的竹筒里,把鴿子放飛。

    我忍不住地讚美道:「好傢夥,這麼古老的東西你都用上了。」

    「那當然,凡事都讓人想不到。手機能夠被儀器發現,這鴿子可發現不了。」

    七月流火,又悶又熱,道路兩旁的柳樹曬得捲起了葉子,有氣無力地搖曳着。

    我和南風這次回到寶行,終於把身上的味道洗乾淨,躲在空調說着話,南風給這裏的工作人員放了一下午的假。當我提起「霍霍哥」的名字的時候,南風臉色一變,剛要開口,有人走了進來。

    一個中年男人緊緊地抱着一個紫檀盒子進來,他看了我們一眼,視而不見,徑直走向櫃枱。

    舊社會當鋪的櫃枱都修得高,掌柜站在裏面,典當的人只能舉起物品遞上。這樣的格局主要是為了安全,同時也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地位。

    典當不是公平的買賣,還未開口,先落下風。

    要不落魄,誰會出來當東西。

    他站在櫃枱下,見裏面沒人,輕輕地叫着:「郎老先生,郎老先生」他眼睛似乎有毛病,我們兩個這麼大活人他沒看到?

    我悄聲問:「他說的郎老先生是誰?」

    「跟我爺爺一起打天下的人。」

    我點點頭。

    他倒有耐心,叫了幾句之後沒人答應,換了個稱呼接着叫:「郎朝奉。」

    朝奉是舊社會的稱呼,現在叫鑒寶專家,當然也有些不一樣,朝奉是見過寶物最多的人,比鑒寶專家還要厲害,尤其喜歡收集一些冷門的奇貨。

    不在乎是賺是賠,只想了解奇貨的來歷以及隱藏的故事。

    南風實在忍不住了,站了起來,打了個哈欠,「別叫了」他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又轉過頭接着叫,「別叫了,你聽不見?你找的人他不會出來見你。」

    他轉過身,上下打量着南風,問:「我找郎老先生,又不是找你!你怎麼知道他不來?我有東西給他,他就給我錢。」

    南風冷笑,「我說他不來,他就來不了。是典當還是贖當,找我。」

    我多看了兩眼紫檀木的盒子,挺古老的物件,拋開裏面的東西不說,如果盒子是純紫檀的,也值幾個錢。

    他見我盯着紫檀盒子,非常緊張,抱得更緊,「我跟你說不着,我就要見郎老先生。」

    從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情來看,我斷定他腦袋有病。

    南風不客氣地說:「想見他?回家上吊吧!」

    他這才明白過來,大吃一驚,「你是說,他死了?」

    「廢話!」

    他疑惑地看着南風,小心地問:「你是誰?」

    南風再次坐了下來,「他徒弟。」

    「既然老先生死了,找你也一樣。」他坐到我剛才坐的椅子上,朝外面看了看,因為是午後,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這才小聲說道:「有人讓我把東西交給老爺子,那個人說只要老爺子見到東西,一定會給我錢。」

    「什麼東西?」南風一下子好奇起來。

    「十萬。」

    南風深呼吸一口,強忍着哄人的衝動,儘量平靜地說:「我得先看看東西才能出價,你說了不算。人貨收,鬼貨我可不要。」

    他不耐煩地說:「我不知道什麼人貨鬼貨的,那個人跟我說,十萬,老爺子一定痛快地給。」說着把盒子放到桌子上,「東西給你,你給錢。」

    我去!

    強買強賣?

    開典當行的有幾個善類?

    如果不是看他腦袋有毛病,估計南風早就一腳把他踹出去了,「行,我先看看東西。」

    「你看吧。」

    我搶先拉過紫檀盒子,一摸就知道有問題,溫度不對。

    很明顯,盒子外表鑲嵌着一層紫檀皮子,裏面絕對不是紫檀,很像是柳木的,如果這樣的話,連十塊錢都不值。

    我怕盒子動過手腳,萬一盒子裏面有機關,一打開,命喪當場,還有可能是迷藥,那比死更可怕,一段時間內,想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鋪子後面就是藏寶閣,很多東西都放在裏面。

    我小心地把盒子往旁邊推了推,推開鎖扣,把盒子打開,沒有發出暗器,倒是有一種檀香的味道,很純。如果裏面混合的迷藥,我能聞出來的。

    見沒有危險,我拉過盒子,裏面是發黃的灰狀物,我生氣地把盒子蓋上,推了回去,「你他媽的拿我們找樂?趕緊給我滾蛋!」

    我突然間的暴怒頓時讓他有些驚慌失措,「怎怎麼了?」

    「哼,你見過誰當骨灰,你當這是舍利子!趕快給我滾!」

    南風也一臉不可思議,拉過盒子看了看,再次合上蓋子。

    他瞪大眼睛,臉色慘白,愣了一會兒,喃喃道:「不,不會的。裏面的裝得是什麼,我不知道。那個人說只要東西拿來就會給錢,他叫他叫」他又說不出來,使勁兒捶着腦袋,看樣子是真打,「我怎麼想不起來了,他叫」

    南風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想好了再回來。」

    他見我們不收,幾乎都快哭出來了,哀求道:「你讓我好好想想,他說只要老爺子聽到他的名字,就肯定能收。十萬都要少了」

    看他焦急無比的樣子,我又覺得他說的不像是假的,屋裏非常涼爽,他卻滿頭大汗,嘴唇乾裂,南風於心不忍,掏出兩百塊錢扔到桌上,「你回去好好想想,你找我師父,他過去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既然你來了,我也不能讓你空手回去,這兩百塊錢拿去買瓶飲料解解渴吧。」

    他看看桌上的錢,又詫異地看看南風,「你當我是騙子吧?這錢我不要,他叫什麼名字你等着,我還會回來的。」他收起盒子轉身就走。

    我想,他的話如果是真的,那麼南風的師父肯定和誰有過約定或者交易。

    南風說:「我師父走的很突然,而且很少跟我說過去的事。就算剛才那個傢伙想起人名,估計我也不知道。」

    突然,那傢伙又來了,大喊了一句:「我想起來了,他叫茶蘇!」

    姓茶!!!

    我愣住了。

    這也太巧了吧?

    剛剛聽到有姓納蘭的,現在又來個姓茶的。

    這麼多巧合碰到一起,就不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安排,不由的讓我想起洛老頭?


    他還是圍着核心對我說:「是不是可以給我錢了?」

    「盒子多少錢賣給你的?」

    「不是買的,是那個人送給我的。對了,我想起來了,他還畫了一隻眼睛給我,你看?」說着,他放下盒子,脫下衣服,後背對着我。

    頓時,我驚呆了!

    他的後背上赫然畫着一隻眼,眼瞳紫色,非常有神,無論從哪個方向看,你都會覺得眼睛在盯着你,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紫色的眼睛。

    我終於想起來了,我畢業前夕,海瑞發生起一命案,據說一個紫色眼瞳的人把本市的一個富商給殺了,當時鬧得沸沸揚揚,但兇手一直沒抓着?我示意他坐了下來,「你好好給我說說,東西是怎麼落到你手裏的?」

    「他見我的時候是一年前了,你讓我想一下,我從哪裏開始說。」

    「別着急,好好想。」此刻我的好奇心被提了起來,主觀上我覺得他肯定是和人一起聯手對付我,我倒是想看看,他們是怎麼一步一步把引上他們的設計好的圈套里。

    「怎麼說呢,我媽叫齊玲玉,據說我爸是個公司大老闆。因為我姥爺有病,我媽沒錢治,這個大老闆見我媽長得好,就想讓我媽做他的情婦,治病的錢他出。可是後來,姥爺沒治好,人還是死了。我媽懷孕了,公司的大老闆也因為生意上的事被判刑了二十年。我媽就把我拋棄,跟另外一個男的跑了。」

    我點點頭。

    他接着說:「我被鄰居收養,因為別人都說我傻,我可能就是真傻吧。後來鄰居死了,你知道的,現在房價貴,活人買不起房。但墓地也貴,死人買不起墳」

    我實在聽不下去他的自傳,打斷他的話道:「你先說說茶蘇的事吧。」

    他憨厚了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他是個逃犯,把一個搞房地產的老闆一家給殺了,黑白兩道都在抓他,白道的沒抓到他,房地產老闆的手下把他給抓住了,也沒有報警。他是逃出來的,我幫他買的藥。」

    房地產老闆住的是自己的山莊,保安成百上千,就是古代能夠飛檐走壁的大俠也不得見能殺得進去。

    我帶着一絲疑惑問:「本市的王世」

    「原來你知道?」

    「你怎麼這麼清楚?」

    「我在老闆家打雜工。說來有奇怪,他剛被抓起來的時候,好吃好喝好待遇,那些人供着他跟財神爺似的都叫他蘇爺,名字還是他死之前告訴我的。」

    「殺了人還供着?」

    「對,他被抓回來之後知情人封鎖了消息,我照顧他起居的。」

    我萬分詫異,世上還有這等事。就算親屬不知道,那麼老闆的心腹也不可能放過他,肯定會讓他生不如死。這中間肯定有什麼隱情,或者眼前的這個腦子不好使的傢伙在說謊,「那他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不知道。後來他打傷了我逃了出來。我也因為看守不利被人家給辭退了,連工資都沒給。我當天回到家裏,他已經在等我了。當時我很害怕,但他卻說他不會傷害我,讓我把他藏起來兩天,還叫我找風城西郊十里坡的老棺材匠鬼七給他打一副棺材,火化之後,讓我把骨灰交給郎老爺子,就給我錢,有人會把骨灰放進鬼七為他打的棺材裏,把他埋到永安公墓去。」

    南風指指自己,「你是說這個茶蘇讓你找我?指名道姓?」

    「也不完全是,他是讓我找郎老先生的。不過他說如果實在找不到老先生,找你也一樣,你是叫南風吧?」

    「是。」

    「那就沒錯了。」

    茶蘇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我再次打開盒子,黃色的骨灰說明他長期服用藥品所致,普通人的骨灰應該是灰白的。突然,我的眼睛一亮。

    骨灰?

    火葬廠是不會隨便燒人的,那要有完整的手續。

    十萬對南風來說不多,我承認被眼前的骨灰吸引了,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很真誠,難道茶辦就那麼肯定寶行會給錢?

    也許郎老爺子會。

    南風似乎看出我內心的想法,點頭說:「錢不是問題,不過我還想問問,他是哪個火葬廠給燒的?」

    「不是火葬廠燒的,是鬼七給燒的,他燒了兩天,把骨灰給我。告訴我,把骨灰交給你之後,讓你去鬼七那裏拉棺材。」

    南風又問了幾個其他問題,這傢伙很多都不知情,似乎鬼七那裏有更多的線索。最後,南風說:「錢我可以給你,但要明天,我手裏沒那麼多現金。」

    他點頭同意,「好,東西就放你這吧。」

    「你不怕我跑了?」

    「不怕,你看上去是個好人!」

    南風把盒子收起來,骨灰沒什麼好看的。

    等到這個人走了,我對南風說:「我倒是想去鬼七那裏看看,車能不能借我用用?」

    南風一臉好奇地看着我,「我怎麼覺得你比我的好奇還重。」

    「如果我猜得沒錯,有人是想引我過去。」

    「你可能不知道,鬼七原來不是做棺材生意的,他和你一樣,是個老千。」

    我拿起車鑰匙,驅車趕往十里坡。那地方好找,海瑞的人能不去就不去,抗戰時期死的人都埋在那裏,有片亂墳崗子。

    鬼七的棺材鋪就在十里坡柳樹林的邊上。

    到達那裏時,有幾個人把棺材往車上裝,鬼七已經五十多歲,醉得不醒人世,靠在棺材板上睡着了。

    我走到他身邊,蹲了下來,輕聲叫道:「鬼七老爺子」

    他緩緩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問:「棺材都一價,三千一個,選好了自己拉,那邊有吊車,把錢放這。」

    我忍不住笑了,這鬼七還有真意思,這種做生意的方式居然也有顧客上門,「我不買棺材,我有事兒想問問您。」

    他又睜開了眼睛,看着我,「問事兒呀問事可不能白問。」

    我掏出五百塊錢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沒拿正眼看鈔票,我還尋思是不是嫌少,「不夠嗎?」

    「我不要錢,看看我後面。」

    在他身後,是一大堆五十六度紅星二鍋頭的瓶子,頓時我明白了。他不要錢,居然想要酒,五百塊錢可以好幾箱子。

    我啟動車輛,去村里小超市買了酒,放到他面前,問道:「老爺子,夠嗎?」

    鬼七也沒說話,起身打開箱子拿出一瓶,擰開蓋子,喝了一大口,感覺他喝得不是酒,是水,「你想問茶蘇的事兒?」

    「是的。」

    鬼七冷笑,「他跟我說,你肯定會來!你和那個誰一樣」

    「誰?」

    「你們都一樣!都是大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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