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哭喪着臉,連連搖頭:「不敢了,不敢了!兔子它再好看也只是兔子,它也不是人,我以後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貪戀女色了」
我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緩緩說道:「確切地說是男色。」
「」他愣住了。
我繼續說道:「那兔子是只公的。」
「啊啊啊啊————!」
他驚恐的大叫起來,手上的碗骨碌碌的滾到地上,飯菜撒了一地,湯湯水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吐了!
我嫌惡的皺了皺眉,沒了胃口。
他抱着自己的頭蹲在牆角,徹底emo了,嘴裏絮絮叨叨的說着什麼,聽不清楚。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了過來,慘白着一張臉,走到我附近,扭扭捏捏,活像剛結婚的小媳婦。
我看不慣他一個大男人這般模樣,便冷聲說道:「行了。妖怪和人不一樣,它們不在乎男女,只在乎陽氣。
你的陽氣恢復的很快,這才兩天就恢復了大半,很快就會遇見想要你陽氣的妖怪的,到時候我幫你辨別是男是女」
他連連擺手,兩隻手抓着欄杆,一副腎虛的模樣:「別!大師,您可就別埋汰我了!
經過這件事,我哪還敢想女妖怪啊!能活着就不錯了!
一想到跟我朝夕相處的趙瑞居然是個鳥人,我就渾身發麻」
我雙眼一眯:「趙瑞?你是說那個攝影師,名字叫做趙瑞?!」
他點了點頭,心有餘悸:「是啊,我進來之前,還給公司打電話確認了,他們說趙瑞是勞務派遣,外包人員,具體情況也不清楚,據說也是熟人介紹來的」
這倒是有趣了,一個長得似鳥非鳥的妖怪,名叫趙瑞。
到底是機緣巧合,和我名字一樣,還是它早就盯上了我,用我的名字試探?
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妖怪鬼魅知道我的名字,想要我的性命?
我的身上到底有什麼特別呢?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所有詭異的起點,不是黑山羊,不是黃皮子,不是神婆,而是那個怪老頭。
我問了半仙好多問題,唯獨忘了問他關於怪老頭的事。
說來也怪,我將一切怪罪於黃皮子,怪罪於邪祟鬼魅,唯獨沒有怪罪過怪老頭。
他可是全部詭異的源頭!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嗅到了巨大的陰謀的味道。
然而,現在的我還沒有能力一探究竟。
記者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嘴裏不停地祈求。
通過他顛三倒四的描述,我才聽明白,原來他從醫院醒來以後,發現我不見了,才知道我被抓起來了。
他跑到警察局跟警察解釋,沒想到警察反倒給他一頓批評教育。
說他作為一位受過高等教育的記者居然搞封建迷信這一套。
他自己在外面實在害怕,害怕那些妖怪找上門來,這才想了個陰招,趁着警察不注意,搶警察的槍,然後被對方輕易撂倒,送了進來。
「大師!你可得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他鬼哭狼嚎。
我被他叫的頭疼,便開口說道:「救你可以,你說說你哪裏值得我救?」
他咬了咬牙說道:「我有錢!我爸媽死的早,繼承了一大筆遺產和房產。要是你能救我,我分你一半!」
我盯着他的眼睛,確認他沒有說謊:「我要那麼多錢沒有用,我要你幫我找一個人」
我讓他幫我找宮一語,還將宮一語的照片給了他,讓他好好保管。
記者,哦,忘了說了,他叫做張庚。
我重新畫了幾張鎮邪符送給他,是我這兩天新學的符籙,正好試試看這鎮邪符對妖怪有沒有用。
當然關於鎮邪符可能沒用一事,我並沒有告訴張庚。
他的哀嚎聲,實在刺耳。
張庚比我提前幾天出獄,他臨走前信誓旦旦的跟我說,等我出獄就能住上他給我的準備的大房子。
房子我倒不在意,如果他能有宮一語的消息,就再好不過了。
在看守所裏面的時候,我又一次做夢了。
這次,我夢見的還是小時候。
十歲的時候。
夜,黑漆漆的看不見盡頭,天上的月亮不甚清晰。
村子的晚上總是黑的,黑的什麼也看不清。
我半夜驚醒,一股強烈的尿意讓我覺得肚子疼。
我想撒尿。
這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窗外的知了一聲接着一聲的嚎叫。
白天的時候,知了的聲音讓人覺得煩躁;晚上的時候,知了的聲音讓人覺得刺耳。
茅房離我住的屋子還有一段距離。
是一間破舊的旱廁。
一個坑道,兩條木板,踩上去的時候晃晃悠悠,好像隨時都會墜進裏面。
我不想去茅房,那裏總給我一種會掉進糞坑的危險感。
我想着去外面的臭水溝邊上解個手也就算了。
反正我年齡小,反正現在是晚上,沒人看見。
我打開手電筒,快步小跑,走到臭水溝邊上,蹲了下來。
我頭頂的月亮輪廓模糊,我身前的手電筒,光芒刺眼。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屁股後面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
黏糊糊、濕漉漉,帶着滾燙的熱意。
我打了個哆嗦,猛地捂着屁股跳了起來,連褲子都沒時間提。
我手上的手電筒隨着我的動作不停晃動,那明亮的白光圈便也跟着晃動。
模模糊糊間,這白色的光圈照到了我的身後。
一頭山羊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
是一頭黑山羊。
它直挺挺的站立在我的面前,伸着長長的、紅色的舌頭,鋒利的羊角閃着寒光,一雙懵懂的眼睛中滿是不懷好意。
它剛剛舔了我!
這個認知讓我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黑山羊的輪廓和黑夜融為一體,好似這黑暗就是它。
我將褲子提了起來,兩腿打着顫兒,一點兒一點兒的向家的方向移動。
黑山羊站在原地,慢慢收起舌頭,一動不動的盯着我看。
我實在太害怕了,忍不住大聲喊道:「爹!媽!」
沒有人回應我,但是院子裏卻傳來腳步聲。
我的爹媽來救我了!
我剛鬆了口氣,便見到一身影走出了我家房門,發出了我父親的聲音。
他說:「阿瑞,你和你媽在這站着幹什麼?快回家吧」
我只覺得一隻巨大的錘子給了我腦袋一下,令我頭暈目眩,渾身發軟。
因為這個走出來的身影長着一顆羊腦袋!
因為他指着這隻黑山羊,說它是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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