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慕容復,只想修仙! 043,044,劍出五嶽,刀為嘍羅【二合一】

    寒冬臘月,冷風呼嘯。

    大明浙江布政府司,溫州府樂清縣鄉間。

    一間雖然不大,但整潔乾淨的青瓦屋中,一個高大俊朗,但略顯清瘦的青衫男子,抱着襁褓中的嬰兒,在屋裏來回踱着步,哄着嬰兒入睡。

    旁邊榻上,蒼白消瘦、面帶病容的女子斜倚床架,含笑看着丈夫與孩子,用溫柔軟糯的聲音問道:

    「孩兒已經滿月了,身子也壯實得很,夫君想給他起個什麼名字?」

    青衫男子看看懷中已沉睡的嬰兒,又瞧瞧蒼白憔悴的妻子,沉吟一陣,道:

    「單名一個『復』字,盼他娘親早日康復,今後再也無病無災,平安一生。」

    男子內心深處,這名字,亦有「失而復得」的涵義。

    他妻子陳道珺,自幼體弱多病,臨產前幾天,更是感染了風寒,臨產當晚虛弱無力,生產不順,還突發血崩。

    這等嚴重狀況,不僅專程從縣城請來的,遠近知名的老穩婆束手無策,就連一位恰好路過此地,據說出身「恆山派」,精通各種疑難雜症的遊方女尼,也是無計可施——在這年代,對女子來說,生產本就是過鬼門關,就算身體健康的女子,也有不小的機率死於難產。

    更何況陳道珺是拖着病體生產?

    眼看就要一屍兩命,男子急得神情恍惚,幾欲暈厥時,忽然看到一道青氣從天而降,落入產房之中。

    之後妻子的血崩奇蹟般止住,虛弱的身體也莫明有了力氣,很快就順利誕下了胎兒。

    當新生兒的哭聲迴蕩在產房中時,男子渾身虛脫地跪倒在地,淚流滿面地叩首膜拜,感謝上天垂青,救了他妻兒一命。

    不過,那「天降青氣」的異像,似乎只有他一人看到。

    產房中的穩婆對此一無所知,那位出身恆山派,遊歷四方,免費為人問診治病,積累功德的女尼也沒有看到,妻子同樣沒有看到。

    男子慶幸之餘,也將那異兆深藏心底,不敢對任何人說起——他是個讀書人,知道史書之中,都有哪些人降生之時,伴隨着「天降異兆」。

    他孩兒出生時的異兆如果傳揚開去,被官府得知,那他一家人的下場,可就難以預料了。

    回想着孩兒出生時的異兆,男子心中,對此子既有擔憂,又有些莫明的期許。

    但也不敢為孩子取太重的名字,僅以一個「復」字,表達他對妻子的憐愛,以及「失而復得」的欣喜。

    「單名一個復字麼?」

    陳道珺神情微微一恍,也想起了生產當晚,自己那奇蹟一般的復甦。

    當時她本已經渾身冷冰,只覺正向着一道深不見底、昏暗無光的冰淵沉墜,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可突然之間,一股奇異暖流莫明湧現,好似將她從地府帶回人間一般,將她托離了那黑暗冰淵。

    恢復清醒後,那可怕的血崩不僅當場止住,她虛弱無力的身體,還突然有了用不完的力氣,連生產的疼痛都變得微不可覺,只幾次深呼吸,便順利誕下了孩兒。

    生產之後這一個月,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可她能感覺到,自己自幼多病的身體,如今每過一天,都在變得更好,眼下的虛弱,似乎是沉疴盡去之後,自然的恢復過程。

    想到這裏,她看向丈夫懷抱中的嬰孩,臉上滿是幸福慈愛的母性光輝:

    「復兒慕容復,好聽的名字呢。」

    慕容復。

    沒錯,她的丈夫,複姓慕容,單名「泉」,其父母原是蘇州人士,二十多年前,舉家遷來樂清,慕容泉便在本地出生,與陳道珺乃是青梅竹馬。

    不過兩家都很不幸。

    四年前,小兩口剛剛成親不到一月,一場時疫突然來襲,兩家長輩陸續染疫去世,如今兩家加起來,竟也只剩下夫妻二人。

    倘若陳道珺生產之時一屍兩命,那隻剩孤家寡人的慕容泉,怕是要當場瘋掉。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陳道珺甚至隱隱覺得,隨着孩兒的誕生,隨着丈夫與自己各自的失而復得,他們這個小家庭的未來,必將越來越好

    因那天降異兆,慕容泉對慕容復,藏着些許奇異的期許。

    可隨着慕容復一天天長大,慕容泉覺着,自己的某些期許,或許要落空了。

    因為這孩子好像不太聰明。

    兩歲多才開始學說話,直到三周歲時,還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平時也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幼兒的活潑好動,若不打擾他,他甚至可以坐在小板凳上,看上一整天螞蟻搬蟲子。

    孩子呆呆的模樣,讓慕容泉和陳道珺都有些擔心。

    好在孩子雖然呆了點,卻非常聽話,從不到處亂跑惹是非生,大人叫他幫忙做些事情,他也總能認真去做,雖然笨手笨腳地做得不夠好,但那專注認真的模樣,還是讓慕容泉頗為欣慰。

    還有一事,讓慕容泉更是欣慰,自從了月子之後,妻子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康健,之後連續幾年,竟連一場小病都再未生過。

    這讓慕容泉更相信那夜看到的「青氣」。

    倘若不是天意垂青,自幼體弱多病的妻子,又怎會在逃過一屍兩命的鬼門關後,當真應了他給孩兒取名為「復」的期許,漸漸變得如此健康?

    慕容復五歲那年,慕容泉開始教他讀書。

    兩家都是耕讀傳家,慕容泉和他老泰山,都有着秀才功名。

    當然,翁婿兩個科舉運氣都不大好。

    老泰山十幾歲便考取秀才功名,之後直到染疫去世前,仍然是個老童生,生平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中舉,光宗耀祖。

    慕容泉也考過兩次鄉試,同樣沒能中舉。

    如今慕容泉以塾師為業,一邊教蒙童讀書,一邊繼續備戰鄉試。

    家裏又有十幾畝水田租給佃戶,陳道珺也有一手精湛的織布手藝,家業在鄉間倒也能算小康。

    慕容泉自己要繼續科舉,同時也希望兒子能讀書科舉,所以五歲那年便親自為他開蒙。

    結果嘛,自然是一言難盡。

    慕容復讀書很認真,肯下苦功死記硬背,但記性和悟性,屬實讓人搖頭。

    教了兒子一年之後,慕容復不得不承認,以自己兒子這讀書的天賦,怕是連童子試都過不了,連個秀才都考不中。

    讀書不成倒也罷了,讓慕容泉擔憂的是,兒子似乎對武功很感興趣。

    剛開始,還只是愛看耍把式賣藝,每當有行走江湖的把式藝人來鎮上賣藝,慕容復總會趕去圍觀,安安靜靜看到散場。

    到他六歲時,更是首次向父親提了個要求。

    他想要一把木刀

    兒子雖然呆了點,但從小乖巧聽話,從不提任何要求,慕容泉也便依了他,請木匠仿雁翎刀款式,打了把小木刀,還依着兒子的要求,造了刀鞘。

    從得到這把小木刀起,慕容復就開始像模像樣地自己練刀了。

    每天都抱着小木刀,站在院子裏,對着空氣拔刀、揮刀、收刀。

    之後每年生日,慕容復的願望,都是得到一把適應他身高、臂長的新木刀。

    慕容泉也從未拒絕。

    可這並不代表,他就贊同兒子練武。

    如今這大明朝,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武人算什麼?

    就算能做到總兵大將,那也只是朝中閣老們的門下走狗。

    所以慕容泉既不曾阻止兒子自己練刀,卻也沒有帶他找武師拜師習武。

    在慕容泉看來,武功也跟讀書一樣,得有名師教授,才能有所成就。

    兒子成天對着空氣拔刀揮刀,就練這一手,也練不出什麼名堂。

    不過對於兒子的毅力,他倒是萬分驚嘆。

    六歲開始,每天拔刀揮刀一千次。

    之後每長一歲,增加一千次拔刀揮刀。

    十歲之後,更是每天拔刀、揮刀一萬次。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風雨無阻,從無一日間斷。

    這大毅力,令慕容泉驚嘆感慨,心裏甚至隱隱有些後悔,於是在慕容復十歲那年,主動提議,帶他去縣城武館,找一位武師拜師。

    可慕容復卻拒絕了,自稱沒人能做他武功老師。

    小兒狂言,讓慕容泉心中好笑,但也從善如流,沒帶他去縣城武館學藝,只儘可能地讓兒子吃好點——家境只是小康,吃不起多少肉,但樂清臨海,海產豐富又廉價,每天吃到魚蝦貝類還是可以保證的。家裏也養了雞,隔三岔五也能吃上一回雞蛋。

    陳道珺也曾擔心兒子自己瞎練,會不會把身體練壞,但慕容泉長期觀察後,安慰妻子,兒子雖然呆呆的,但其實內秀着,看上去雖是瞎練,可卻自有章法,不會出問題的。

    好吧,慕容泉之所以這般開明,主要還是因為,那一夜的「天降青氣」。


    儘管兒子並不聰明,讀書不成,可單憑這毅力,慕容泉就堅信,自家長子絕非凡俗,未來必有大成就。

    沒錯,慕容復已經不是獨子了。

    在他八歲那年,母親陳道珺又生下了一對龍鳳胎,取名慕容英、慕容芸,都是健康漂亮的小孩,還都非常聰明活潑,與慕容復截然不同。

    雖兩個小兒都比長子聰明,但慕容泉也好,陳道珺也罷,並未就此偏愛幼子幼女,對慕容復的關愛仍然一點不少,甚至對他更顯偏愛。

    畢竟,慕容復可是這個小家庭死而復生的見證者,亦是帶來奇蹟的麒麟兒。

    轉眼又是幾年過去。

    一個薄霧瀰漫的清晨。

    一位衣着樸素但乾淨整潔,面相似才十三四歲,但身量比同齡人高出一整頭,皮膚白皙,五官如刻的俊朗少年,提着一口雁翎刀樣式的帶鞘木刀,向着鎮外走去。

    鎮口玩耍的幾個半大少年見了,紛紛叫道:

    「慕容復,你又要去小樹林裏練刀啦?」

    「慕容復,你什麼時候能拿把真刀啊?木刀砍不死人的!」

    「還給木刀配刀鞘慕容復果然是個傻子吧?」

    「哈哈,我叔叔在府城鏢局做鏢師,走南闖北知道很多,他可是告訴過我,真正厲害的武林高手都用劍。像五嶽劍派呀,青城派呀,都是用劍的。還有很久以前,一位姓林的鏢行前輩,劍法天下無敵。用刀的高手呢,就一個都沒有,都只是小嘍羅!沖在前頭,死得最快的那種。」

    「原來慕容復是想做沖在前頭送死的小嘍羅!」

    鎮口滿是快活的空氣,提着木刀的慕容復,卻仿佛沒有聽到半大少年們的嘲笑聲一般,面無波瀾,眼神平靜地走出鎮外,去了不遠處的半山小樹林。

    在樹林裏彎彎繞繞地前行一陣,來到一棵大樹前,慕容復停下腳步,脫下外衣,疊得整整齊齊放到旁邊一塊乾淨的石頭上,只着一件對襟小褂,露出寬闊堅實的肩膀,與肌肉線條清晰流暢的手臂。

    之後他背對大樹,右腳踏前半步,左手按鞘,右手握把,拔刀、揮刀、收刀,再拔刀、揮刀、收刀不斷重複這一個動作。

    他每一次拔刀、揮刀,都似用盡了全力,無鋒的木刀破空時,竟發出凌厲的破空聲。

    儘管似已極力揮刀,可少年收刀的動作,並未因為刀勢太盡而稍有遲滯。

    每當斜向揮刀至盡頭時,少年手腕輕輕一擰,那比鋼刀更沉重的木刀,便像是一片輕盈的羽毛,刀尖划過一道半弧,行雲流水般順勢斜斬而下,之後收刀歸鞘,動作無比精準,流暢絲滑。之後又是重複的拔刀揮刀

    就這樣,從清晨至正午,少年一氣不停地揮刀數千次,直練至渾身皮膚發紅,揮汗如雨,頭頂更不斷冒出騰騰蒸氣。

    第六千次揮刀之後。

    慕容復收刀歸鞘,突然安靜下來,左手按刀鞘,右手握刀柄,閉上雙眼,似在靜靜感受着什麼。

    忽然,少年猛擰腰,疾轉身,同時握刀之手倏地一動,振臂間一道烏光乍起,帶出一道疾勁悽厲的風嘯聲。

    啪!

    炸裂聲中,血光迸濺,一顆烙鐵似的蛇頭,打着旋兒橫飛出去,同時一截無頭蛇身,跌落在少年腳畔,兀自掙扎抽搐,死而不僵。

    卻是方才那一剎,有一條毒蛇,自背後大樹上落下,被他以木刀凌空斬首。

    慕容復用木刀挑起毒蛇屍體,看着斷頸處的傷口。

    傷口呈炸裂狀,並沒有刀刃切削的平滑,但這也並不奇怪,他手上的武器,終究只是刃口圓鈍的無鋒木刀。

    不過這種力度,若是砍在人的脖頸、太陽穴、後腦等要害

    少年低聲自語:「木刀,也能砍死人的。」

    這時,遠處傳來兩個稚氣童音:

    「大哥,回家吃飯啦!」

    「大哥,娘叫我們喊你回家吃飯!」

    「聽到了。」

    慕容復應了一聲,刀尖一抖,把蛇屍拋入灌木叢中,又撿起一塊土疙瘩,抹去刀尖、刀刃上的血漬,再拿樹葉擦拭一番,這才收刀歸鞘,拿起外衣披上,向着來路走去。

    前行十餘丈,繞過幾叢荊棘,就見前方小路上,兩個梳着雙丫髻,生得粉雕玉雕的小童,正手拉手站在道上,踮腳朝自己這邊張望。

    瞧見自己,兩個看着才五六歲的小童,同時揮手招呼:

    「大哥,我們在這裏!」

    慕容復唇角微翹,浮出一抹笑意。

    這兩個小童,正是他的龍鳳胎弟妹,慕容英,慕容芸。

    慕容復大步過去,兩個小傢伙也蹦蹦跳跳迎來,慕容英抬手就去搶他手裏的木刀,被慕容復輕輕敲了一個暴栗,又揉了揉倆小傢伙的腦門,說道:

    「回去吧。」

    把木刀往腰帶上一插,一手一個,將倆小傢伙輕鬆抱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大哥,什麼時候也給我做把小木刀呀。」

    「等你滿六歲,大哥就給你做一把。」

    「我也要我也要!」

    「好,也給芸兒做一把。」

    「大哥,你為什麼要天天練刀呀!」

    「練好本事,打壞人。」

    「是打欺負我們的人嗎?」

    「嗯。誰敢欺負英兒芸兒、父親母親,大哥就打誰。」

    「大哥也打倭寇嗎?」

    「嗯。倭寇若來,也打他們。」

    「大哥能打贏倭寇嗎?聽說倭寇好兇的。」

    「二哥笨蛋,大哥怎麼打不過倭寇?聽說倭寇個子小小的,只比我們高一點點,大哥這麼高,力氣這麼大,一巴掌就把小矮人打趴下啦!」

    「可是,聽說小矮人有真刀,還有槍」

    「哼,反正他們打不過大哥」

    一路和兩個小傢伙說說笑笑着回了家,直到進了自家院子裏,才將弟妹放下。

    院裏已可聞到肉香,兩個小傢伙飛跑進屋,大叫着:「噢,吃肉嘍!」

    慕容復跟着進去,對着飯桌前的婦人說道:「娘,我回來了。」

    陳道珺回頭看他一眼,柔聲道:「又練得滿頭是汗,快去廚房裏打水擦洗一下,灶上給你燒了熱水。」

    「謝謝娘。」

    慕容復道了聲謝,向着後廚走去,剛走兩步,就聽見筷頭敲打手背的輕響,卻是慕容英嘴饞,趁着娘回頭跟大哥說話,用手去抓肉,卻被娘抓個現行,毫不客氣地敲了一筷子。

    瞧着小弟眥牙咧嘴,小妹羞羞臉興災樂禍的可愛模樣,慕容複眼中又浮出一抹笑意,進廚房打水了。

    今天飯桌上只有四個人。

    父親慕容泉月初就啟程前去杭州府趕考了,生平第六次參加秋闈鄉試,據他自稱,這次很有把握中舉。娘這些日子,每天晚上都會帶着慕容復兄妹三人,給兩家祖宗靈位上香,求祖宗保佑慕容泉高中。

    慕容復卻覺着,給祖宗上香不太靠譜。

    因為自己外公,也就是慕容泉的岳丈,如今也在受着香火,老外公考了一輩子,卻還是個落魄秀才,請他保佑父親中舉,屬實拜錯了菩薩。

    但慕容復也沒說什麼。

    萬一父親今科真箇中舉了呢?

    那以後就是舉人老爺,光宗耀祖了。

    吃飯時,母親將大半的肉都夾給了慕容復,慕容英和慕容芸分剩下的,她自己只淘了點肉湯。

    慕容復並未跟她客氣,他知道這是客氣不來的,母親也好,父親也罷,總是想把最好的都給他,對他甚至比對聰明伶俐的弟弟妹妹更好。

    父親堅持科考,三十七歲了還跟着溫州府的小年輕們一起趕考,也是想着考中舉人,給慕容復創造更好的生活。

    畢竟他慕容復除了練刀,這也不會,那也不行,將來好像連養活自己都有問題。

    吃過飯,慕容復在院子裏陪弟弟妹妹玩了一會兒,消了消食,又打算去林子裏練刀。

    現在他每天要拔刀揮刀一萬兩千次,今天才練了一半,還得再練一整個下午。

    還沒等他出門,突然隱約聽到兩記好像鞭炮聲的脆響,接着鎮口方向,傳來一陣嘈雜喧囂,像是很多人在同時狂奔,依稀還聽到有人在喊:

    「是倭寇!倭寇來了!老天爺,天殺的倭寇怎麼來啦!」

    跟着,便是一陣急促的銅鑼聲,鎮上老更夫扯着破鑼嗓子,撕心裂肺地大叫:

    「倭寇來啦!老少爺們兒操傢伙啊!閨女娘子躲起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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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044,劍出五嶽,刀為嘍羅【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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