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殘忍的蠱為什麼還要下?」
既然下這樣的蠱對自身全無益處,那為什麼還要做這種殘忍的事情?
溫沅眼睛裏滿是淚水,她現在每晚都會做噩夢,夢中的春花向自己哭泣,乞求自己救救她,可溫沅對此卻無能為力。
女人也揣摩不出對方的心思,她只知道,那人肯定也承受了不少痛苦。
「我不知道,或許是有人逼迫的,但現在春花已經死了,這個蠱也隨之消失,很難再找到其他的線索。」
聽到她的話,溫沅很是失望,難不成就要一直這樣了?她怎麼能忍受春花就這樣痛苦的死去。
「不過」這時女人沾取了一點地上的黑水放進了自己的嘴裏,「我可以通過蠱查出下蠱的人。」
只見抿下了黑水後的女人開始翻着白眼身體劇烈的顫抖,溫沅不敢讓人去扶住她,生怕打斷她。
可過了好久,女人依舊這幅樣子,溫沅無奈只能讓珏將她帶到一旁坐下。
過了一會兒女人終於緩了過來。但她卻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對不起大統領那個下蠱的人或許已經死了,線索就這麼斷了。」
她的話讓抱着不少希望的溫沅一下子就掉到了名為絕望的地上,「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就只能這樣了?她死了,這一切就都查不出來了是嗎?」
雖然很想查出些什麼,但的確沒有別的辦法了。
「現在我能告訴您的只有,那人是通過一個月前的一碗燉白鱔下蠱的,春花姑娘吃了燉白鱔後體內就已經被種下了蠱,這些日子蠱一直在長大,到了合適的時候就破體而出了。」
女人的話令溫沅再一次回憶起了當時看到春花屍體時的場景,那真不是什麼好看的而且自己現在很害怕這些血淋淋的東西。
她氣得一圈捶在了柱子上,「該死!該死!」
女人看着溫沅很想做些什麼,但她卻什麼也不能為溫沅做,「大統領,這是一種警告,如果不儘快查出來幕後黑手是誰,說不定接下來還有會更多的人死掉,而且這些人必定都是您在乎的。」
「可我能怎麼辦,有時候做這個大統領真的覺得力不從心,明明我有能力,卻救不了身邊的人。」
溫沅只能從萬魔淵內部下手,原以為經過上次的清理,不少髒東西已經離開了萬魔淵,可現在看來這裏還是躲着不少懷有異心的人。
之後的她變得陰戾,隨便一句話都有可能激怒她。
「主人」就連珏在溫沅身邊都是小心翼翼的了,「今日天色已晚,要不然還是早點休息吧?」
而此時沈懷言也已經聽說了萬魔淵發生的事情,沒想到自己才離開那麼一陣的功夫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再怎麼說池照月也是他此生的摯友,所以沈懷言不可能對這件事不管不顧。
他回到萬魔淵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池照月,現在的池照月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愛與人說笑對生活滿懷期待的男人了。
如今的他整日與酒作伴,那潦倒落魄的模樣令人唏噓。
沈懷言見到摯友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安慰,而是衝上去就往他的臉上狠狠砸了一拳。
「你在幹什麼啊這副樣子?你知不知道你還有孩子要照顧啊?現在就丟在妖宮不管不問,你對得起死去的春花嗎?」
如果不是沈懷言今日提起,池照月都快忘記了自己還有和孩子了。
可是現在春花死了,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已經沒有了,孩子無所謂了吧,反正放在妖宮裏溫沅會安排人照顧,餓不死。
看他這頹廢的模樣沈懷言恨不得把他打成肉餅,但沈懷言深知自己不能這樣做,否則就太便宜這傢伙了。
「你還說我呢,別以為我不知道,自從阿沅和珏離開了萬魔淵前往巨狼族,你一直跟在他們後面吧,為什麼啊?你內心的痛苦和我現在的相比,你覺得我還有心思管其他的事情嗎?」
沈懷言沒想到他對自己的情況了如指掌,「你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討喜啊,我心裏在想什麼,在幹什麼,你竟然都能知道。」
「是你表現得太明顯,你確實封閉了自己一段時間,可那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很快你便回到了從前的沈懷言,但為了不讓阿沅有任何的希望,你還是裝了下去,我的好弟弟啊這樣累不累啊?」
兩個男人這下子是徹底喝開了,沈懷言看着一杯一杯地往肚子裏灌酒,看着對面的池照月冷笑道:「我倆還真是同病相憐啊你的摯愛離開了,我的呢,卻被我親手推開了。」
他後悔地搖着頭,臉上露出了兩片可笑的紅暈,「不錯也好,現在的她很幸福,這樣我就放心了。」
「阿沅查不到是誰做了這些事,她都查不到你想想」
說完男人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沈懷言卻一人獨酌到了天亮。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們修煉到這種程度,已經是千杯不醉的酒量了,醉那都是因為自己想醉了。
醉了便不會想那麼多了。
整個萬魔淵因為春花的事情陷入了陰暗中,溫沅也變得專斷跋扈,再聽不進任何與自己想法相左的話。
她整個人的精神都垮掉了,每日飲酒,醉了就隨便找個地方睡下,這段日子珏已經在各個地方都撿到過溫沅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再這樣的話萬魔淵遲早會垮,到時候神界再一舉進攻,那時候想拿下萬魔淵還不是輕輕鬆鬆。
珏想了很多辦法都沒讓溫沅變回之前的樣子,他實在無奈,只能去請教了沈懷言,「你說你想知道怎麼才能讓溫沅開心?」
男人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再問了一遍。
「沒錯,現在的她真的如果這樣下去的話,萬魔淵被人魚肉是遲早的事情,我相信你也不想這樣的對不對?」
確實,沈懷言可不想過那樣的日子。但這件事情的關鍵還是在於溫沅,不過目前看來的話,珏和她還是沒有完全的成為一對啊。
他答應了珏會找個時間和溫沅好好聊一聊,可聊什麼呢?她會不會憎恨自己曾經做的那些事?
又過了幾日,沈懷言終於鼓起勇氣主動找到了溫沅。
如今的她好像變了一個人,聽到聲音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直接道:「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去找副統領。」
「是我。」
沈懷言聲音一出,溫沅手中的筆瞬間停下,她不可思議地抬頭看着沈懷言,「你來做什麼?你不是,一直在躲着我嗎?」
溫沅也不是傻子,別人躲着她討厭她,她不可能感受不出來。
「我說我是來當說客的,你信嗎?」沈懷言神態自若地走到溫沅身旁坐下。
這人怎麼回事,怎麼今天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看着奇怪的沈懷言,溫沅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想說服我什麼?趕緊說吧,別耽誤我,還有事。」
「你說你,是不是該學會放下一些事情?春花畢竟已經離開了,你現在這樣影響的只有萬魔淵,她不會因此而活過來。」
男人的話激怒了溫沅,她覺得此刻的沈懷言就是個什麼也不懂的愚蠢的男人,「你明白什麼?我與春花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二人情同姐妹,難道我還不能為了她難過一些日子?」
見溫沅的情緒開始激動,沈懷言趕緊安撫,「不是說你不能難過,而是你總得為了萬魔淵的臣民們振作起來,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也不關心妖族的事情了,整天只知道喝酒,喝完了酒找個地方一躺就算完事了,你要對萬魔淵負責啊阿沅」
這還是沈懷言這這日子來第一次叫自己阿沅,溫沅恍惚了一下,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你現在是在指責我沒有做好一個大統領該做的嗎?」
「那不然呢?你覺得你做到了嗎?」
整個萬魔淵恐怕只有沈懷言敢這樣和溫沅說話了,就算是叫了泉來男人也是不敢說得這麼直白的。
溫沅不敢相信就連自己愛的人都不理解自己,她眼睛裏一直含着強忍着不讓落下的淚水此刻真是包不住了,「你懂什麼?我自從當上了大統領以來,失去了多少?我沒有了母親,沒有了秋月,雖然她做了很多不對的事,但總有年少的情分在,現在我又沒有了春花,那接下來是什麼?我父王?還是我的哥哥和弟弟?」
她此刻再也繃不住,因為沈懷言所產生的情感在這一刻徹底爆發,「更可笑的是我甚至失去了你,沈懷言,是你說過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生生世世,無論是什麼都無法將我們分開,甚至是死亡,可是你呢,你逃走了,你讓我獨自去面對那些事情,別人都以為我做萬魔淵的大統領如何如何威風,可這其中的心酸苦楚又有誰知道?!」
那一晚溫沅哭了很久,知道第二天起床眼睛都是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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