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胎的日子是很無聊的。
應慄慄也不得不耽於享樂,不然真的沒辦法熬。
每日裏聽着曲兒看着美人兒跳舞,日子別提多舒服了。
她甚至還哼上幾首,教他們唱來聽。
同時還和教坊司的女官商量歌舞的排練。
懷胎五個月的時候,弄出了麻將。
可惜玩了幾天覺得沒什麼意思。
倒是經常進宮陪着她的國公夫人很沉迷。
後來,便是出了宮,國公夫人亦是尋交往好的官家太太們一起玩。
很快便傳開了。
成了多少官太太們私下裏聚會時的消遣遊戲。
「我願為你一生守邊疆」
應慄慄從偏殿小憩出來,便聽到殿內正在唱曲兒。
俊美非凡的青年,側臥在首位,瑩白修長的手指在曲起的膝頭輕輕敲點。
「醒了?」聞聲睜開眼,容清璋起身上前把她攙扶坐下。
看着她隆起的小腹,道:「孩子可曾鬧你?」
應慄慄搖頭,「還算是乖巧的。」
「趕走虎豹豺狼,讓你不會再受傷」
歌姬的聲音清澈有力度,唱的很是好聽。
容清璋笑道:「你教的?」
這唱的,不正是他的皎皎嘛。
「啊!」應慄慄張張嘴。
是她前世的歌罷了。
喜歡聽,便教了。
畢竟她唱歌太普通,不如這些歌姬們,嗓音天賦非同一般。
聽得讓人歡喜。
應慄慄看着下面的十幾位歌奴。
道:「聽多久了?」
她之前休息的時候,讓他們在外面的軒閣吃吃喝喝的休息,省的再跑回教坊司,一來一回的太麻煩。
容清璋道:「剛來沒多久。」
她點頭,笑道:「再唱幾首吧。」
「是,娘娘!」
帶頭的歌姬躬身領命。
很快樂器聲和歌聲響起,應慄慄靠在容清璋懷裏,聽得眉目舒展。
時不時地接受他的投喂,葡萄都是剝了皮的。
身邊的宮婢內侍都已經習慣了。
便是這些歌姬也早已見怪不怪。
畢竟帝後情深,那可不單單是給外人看的。
況且。
外人看到的,僅僅是九牛一毛。
這兩位私底下與尋常夫妻沒有區別,甚至更加恩愛。
接連唱了十幾支曲子,並非一人,倒也不累。
應慄慄坐起身,抻了個懶腰。
容清璋則在旁邊虛虛攙扶着。
「今兒辛苦了,你們且先回去吧,明兒午膳後再過來,上午多睡會兒。」
眾人福身謝恩離去。
應慄慄感慨。
這萬惡的封建社會上流生活,正在腐蝕她堅強的內心啊。
可是太舒服了。
輕撫着隆起的小腹。
希望能一胎得男。
這樣等孩子斷奶,她就能繼續去征戰四方了。
這小子便留給容清璋教導吧。
分裂總要早些結束的。
如果大一統無法在他們這一代結束,便要延續到下一代,交給孩子完成。
為人父母的,總想着把最好的給子女。
始皇帝那樣的逆天人物,誰都想做一做的。
只是,他們都是後來者罷了。
嬴政是那位領路人,他們只需要沿着對方的做法,再走一遍。
而第一人,摸着石頭過河的第一人,不是誰都能做的。
在沒有任何歷史借鑑的情況下,能做到那個地步,當屬天選之子。
歷史如那滔滔江河,滾滾車輪,不斷的流淌碾壓。
大昭縱然一統,也不可能千秋萬代延續。
可即便如此,大一統,註定也會根治在這個時代的人心中。
縱然短暫的出現分裂,也終將會徹底統一。
歷史上,秦朝和隋朝有諸多相似之處。
秦朝結束了近550年的諸侯割據時代。
五個半世紀的分裂,何其的觸目驚心。
令人無法想像。
更別說生活在那個時代的百姓了。
如果不是天選之子嬴政的出現,華夏大地是否會像歐洲那般四分五裂?
隋朝呢?
隋朝之前是近170年的分裂,甚至可以說是最黑暗的分裂。
百姓被屠戮,十不存一。
隋朝也是在這至暗時刻,應運而生。
結束了自三國歸晉後,戰火紛飛的三百年。
前前後後八百多年。
薄唇隨口而出,卻是無數百姓的血淚史與屈辱史。
大昭呢?
若是一統,最總的走向會是哪裏?
結束第一個分裂王朝的大秦帝國,僅僅存在十四年。
結束第二個分裂的隋朝,也只存在38年。
她看着那絢爛璀璨的晚霞,映紅了整片天空,美的不似凡間景色。
「大昭,會存在多少年?」
容清璋將她擁入懷中,柔聲道:「很多很多年,我會是個好皇帝。」
他想為最愛的女人,建立一個最盛大繁榮的王朝。
讓她能在這陌生的異國他鄉,徹底紮根,得到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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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懷胎八月,應慄慄在宮中見到了白圩。
白圩上下打量着她,隨即伸出手。
應慄慄把手腕遞上去。
「還不錯!」白圩含笑點頭,「放心吧,為師在,你不會有事的。」
快臨盆了。
他不放心,進了宮。
見小徒弟面色紅潤,知曉她心情很好,沒有出現孕期的那些不良反應。
大概也要歸功於她的身體底子好。
之前那些年,在浮生館可沒少調理,早已是最健康的狀態了。
「那老皇帝可沒多少好活了。」
白圩自跟着小徒兒回京,就去給老皇帝調理了。
身子早已被掏空,如今不得不用猛藥吊着。
他現在還能撐得住,無非就是想看着孫子出生。
久了不說。
半年時間還是能活的。
再久,除非神仙降世。
應慄慄感慨道:「陛下也知曉了。」
似乎沒什麼可說道的了。
帝王父子早已做好了準備。
白圩不是第一次進宮了,在鳳棲宮也很是自在。
「放心,是兒子。」
應慄慄眉目染笑,「太好了,等小孩斷奶,咱們就去北境。」
白圩:「」
這小徒弟,是不是高興的地方不太對啊。
「為師說,是皇子。」
他重複。
應慄慄點頭,「聽到了呀,是皇子就好,陛下有了繼承人,我也可以去邊境了。」
白圩無語。
兒子沒你的邊境重要對吧?
好吧,似乎真的沒有。
應慄慄回過神,噗呲笑道。
「師父想到哪裏去了,有了兒子,讓陛下帶着教導便是,他是親爹,還能苛待自己兒子?」
「邊境卻不能離開太久,如若北離和蠻族的戰爭長久僵持不下,難保不會再重新議和,到時候矛頭將會直指大昭。」
「畢竟,他們的內訌,本是可以避免的,尤其可爾汗還在咱們手裏。」(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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