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書童被踢了一腳之後,嚇得一激靈,他抬起頭,發現面前站的是周一鳴,於是有些驚訝地問道:「少爺,您不是早就去歇息了嗎?怎麼才過了這麼一小會兒,又起來了呢?」
周一鳴的心思都在書房裏,所以懶得回答小書童的問題,只是一味地催促道:「小屁孩別問那麼多,快去屋裏通報。」
「哦。」小書童輕輕答應了一聲,趕忙站起身,跑進了書房。
周一鳴站在書房門口,仔細聆聽書房裏的動靜,生怕裏面的不速之客,會在知道自己已經來了的消息之後,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小書童進入書房沒多久,裏面就傳出了對話聲。
「老爺,少爺在門外求見,讓我來通傳一聲。」
片刻的沉默之後,周儒海的聲音說道:「快讓他進來,這裏有位客人正好要找他呢。」
隨後小書童回答的聲音聽不清,接着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周一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全身戒備了起來。
小書童從書房裏出來之後,一臉笑容的說道:「少爺,為您通傳的事情,我已經辦完了,老爺說請你進去,書房裏正好有一位客人,找你有事。」
小書童還想再說些什麼,周一鳴直接抬手制止了他:「我知道了。我且問你,書房裏面的客人,是什麼樣的打扮?看起來像是什麼人?」
見周一鳴這樣問,小書童犯起了難,畢竟他的年紀才十來歲,又是從小在周家長大的,沒見過什麼世面,對外面的事情根本不了解,想讓他描述那個客人的體貌特徵,以及身份來歷,屬實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少爺,你還真把我問着了,我只能告訴你,那個客人的面相不怎麼好看,而且一身黑衣服,看起來就很貴,肯定是大戶人家來的。
除此之外,其他方面的信息,我就看不出來了。」
小書童說完這番話之後,有些自責的低下了頭,他雖然年紀小,但對於周一鳴在家裏的家庭地位,還是一清二楚的,自家少爺好容易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結果自己卻這麼沒用,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弄不清楚。
周一鳴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問這個小書童的那些問題,着實問的有些蠢,一方面這小孩年紀小,還不太懂事,另一方面,這小書童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僅憑外觀,就判斷出裏面那個不速之客,到底是什麼人,別說是他,就連周一鳴自己,恐怕都沒有這個本事。
「好了,回答不了我的問題,也不怪你,你在這裏好好守着,萬一一會兒聽到書房裏面傳出什麼大的動靜,你一定要機靈點,趕緊通知後院的少奶奶,就說我說的,讓少奶奶趕緊帶着老夫人出去遊玩一下,一時半會兒不要回來。」周一鳴在進入書房之前,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特意叮囑了小書童一番,希望他能在意外發生之後,趕緊讓林阿嬌帶着自己的老母親逃跑,畢竟如果連自己都不是那個不速之客的對手的話,即便是林阿嬌來了,也只能送人頭。
與其全軍覆沒,不如讓林阿嬌趁自己和惡賊打鬥時,趕緊帶着自己的老娘逃走。
小書童並不明白周一鳴的良苦用心,於是盯着他,有些怯生生的說道:「少爺,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問那麼多,記住我的話就好。」周一鳴突然板起臉來,一臉嚴肅的說道。
小書童一下子嚇壞了,趕忙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周一鳴不再猶豫,他丟下小書童,步伐堅定地走進書房,每邁出一步,他都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時刻準備迎戰強敵。
這間書房,是周儒海專用的,因為平時夜裏,他總會在書房裏讀書到很晚,所以屋裏的燈光非常充足。
周一鳴一進門,就發現自己的老爹,正非常拘謹的坐在桌子一旁,而桌子的另一邊,坐着一個年紀在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此人鼻子下面留着一撮小鬍子,目光銳利,一看就是個聰明人。
他身上的穿着,跟屋子外面小書童的描述是一樣的,全身上下,一身黑衣服,就連頭上戴的帽子,也是深黑色,如果不是書房裏燈火明亮的話,他即便是躲在房子裏的陰影裏面,沒有武道修為的人,光憑肉眼,一時之間也很難發現他的存在。
而且周一鳴通過這個人的氣息發現,他是一個修煉武道的人,至於武道修為在什麼品級層次,周一鳴一時判斷不出來,這並不是因為他的功夫不到家,而是有可能這個人在刻意隱藏自己的實力。
周一鳴心裏不禁暗想,這個人背後的來歷,應該非常不簡單,他之所以穿一身黑衣服,那肯定是為了在夜裏行動起來方便,正因為這一點,他這次來的目的,絕對不單純。
這個不速之客,雖然表面上在和周儒海聊天說話,但是他的注意力時刻都放在了書房的門口,周一鳴一進書房,他就已經發現了。
看到周一鳴之後,他立刻全身緊繃了起來,眼睛裏冒出了異樣的光,好像要隨時準備向周一鳴發動進攻。
這樣的氣勢讓周一鳴不敢怠慢,他在走路的過程當中,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催動元氣,準備迎戰。
就在周一鳴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之後,結果卻突然發現,那個不速之客,眼神中露出了光芒之後,就沒有再繼續行動,這讓周一鳴心裏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難道我剛才的猜測是錯的?這小子對我沒有什麼惡意?
雖然心裏有了這樣的想法,但周一鳴依然沒有絲毫的放鬆,他步履堅實的走到屋子中間,在此過程當中,他一直沉默不語,眼睛始終沒有從那個不速之客身上挪開。
周儒海坐在椅子上,陪那個不速之客,已經聊了很久了,此時他已經快沒有話說了,不過出於禮貌,他絲毫沒有表現出不耐煩。
其實剛才家裏的下人,向他通報,家裏的大門外,來了一夥不速之客之後,他心裏是有些忐忑的,畢竟自己的兒子,在昨天晚上立下了那麼大的功勞,如果會京城還有北國賊人的同夥的話,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兒子的,一定會找機會報復,而大門前來的這一夥來歷不明的人,很可能就是北國賊人的同黨。
想到這個可能性之後,周儒海害怕極了,他當時想馬上派人把周一鳴叫起來,好讓他解決眼前的困局。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麼做不妥,因為周一鳴眼下雖然是家裏最厲害的人物,但是他這個當爹的,也不能把什麼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吧,畢竟自己現在還是一家之主,不能表現的這麼慫,在自己兒子不在的時候,也應該表現的勇敢一些,不然長此以往下去,家裏人只會更加看輕自己,從而對自己不敬。
想通了這一點,周儒海振作精神,馬上詢問回來通報的人,大門外這夥人,言談舉止怎麼樣,從表面上看起來,像不像壞人。
結果進來通報的人告訴周儒海,這一夥不速之客,從外貌上來看,倒不像是壞人,而且他們跟府上的下人說話時,還非常注重禮節。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周儒海心裏就有底了,因為作為讀書人的他,心裏非常明白,與家裏的下人說話都非常客氣的人,即便是壞人,也壞不到哪裏去。
想通這個道理之後,周儒海馬上帶人出去看情況。
結果他與那伙人簡單說了幾句話才明白,這夥人只是來家裏找周一鳴處理一些事情而已,並沒有什麼惡意。
周儒海一下子放鬆了起來,他甚至對那伙人說,自己的兒子已經早早歇息了,讓他們有什麼話,跟自己說就行。
他本以為自己放低姿態這麼做,對方肯定會感激不盡,然後把他們所說的事情,交給自己處理。
但顯然他是想多了,那些人聽到他的想法之後,馬上面露難色,說他們要辦的事情,只有周一鳴能夠處理,即便他是周一鳴的老爹,也不能越俎代庖。
這一夥不速之客表達了這個意思之後,周儒海心裏是非常生氣的,畢竟這夥人當着眾人的面,拒絕自己的好意,這讓他一下子非常沒面子。
他本想藉機發火,把這些人趕走的,但考慮到自己兒子現在正處在事業的上升階段,自己無端端得罪這夥人,很可能給自己的兒子惹來麻煩,畢竟他們身後的背景,自己還一無所知。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剛才他已經是熱臉貼人家的冷臀部了,如果此時發火,難免會遭人非議,如果讓人覺得他氣量狹窄,容不得人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正是基於以上幾種考慮,即便是在丟臉的情況之下,周如海還是忍下了一口氣,他將這夥人的帶頭人,請到了府里,帶到書房,親自作陪,然後吩咐家裏的下人,趕忙去把周一鳴叫起來。
在陪着這個不速之客的過程當中,周儒海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話,一邊在心裏反覆思考,這個不速之客,到底是誰派來的呢?
思考了半天,他始終沒有想出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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