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大門砰的一聲重新關上,外頭跟着傳來了保安最後的鎖門聲。
在腳步聲漸漸遠去之後,這游泳館裏頭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
漆黑仿佛把一切都吞了進去,沒有留下半點兒痕跡。
就連外頭還有着的些許月光,也沒能透過門窗照射進來。
箱子的腥臭味開始慢慢瀰漫,游泳館裏卻靜得出奇,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水花漂流的水聲響起。
聲音不算大,但卻十分真切。
在這一片漆黑下,原本早已經放空的游泳館泳池,開始重新溢滿了水,隨即來回翻騰。
幅度雖不大,但其實這就是水聲的來源。
原本被保安擱置在桑拿房門口的箱子,突然開始慢慢挪移起來。
儘管速度並不快,加上游泳館內又十分漆黑,但箱子的摩擦聲還是沒有蓋過游泳館的水流聲。
隨着聲音越來越急促,在桑拿房門口的木箱子,也跟着滑到了最近的泳池旁。
一道黑影慢慢從泳池水面浮了起來,雙手搭在了木箱上,企圖讓自己的身子脫離泳池。
很快,那道身影就已經來到了箱子上頭,一整個趴在了上邊。
轟隆。
巨大的聲響在游泳館裏頭來回傳響。
整個箱子跟着投入了泳池裏頭,濺起了好幾米的水花。
如果保安還在這裏邊的話,估計人都得被嚇傻了。
自己把箱子從路口推到這裏來,都得站着緩上一段時間。
從泳池裏頭上來的那道身影,居然光靠着自身重量一壓,就把整個木箱都帶進了泳池裏。
實在不敢想像這得有多大的力量。
木箱在泳池裏頭翻滾,以極快的速度向底下沉去。
就像是達到了某種目的一樣,整片泳池的池水在木箱約莫沉底之後,立馬就平靜了下來,不再發出任何的動靜。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
所有泳池的水位開始肉眼可見的下降,甚至已經到了觸底的程度。
桑拿房前頭的那個泳池內,也並沒有發現箱子的蹤影。
原先暗道所通往的那個密室,在第四個房間裏頭也出現了動靜。
果不其然用鑰匙割着繩子的羅古語,立馬就停下了手頭的動作,身體有些發顫地看向第四個房間的房門。
隨着一道細微的聲音響起,房門上頭的電子密碼鎖也跟着傳來了語音播報。
「人臉認證完畢,密碼核實正確。」
房門自動打開後,木箱子被裝在拖車上推了出來。
一名戴着面罩的男人,就在這拖車的後頭推着,只能通過面罩的鏡片看到他的眼睛,其餘的臉部特徵基本無法靠人眼分析。
男人估摸着已經把木箱拖到差不多的距離,也就止住腳步停了下來,立馬轉身回第四個房間裏頭拿出了一柄工業拆卸鉗。
從行為上來看,就知道男人極其的亢奮,甚至都有點迫不及待的感覺。
不遠處被綁在承重柱上的羅古語將這些全都盡收眼底,可卻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男人也沒這個可能注意到她,而是專注着做自己的事情。
隨着腳步一聲聲落下,男人也離木箱裏的東西越來越近。
「喝!」
在拆卸鉗的凸角對準了之後,男人鼓足了氣力狠狠一拍。
目標正是木箱的尖角。
整個木箱都出現了細微的顫動,四周蓋板釘着的鐵釘也有了些許鬆動的痕跡。
其實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只要木板蓋子上的釘子鬆動了,那這手裏頭的拆卸鉗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當然這第一個角只是第一步,男人重新調整位置,對着剩下的四個角都拍了下去,那些釘在上邊的鐵釘也全都露出了頭來。
一頓操作之下,木箱上的鐵釘也全都被拔了出來。
濃重的腥臭味撲面而至,男人卻沒有絲毫退步,反而大步迎了上去,雙手緩緩搭在了木箱蓋子上。
就在要揭開之時,一道人影突然竄了出來。
男人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
這道人影正是躲在木箱裏頭許久的榭塵。
木箱的蓋子被頂掉之後,手裏揣着斧子的榭塵狠狠朝着男人的頭上砍去。
男人見狀,只得下意識抬起手裏的拆卸鉗被動抵擋。
只不過這斧頭太過突然,又因為是自上而下揮砍的緣故,男人的抵擋難免有些倉促。
最終還是因為受力不均的緣故而亂了陣腳。
只是拆卸鉗擋住了斧頭,在被卸下的同時,也把斧頭的揮砍路線給帶偏了。
但還是有半邊重重的砸在了男人的臉上。
斧頭受力點往下一壓,男人臉上的防護面罩也跟着破碎,就跟着掉在了地上。
男人剛想站起身來面對榭塵,卻又慌張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臉。
很顯然他自己也察覺到了臉上面罩的破碎。
榭塵心裏十分的憋屈。
自己在這惡臭的木箱裏待了這麼久,結果還沒能一擊建功,被這男的給躲了過去。
只是沒時間懊悔。
榭塵立馬跨步跳出箱子,手中並沒有掙落的斧頭,狠狠在半空繞了一個大圈,朝着男人的頭頂劈了下去。
斧頭自身的重量加上借勢,威力已經完全夠了。
男人察覺到危險的來臨,自然沒有坐以待斃,甩着手中的拆卸鉗就迎了上去。
只是相對榭塵而言,這氣力就有些許不足了,二者很難能夠相互抵抗。
拆卸鉗依然起到了勉強抵擋的作用,但榭塵怎麼着也有備而來,雖被抵擋了去勢,斧背還是砸在了男人的右肩上。
男人立馬哀嚎一聲,求生的欲望讓他咬着牙惡狠狠往後退去。
榭塵剛想提斧繼續追上去時,卻又不由被影響了腳步。
「廚廚子?」
榭塵自己內心一驚。
在自己的推測里,廚子可能和女人是夫妻關係,甚至那個死去的小翔應該就是他的兒子。
但現實是,胖廚子居然是游泳館館長。
榭塵心裏雖帶着疑惑,但卻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自己好不容易掌握了事情發展的主動權,自然不可能讓它就這麼付諸東流。
榭塵一把朝着胖廚子揮砍了過去,但他後退的速度也極快,同樣是拉開了不少的距離。
榭塵立馬加快了步伐。
胖廚子的表情這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間。
榭塵順着他的動作望去,腰間赫然別着一把類似槍手槍制式的東西。
「尼瑪!」
榭塵下意識就想找地方躲避,可周圍卻沒有障礙物可以給自己躲。
胖廚子從口袋裏抓出了一隻針管,隨後就填充在了手槍制式的槍口裏。
榭塵皺了皺眉頭。
「麻醉槍?」
心想着賭一波的榭塵立馬跨步上行,猛甩着手中的斧頭就砸了過去。
剛剛裝完針管的胖廚子還沒來得及握緊,手裏的麻醉槍就被砸飛了出去。
這種摔倒在地上的臥姿,就像想躲也沒地方躲。
但胖廚子卻反手抄起地上的拆卸鉗,一個翻滾後重新站起了身來。
榭塵剛想過去補刀,兩人卻成了面對面的局勢。
雖然胖廚子右手肩膀處受了傷,但二人現在的處境一時間僵持不下。
胖廚子大口喘着粗氣,沒有握着拆卸鉗的那隻右手,甚至還有些微微顫抖。
在榭塵的眼中,他就這麼死死盯着自己,眼裏甚至帶着濃濃的殺意。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你就是游泳館的館長了吧?」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眼神全都緊盯着對方,期待着能夠有自己滿意的答案。
在這兩個問題問出之後,卻是長久的沉默。
榭塵眼角稍微撇向了不遠處的羅古語,有些驚訝的發現她居然還被綁在那。
按照這麼推算的話,那麼現在的時間線就和之前的是連接在一起的,並沒有發生轉變。
至於為什麼羅古語到現在還被綁着,估計是還沒有想到身上有鑰匙這樣道具吧。
胖廚子可謂是全神貫注的盯着榭塵。
在見到他眼神稍微有些發愣之後,也順着其眼角的目光看去。
只見羅古語嘴裏被塞着布條,就這麼被綁在了承重柱上。
他自己心裏稍微有些吃驚。
明明應該是一個女人被自己綁在椅子上才對,怎麼剛出去沒多久,回來就大變了一副模樣?
「她這樣子是你乾的?」
胖廚子微微一冷聲,怒意明顯又添了幾分。
榭塵卻絲毫不懼。
在直面着胖廚子的同時,繼而開口。
「先回答我的問題再說。」
胖廚子冷哼一聲,身子開始慢慢後退。
榭塵皺着眉頭。
按照他這幾步的路線判斷,估計是想退到第二間房間去。
裏面關押着的那些怪物,估計都是聽他發號施令的。
如果真對他到了那裏頭的話,現在的平衡一下子就能被打破掉。
榭塵咬了咬牙。
自己猜測到處境應該不好對付,但也沒想到如此棘手。
如果能夠在打開第二間房間的房門前把胖廚子解決,應該能避免只大部分的意外。
榭塵一邊想着,開始慢慢分散胖廚子的注意。
「你到底為什麼要幹這些事情?」
「你真以為這些是什麼對人類有益的研究嗎?」
「一步步走向深淵,應該清楚你自己的後果。」
在說這些話的同時,榭塵也把手摸進了口袋裏,握住了懷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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