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八字,她蘇雨卿想捧誰,誰就是花魁。
「我說是就是。」
其他女子個個不服,憋着一口氣轉身就走。
對媽媽而言,花魁是誰都無所謂,只要能幫她賺錢就好。
「把她養好點,以後可有大錢賺。」
媽媽瞬間高興起來,手舞足蹈地走出臥室,「好好好,我這就去給她準備幾件好看的衣裳。」
蘭蘭看了蘇雨卿一眼,眼底的恨意已經全部溢出來了。
蘇雨卿笑了笑,「別用這麼蠢的方式抗爭,受傷挨打的只有你自己。」
蘭蘭不說話,只是瞪着她
她又道:「你幫我一個忙,我還你自由。」
歷珩可不是輕敵的人,通過門口的層層侍衛,就看得出來歷珩有多謹慎。
蘇雨卿雖然順利的混進了喃喃館,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她需要有一個人接近歷珩,幫她打探消息。
大家都知道歷珩不娶妻不納妾,想來在男女之情上面,他也不算是濫情的人。
讓蘭蘭潛伏在他身邊,應該沒什麼問題。
蘇雨卿跟蘭蘭說了她的計劃後,蘭蘭眉心舒展開來,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
蘭蘭原本是黎國山城村的村民,為了心上人甘願違抗父母之命,與心上人私奔到喬國。
可好景不長。
她沒有想到心上人吃喝嫖賭樣樣在行,很快就把蘭蘭的盤纏揮霍乾淨,沒有錢的他,居然轉手將蘭蘭賣了。
蘭蘭沒有一天不想回家的,聽到蘇雨卿能夠幫她,她完全沒有猶豫。
蘇雨卿今天鬧得這麼轟轟烈烈的,卻不見燕子的身影,她便向蘭蘭打聽起來。
「燕子呢,我怎麼沒有看到他?」
一番接觸,蘭蘭對蘇雨卿也沒有牴觸了,「燕子哥去當兵了,他說他再也不想伺候人了。」
「怎麼這麼突然?」
「今天官府的公示出來了,戶籍問題按照原來的律法來辦,我們這些沒有戶籍的人,再也沒有翻身的那一天了。」
等於說,歷承洛的提案並沒有通過。
明明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去哪家將軍門下了?」
「大概是太子殿下那裏,聽說只有那裏不需要戶籍。」
喬國只有兩個人有兵權,一個是崔言,一個是歷珩。
崔氏軍營有着嚴格的規章制度,並不是隨隨便便的人都可以進去的。
當然有戶籍是最基本的,其次便是調查祖孫三代有沒有不良印記,全部符合才可以應徵,可以說相當嚴格。
而歷珩就不同了,條件很寬鬆不說,現在連戶籍都不需要了。
很難讓人不懷疑歷珩究竟有什麼陰謀。
蘭蘭又說:「公示上還有一條,是慶賀崔言將軍連升三級,現在成了喬國的一品大將軍。」
蘇雨卿大概猜出了提案失敗的源頭了,她準備去一趟崔氏問清楚。
——
洛王府書房內,一縷陽光打在歷承洛的奏摺上。
奏摺上那紅色筆跡的「駁回」二字十分明顯。
歷承洛喝着茶,並沒有太放心上,他早知道這提案不會通過的。
他只是想確定一下,這奏摺是不是先經過歷珩的手。
看來他沒猜錯了。
大臣們的奏摺被歷珩查閱後,才會傳到父皇手裏,所以歷珩有權力決定是否讓父皇看見。
他更可以在每一項提案決定之前,就做好相應的對策。
只是他不明白,崔言一個忠義之士,寧死都不願屈服的人,到底有什麼把柄在歷珩手上。
不過比起崔言的倒戈,他現在更加擔心,以蘇雨卿的脾氣,只怕知道這件事後會跑去崔言那裏胡鬧。
哪知,怕什麼來什麼。
莊萊急匆匆地趕來請罪,「屬下該死,讓王妃受傷了。」
「什麼?」歷承洛立刻起身,手肘磕到桌子了也不覺得疼,「本王不是叫你近期保護好她嗎?」
「屬下實在無法混進崔氏軍營。」
「傷哪裏了?」
「額頭,王妃剛剛回府,您要不要去看看?」
歷承洛大步沖向門外,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淡淡地說:「跟她說,本王餓了,讓她給我做碗面來。」
「」
餓什麼餓啊!好好去關心她會死啊?
「是。」
莊萊正轉身走。
「等等」他的話語極冷,「誰傷了王妃,殺了他。」
據他們在崔氏的眼線來報,蘇雨卿單槍匹馬地去找崔言理論,結果被底下的士兵暗算,腦門被石子砸破了。
崔氏士兵早就對蘇雨卿有意見了,就計劃了一些小動作。
不過事後小崔將軍已經將那名士兵軍法處置了。
「可是,那人已經受罰了。」
歷承洛抬眼,那一雙狠毒的眸子帶着怒氣,「本王說殺,聽不懂嗎?」
莊萊點頭,他知道王爺很少這樣動怒。
只因為王妃是他心尖上的人,絕不能碰。
莊萊走後,整個書房變得寂靜的厲害。
歷承洛書看不下去,奏摺也寫不下去,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從清晨一直等到傍晚,才見到他期待已久的身影。
歷承洛立刻拿起一本書,假模假樣看着,全然不關注她怎樣將面擺放在他桌面。
余光中,他看到蘇雨卿的額頭被紗布包了起來,可白紗布上還是滲出不少血漬,一看就知道傷口足夠深。
「難怪學霸背課文都是倒背如流的,原來是都是倒着看書的啊。」
歷承洛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連書都拿反了。
他故作鎮定,開始怒斥蘇雨卿,「本王都餓暈了,這都多少個時辰了,叫你做碗面這麼晚才送來。」
「你餓了不會找小君給你下面?沒看到我受傷了?」
蘇雨卿板着臉,一點心情都沒有。
她最信任的崔言將軍,回是回來了,但是卻背叛了她投靠了歷珩。
這年頭還有靠譜的人嗎?
「你若是在把本王的話當成耳旁風,就別回府了。」
「知道了,知道了。」
蘇雨卿敷衍地答了幾句,懶得跟他爭什麼,轉身就走,「沒事我就走了。」
「回來!這麼大的人了,連包紮都不會嗎?」
蘇雨卿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隻手扯了過去,她想要掙脫,卻怎麼都掙扎不開。
索性也不動了。
任由着歷承洛解開頭上的紗布。
紗布扯開的一瞬間,結痂也一同帶下來,她疼得一顫,可也只是輕輕地皺眉。
歷承洛就在她的眼前,他們相距也不過一拳而已,鼻腔里都是他身上乾淨的味道,只是偶爾飄來一絲中藥味。
相較於以前,他身上總是帶着血腥味,光是通過嗅覺就能感受到他的不易。
不知道為什麼,她想起了師傅。
蘇雨卿不是孤兒,卻勝似孤兒,父母不愛了,也就不要她了。
師傅無意間收養了她。
好在她頗有靈性,同樣是修行,她卻遠遠超過同門師兄弟。
她知道這世間的一切都是夢幻泡影,可她也明明白白地渴望過有一個人能這樣關心她。
此時,她格外想親近歷承洛。
她想抱住他,就如同抱住師傅一樣。
可她不敢。
只是小手還是沒忍住地拉住他的衣角。
好似這樣就能在這個世界得到一絲安慰。
歷承洛的每個動手都很輕,他盡全力地不弄疼她。
等包紮好後,她竟然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謝謝!」
「本王怕你那個樣子出門,丟了我們洛王府的臉。免得有人說閒話,說我們洛王府連請大夫的銀子都沒有。」
「那還真是抱歉啊!」
蘇雨卿咬牙切齒,她簡直是瘋了,居然會把這樣一個陰陽不定的人,拿來跟師傅做比較。
看來她的功力退步不少,小小的幻境都能將她迷住,是該好好修煉一下了。
——
又過了幾日,蘭蘭身上的傷已經大好。
這天傍晚,喃喃館內。
成片成片的人群往喃喃館湧進來,儘管夥計們已經忙得腳不沾地了,也根本招呼不過來這麼多的客人。
如此嘈雜的環境下,只有一個人淡定自若地打着坐。
媽媽來回折騰的滿頭大汗,沒了辦法這才向蘇雨卿求一個意見,「半仙啊,你說這麼多客人該怎麼辦啊?我倒是想賺她們的錢,就是實在騰不開手啊!」
「叫號。」
媽媽:「什麼號?」
「店裏一天只能招待一百位客人,你發一百個號碼出去就行,讓他們先到先得,沒拿到號的,統統趕出去。」
有夥計附和一句,「這倒是個好辦法。」
說着她們就開始行動。
整個喃喃館熱鬧非凡,蘇雨卿很欣慰,可這僅僅只是熱身而已。
畢竟作為花魁的蘭蘭,甚至還有露過面。
這一切都歸功於蘇雨卿把氣氛渲染的到位。
她老早就請畫家,畫了一副美若天仙的西施圖,圖中的女子猶抱琵琶半遮面,那種朦朧又神秘的美感,一下便擊中了所有人的心。
再加上小雨半仙的名頭大。
她說誰是花魁,村民們必然買賬。
一來二去蘭蘭連臉都沒有露,整個喬都就已經對蘭蘭好奇滿滿了,都想看看這絕世容顏。
這就是她的流量密碼。
當然這麼大動靜,自然是驚動了前花魁蘇玲靈的。
花魁是誰她不稀罕,她在乎的是,這人居然開始捧另一個花魁,而將她拋之腦後。
蘇玲靈走到蘇雨卿身邊,酸溜溜的說了一句,「別那麼得意,要是這群傻子看到那花魁的模樣,指不定要把店給砸了。」
「是嗎?」
蘇雨卿微微一笑,朝着蘇玲靈的臥室喊去,「太子殿下一會兒來看花魁表演喔,不會失望的。」
她知道歷珩肯定在蘇玲靈房間裏,所以故意喊給蘇玲靈聽。
不為別的,就要氣死她。
蘇玲靈果然氣得面紅耳赤,「別白費力氣了,太子可不會喜歡山溝溝出來的村婦。」
蘇雨卿起身,盯着她的眼睛,明知故問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山溝溝出來的,那你曾是哪家王府的千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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