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下起了大雨,宋安然在大雨中瘋狂地跑了起來,多麼希望大雨可以沖刷掉一切,讓她回到那個夜晚之前。
跑到大門口,被保鏢攔住了去路。
&開!」
宋安然瘋狂大喊,發泄,像是一個發狂的瘋子。
保鏢嚇了一哆嗦,這女人難道被總裁折磨瘋了?
趁着保鏢哆嗦發愣的瞬間,宋安然奪門而出,開始瘋狂地跑。
陣陣雷聲沉悶,大雨瓢潑一般,瘋狂大作,一陣強過一陣。
宋安然卻毫無發覺,只是向前跑着跑着……她身後跟着十多個保鏢,也全然不顧。
大門口,德爾舉着傘,裴瑾年站在傘下,頭上纏着的蒙帶已經濕透,血跡暈開,像是朵朵艷麗的紅梅盛開。
然而風太大,雨太猛,就算撐着傘,他的身子還是幾乎全都打濕了。
&總,去屋裏等吧。」德爾勸裴瑾年。
他不語,站在門口,矗立不動,仿佛他是一具沒有生命的雕塑,只有鷹一樣的眸子漆黑到沒有盡頭,萬千情緒翻滾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雨扑打着她,身後有十多個保鏢。
眼睛迷糊了,狂風暴雨中的宋安然那麼渺小而無助,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逃開那些保鏢,能不能離開這裏,她的雙腿只是機械地向前邁着步子。
不能停,不能停,停下來就會繼續過那種絕望恥辱的生活。
開始不停下來,那種生活就能結束嗎?
她被惡魔纏上了啊。
突然腳下一空,宋安然被絆了一腳沒摔倒在地上。
她的身體已經麻木了,感覺不到痛了,倒在沙灘上,根本無力爬起。
不能暈在這裏……後面的保鏢叫喊聲越來越近。
最後她還是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二樓,海邊別墅的一間客房。
宋安然無力地睜開雙眼,看着熟悉的裝修風格,緩緩地閉上眼睛,嘴角是苦澀的笑意。
她最終……還是回到了這裏。
地獄,有惡魔的地獄。
&現在還有機會向裴總道歉。」突兀的聲音響起。
宋安然就算閉着眼睛,都聽得出來,那是德爾的聲音,他的聲音總是刻板的,冷漠的,毫無波瀾的。
&歉對你沒有一點害處。」德爾的聲音再次響起。
宋安然疲憊地睜開眼睛,像是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直直地望着德爾,不說話,只是極盡嘲諷地微笑,微笑,微笑……
過了幾分鐘,德爾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裴瑾年的房間。
頎長高大的身影定定地站在落地窗前,居高臨下望着窗外,身影孤高清冷,身上散發出肅蕭的氣息。
誰都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他頭上的繃帶還是濕透的,沒有換。
第二天。
天氣晴朗,被狂風暴雨洗滌過的天空格外清明,陽光照在大地,整個世界好像都沐浴在暖暖的淡金色中。
宋安然昏昏沉沉地依舊躺在大床之上。
濡染聽到腳步聲,開門聲,宋安然微微發抖,那個惡魔又來了嗎?
一個溫涼的手掌撫上額頭,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