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
楚天驕瞪大了眼睛。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又收了回來。
也好,有那個強得不像話的年輕人在,或許還更安全。
「喂,小超人。小心那些死侍,它們的命可硬的很。」
楚天驕出言提醒道。
「嗯?」
路明非留心觀察了一下。
果然,一隻他以為死透的黑影正企圖抓住他的腳踝。
路明非面色不虞地踢掉了它的腦袋,這樣頑強的生命讓他想起了那些綠色的野獸。
不過,在沒腦子這方面死侍還要更勝一籌。
「儘量砍斷它們的脖子和脊椎,注意不要被它們的爪子抓到。」
路明非向楚子航傳授着經驗。
此時,他的黃金瞳再次亮了起來。
大概正因如此,死侍們的速度明顯降低,也沒有再使用那種無形的風刃攻擊。
「好。」
楚子航應了一聲。
儘管鼓起了勇氣,但一交上手,他還是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
這些怪物的身材大多消瘦,就像一條條直立行走的蛇。
但力量卻比普通人大得多,硬碰硬他根本無法招架。
不過,楚子航也不是沒有優勢。
雖然死侍的肉體非常堅韌,但依然無法抵擋路明非為他量身定做的長劍。
刃口寬度達到0.9微米的利刃,說一句吹毛短髮一點也不誇張。
而且,死侍雖然也有着戰鬥技巧,但過於呆板僵硬。
和路明非銀河級的劍術相比,就像特利迦和迪迦相比一樣。
而被路明非毆打了六千四百八十次的楚子航,抗壓能力早就提升到了極高的程度。
他緊咬牙關,將學到的劍術盡數發揮,竟然硬生生拖住了兩隻死侍。
「做得很好,兄弟。」
路明非誇獎道。
適當的讚許,比訓誡更能激發忠誠。
他在戰場中就是這樣,一邊屠戮着敵人,一邊留意着戰團新血們的表現,並予以點評。
有一次路明非還下意識地誇獎了戰團長,事後為此尷尬了好一陣子。
不過戰團長自己卻引以為榮,還拿來跟其他的子團戰團長吹噓過。
事實證明,戰錘宇宙的經驗放在故鄉也同樣適用。
楚子航得到路明非的肯定後,動作再次流暢了許多,甚至開始嘗試反擊。
「向前,兄弟。」
路明非用夢幻般的劍術編織出一張緊密的網,拉扯着死侍們一步一步朝前邁進。
無論是風刃、利爪、尖牙,都無法阻擋他堅定的步伐。
要麼化為他劍下的提線木偶,要麼就從死侍變成死屍。
在狂風暴雨之中,路明非就像一個出行的帝王,而那些黑影就像是隨行的僕從。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怪物嗎?你同學其實是龍王來的吧。」
楚天驕砍完面前的異形,剛想關心下兒子就看到了這一幕。
極度震驚的他忍不住瘋狂吐槽,甚至連一些禁忌的詞彙都說了出來。
還好他沒有大喊出聲,以環境的嘈雜程度,楚子航他們應該都沒有聽見。
然後楚天驕發現,不止是路明非,他的兒子,那個內向倔強的兒子,原來也已經這麼強了。
那樣的劍術,他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比不上。
「一個個都這麼厲害,這樣顯得我這個大人很遜啊。」
楚天驕的笑容更加痞氣,眼神卻銳利得像一把武士刀。
他用力扔出手提箱,大半的黑影就像追飛盤的狗一樣追了過去,剩下一小半則依然困在路明非的網中。
「別砍那些沒腦子的玩意兒了,小猛男,這些東西是殺不完的。」
楚天驕一邊向前跑一邊喊道。
他打算吸引剩下的死侍和奧丁的注意,然後讓路明非帶着楚子航開車跑路。
「好,我去誅殺那個偽神,你帶着楚子航兄弟先走。」
路明非撕碎了自己編織的網,將幾個關鍵節點的死侍瞬間擊殺,讓原本密集的包圍圈瞬間出現了好幾個漏洞。
「去你父親身邊,兄弟。」
他將楚子航推出人群,然後頭也不回地向那依然端坐御座的神靈衝去。
「本地的年輕人太沒禮貌了,搶我台詞。」
楚天驕低聲抱怨,然後看見自己的兒子也準備向前沖。
他急忙追去過拉住了楚子航,低聲道。
「普通的武器傷不到那個神,副駕駛的車門裏還有一把村雨,把它拿來給你同學。」
楚天驕口中的村雨,顯然就是指他手中無鐔的御神刀。
楚子航咬牙點頭,回頭向邁巴赫跑去。
「這下就能放開手腳了。」
男人笑了笑,無形的帷幕在他周圍展開,在這個舞台中,時間變得緩慢,風雨變得粘稠,一切就像慢放的電影。
只有他自己,這場戲劇中的主角,才能不受影響地狂奔。
但帷幕之外,時間依然照常流動,路明非已經來到了御座之前。
「你竟敢直面神靈。」
奧丁俯視着面前渺小的人類。
「神?」
路明非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不是沒見過那些自稱神靈的人,但裏面最差的也擁有一整個裝甲師。
這個手下還用着爪牙作為武器的異形頭子,竟然自稱神靈。
上一次路明非聽到這麼好笑的笑話,還是處理一個叛變星球的時候。
那個星球總督向帝國法務部提交了文書,宣稱自己手下有上千萬大軍,即使帝皇親自率兵來攻也要「付出慘重代價」。
事實證明,他的上千萬大軍沒能撐過戰團艦隊的兩頓齊射。
「你冒犯了神!」
奧丁感受到了路明非的不屑,金色的獨眼綻放出更加刺目的光芒。
「帶着伱的尊嚴下地獄去吧,偽神!」
路明非高高躍起,冰冷的金色光芒從他的身體中溢出,附着於劍刃之上。
奧丁從那冰冷的金光中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險,祂微微抬頭,一道無形的空氣牆擋在了兩者之間。
雨水落在空氣牆上瞬間蒸發,顯然這道牆還有着極高的溫度。
他的衣服和毛髮都在高溫下焦碳化,但另一股力量卻保護着他的身體。
但這依然無法阻擋路明非,帝皇偉力加持的劍刃像切蛋糕一樣切開氣牆。
不過,這爭取到的時間已經足夠奧丁做出別的舉動。
祂伸手一指,無數的黑影仿佛鬼魅一般憑空出現,張着長滿尖牙的嘴,等待着路明非的墜落。
「想群毆?老子不答應。」
危機時刻,楚天驕囂張的吼聲突然炸響。
同樣無形的帷幕將御座籠罩,一切都進入了言靈·時間零的效果中,除了楚天驕。
還有奧丁。
「愚蠢,你的把戲對神靈無效。」
眾神之王冷冷地說道。
「誰說我要對你用了。」
楚天驕呵呵一笑。
「上啊,超級真新人。」
他朝着天上大喊,黃金瞳因為言靈的過度使用而滲出紅黑色的血液。
下一秒,路明非轟然降落。
加速十幾倍後的撞擊直接製造了小型衝擊波,將圍觀的死侍和楚天驕都吹飛數米。
奧丁憤怒地低吼,祂的胸前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冰冷的火焰灼燒着祂的內臟,讓祂感受到了久違的痛苦。
神受傷了!
但路明非卻面露遺憾,那一劍本來可以砍下偽神的頭顱,但還是被祂用褻瀆的力量推偏了劍刃。
「冒犯神者,必將隕滅。」
奧丁一拳打飛了路明非,不顧胸前的傷勢,緩緩打開手臂。
像樹枝一樣扭曲的長槍蓄勢待發,就像一個故事等待它的章節到來。
「遭了。」
躺得歪七扭八的楚天驕長大了嘴巴,他知道那把命運之槍。
一旦投出,結果已經註定。
而投向誰,答案不說自明。
「喂,奧丁,那個手提箱是假的,真的被我藏起來了。」
他不顧嘴裏噴出的鮮血,大聲地喊叫着,想要吸引奧丁的注意力。
但楚天驕的努力是無效的,奧丁完全不為所動。
似乎在這個神的眼裏,此刻沒有什麼比誅殺這個瀆神者更重要。
昆古尼爾在空中劃出一條巨大的拋物線,這樣恐怖的神器,飛行時卻寂靜無聲。
它的速度並不快,路明非卻沒有嘗試躲閃。
戰士的直覺告訴他,躲閃沒有任何意義。
但這並不意味着他會坐以待斃。
路明非雙手握着鋼劍,準備進行最後一次劈砍。
「哥哥,要幫忙嗎?」
自稱路鳴澤的小男孩突然出現在他的肩頭。
就在他出現之後,整個高架上的時間似乎完全凝固了。
大叫的楚天驕、近在咫尺的昆古尼爾、憤怒的神靈,全都在這一刻定格。
路明非靜靜地看着他,還是一言不發。
「你要死了哦。」
路鳴澤指了指長槍,似乎在提醒他面對現狀。
「我的生命早已屬於人類和帝皇。」
路明非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不以為意。
甚至說,他早已期待多時。
很少有星際戰士能活到第二枚金釘,而活過一千年的更是少之又少。
無數的陰謀、無數的戰火、無數的背叛、無數的犧牲、無數的希望出現又破滅。
路明非早已身心俱疲,他甚至多次要求執行必死任務,從而能夠回歸黃金王座,獲得永恆的休息。
可惜,他的責任心和實力讓他總能勝利而歸。
或許,這裏面還摻雜了一些帝皇的幽默感。
總之,戰死對路明非來說是一種幸運。
「但你的那個同學也要死哦,你好像叫他,兄弟。你都沒有這麼叫過我。」
小男孩抱怨道。
「你想得到什麼?」
路明非直奔主題。
「什麼也不要。這次就算展現誠意啦,下次有生意一定要主動召喚我哦。」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
然後,他伸手握住了昆古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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