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王弦歌四處打量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書房外有腳步聲。
她立馬將看了的書合上,規規矩矩的站到了書桌旁放的紅木圈椅邊上。
「你來了。坐吧!」劉樂進了門,徑自坐到大書桌的後面,將面前的書推到了一邊,看着王弦歌坐下後方才說道:「昨日去宮中可還順利?」
「回侯爺的話,貴妃娘娘甚是親切,對兒媳說了許多開導的話,還命令兒媳無事多去宮中坐坐。」王弦歌信口開河道:「出宮時,兒媳還有幸見到了二殿下,他聽兒媳說娘家送來了不少生意門路,還指點兒媳如何做生意,遇到事了就傳話給他,他給兒媳撐腰。」
這話也是能在公公面前說的?
這是生怕劉樂不多想她與二殿下的交情吧?
劉樂臉色一黑,倒是沒有對此過多評價:「有人撐腰倒也不錯,免得有不開眼的撞上來——不過,你是安樂侯府的少夫人,想那些行商的,也不至於敢隨意出手。」
「說起你的嫁妝,我聽你那管事的說,有幾個鋪子是在京里?我手下有幾個不錯的管事一會讓劉大管家介紹給你。」
只是介紹嗎?這意思是可用可不用?
王弦歌自然不想要劉樂的人,但是她目前受制與他,也不敢明目張胆的拒絕,只得說:「那就先謝過侯爺了,不過章豐來京時,也帶來幾個得力的,到時候就麻煩侯爺的人多幫襯他們些。」
幫襯就是章豐帶來的人為主,劉樂的人為輔。
劉樂一頓,沒有想到這王氏竟還有底氣跟自己討價還價!
難不成以為自己巴上了二殿下,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你那些陪嫁的管事都是來自於鄉間裏民,自然不懂京中行商的規矩,若是任由他們做主,不定得罪了什麼緊要的人物。」
說完話,看王弦歌臉帶猶豫,便打算再加把火:「雖然貴妃娘娘因着二殿下對你青眼有加,但那也基於你是劉家媳的身份。若是你真出了什麼差錯,得罪人什麼人,估計第一個放棄你的便是貴妃娘娘了。」
你與二殿下的「交情」若是擺在明面上,估計第一個容不下你的就是貴妃娘娘了。
劉樂並沒有將話說得太直白,他知道王弦歌心中有數。
「侯爺說得也是~」王弦歌聚緊了眉頭,有些為難的說道:「只我父親耽心我做不得主,會被人謀財害命,所以來時便與章豐說了,在京中的事,除了田產莊子和之後的收益歸我管之外,別的東西都不許我插手——父命難違,侯爺說的話,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收益歸她管?
劉樂眼前一亮,其實他手下哪有什麼得力的人,能上手的基本上都是陶氏的人——若是還要接着用陶氏的人,她這嫁妝收益,哪有自己染指的份?
還不如派了懂賬目的人去她手下幫忙,到時銀錢賬目明了,自己只需隱居幕後收錢,化被動為主動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這麼一想,心中頓時開闊,卻面上不顯:「親家這想法倒也不為過,這麼的吧,我尋幾個得力的掌柜去給你幫忙,主要的事務還是以你父親帶來的人為主。」
「只一項,你已經嫁入了劉家,還有軒哥兒在,這些嫁妝的收益」
「收益自然歸侯府所有!」這是王弦歌早就想好的說詞:「說起軒哥兒,兒媳倒是有一事相求~他出身在兒媳未曾進府前,府中下人對他多有怠慢,兒媳這幾日因此事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生怕有一天,有人將他名不正言不順的身份說到了他的面上去!」
「這個你放心,我與夫人自會定下規矩,下人若是敢不敬,便全數發賣了出去!」劉樂承諾道。
「堵住了自家人的嘴,卻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啊,侯爺!」王弦歌看劉樂故意裝做不懂她的意思,只得往明白處說:「還請您體恤一二,早日將世孫的名頭請封下來,畢竟他是夫君唯一的骨血。」
「向上請封倒是可以,但這個就不是我說了能算的。」劉樂想了想,決定先糊弄過去再說:「那我便上書一封先試試陛下的意思如何吧。」
這意思是先試試,成不成另算?
王弦歌怎麼可能讓他就這麼輕拿輕放了,當下立馬接口道:「那就多謝侯爺了,還請侯爺能早些開了宗祠,將軒哥兒記在族譜上去。」
這個事情簡單,總能做得到吧?
劉樂眉頭一皺,其實他屬意的是劉青入族譜宗祿。
但眼下,又想收買王弦歌,將她的嫁妝收益收歸自己所用,也就只得面上同意了:「此事我早就想過了,待家廟建成後再說吧。」
家廟是你王弦歌燒的,這就怪不得我了!
王弦歌見自己答應拿出收益來,換的兩個條件,劉樂都不能爽快應下,心中自然有了別的想法,既然劉樂能一推二五六,那麼自己也能一推二五六,反正應是應下了,接下來怎麼做,就看劉樂表現了。
其實她最想求的還是自己世子夫人的名頭,她想試試世子夫人的名頭,能不能讓幻境裏的權勢等級升起來。
可是想及前世劉軒的結局,還想為他求上個名份出來,畢竟上一世兩人相依為命十來年,劉軒又是個那麼體貼聰慧的孩子,她實在不願讓他因為身份而被世人詬病,這一世他已經記在了自己的名下,可仍是擔了非婚生子的名聲,也只有得了世孫之位,方能名正言順。
劉樂沒有爽快應下,她便打算先將自己世子夫人的名頭坐實了再說:「今日貴妃娘娘派了人來傳話,行宮裏要舉行桃花節,讓兒媳準時前去。」
「嗯,這是好事,那你便陪着你母親去見識見識。」劉樂以為她一個人不敢去,立馬將陶氏拉了出來,他自覺已經足夠體貼撫恤了。
「兒媳對這場面的確有些拘怵,有夫人陪着去自是再好不過。」王弦歌先施禮道了謝,接着說道:「只是兒媳出身商戶,又在明面上沒了夫君,連品階都無,若是出席桃花節,恐是會被人詬病帶累夫人。」
「你的意思是?」劉樂心中一動。
「兒媳想請侯爺在桃花節開始之前,將兒媳的誥命品階請封下來,到時比兒媳品階低下的,就不敢胡亂拉踩兒媳;比兒媳品階高的,自然不屑於拉踩。如此,兒媳才能立身方正,不失咱們侯府的體面。」
安樂侯世子品階為正二品,世子夫人品階低一世子一品為正三品的淑人,在大周朝候爵稀少的情況下,倒真的可以以品階壓下許多人。
若是以往,劉樂自然不願意為她請封。
可現在,她有了這些沒有上嫁妝單子的豐厚嫁妝,劉樂自然巴不得將她鎖死在侯府,所以,這個世子夫人的稱號既是給王弦歌的體面,也是加諸在她身上的枷鎖。
「可!」劉樂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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