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子走了進來,拓跋先生的眼神就凝滯不動了。
「紅將軍有什麼事嗎,來人落座?」
高迎祥知道她是柳星月的紅顏知己,還是客氣有加。
「高闖王,我是過來想和您求個情,是不是我們抓了一個女子,請您放了她吧,當年在關外盛京,她有大恩於我。」
紅娘子已經跪了下去。
高迎祥,歐陽雄神情愕然,只有拓跋先生色迷迷瞪視着紅娘子的身段。
「你怎麼知道我們抓了人?」
「回高闖王,我進來的時候,看見這位老先生帶着她進來了帥府。」
「大軍縱橫四海這些年,能發展到今天,也是軍紀嚴明,你身為義軍統領,也不能僅僅憑着一些過去的情義,來為奸細說情啊。」
高迎祥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了。
「這小娘子什麼來頭,膽大包天。」
拓跋先生借着酒勁,更是無法無天,心裏也是在盤算着美妙的事。
歐陽雄和高迎祥知道拓跋先生什麼人,不禁有些尷尬。
「她是少主的義妹,來到義軍之中也是投奔柳將軍的。」
高迎祥說完,嘆了口氣。
拓跋先生放下了酒碗,眼神裏面充滿了無奈,又是抓起來酒罈,倒滿了大口喝了下去,像是在發泄着心裏漲滿了的情緒。
高迎祥何嘗不是,柳星月的面子,他能不給嗎。
「這樣吧,你先去看望一下她,我也讓人換個地方給她住,不過人還是不能放的,這已經是破了義軍規矩。」
「如此說來,紅娘子謝謝高闖王。」
紅娘子站起來躬身致謝,轉身離去的時候,狠狠的瞪了歐陽雄和拓跋先生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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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州知府衙門水牢,還在關押着沒被砍頭的幾個大明官員。
推開了最裏面的一間,木板上,一個黑衣女子躺靠在欄杆上,腰以下都泡在水裏。
陰冷的水牢,那些明軍官員竟然還能撐到現在,卻也是奇蹟了。
「姐姐!卓瑪姐姐,我來看你了,你受苦了,唉!」
紅娘子玉手顫抖,一邊哭着,一邊走近了些。
黑衣女子衣衫凌亂,頭垂在懷裏,一動不動。
「她怎麼是這樣?誰欺負她了。」
紅娘子看的出來。
「回將軍,人剛到了牢裏沒一會,拓跋先生就把她帶走了,後來又是送了回來,就是這個樣子。」
紅娘子氣的渾身顫抖,眼淚更是止不住。
人走到了黑衣女子身前,輕輕的托起了她的腦袋。
「什麼?這不是卓瑪姐姐,姐姐她人呢?」
紅娘子大聲喊到,人也是惶恐不安起來,難道那個老色鬼拓跋先生換了人進來?
「那老色鬼送進來的,和之前進來的,是一個人嗎?」
紅娘子瘋一般的吼道。
「我們都是迷迷糊糊的,還沒睡醒呢,人也沒有仔細去看。」
守水牢的軍兵囁嚅說着,也不敢去看紅娘子。
「姐姐!卓瑪姐姐!你到底去了哪裏,你在哪裏啊?」
紅娘子奔出了秦州知府衙門,人驚嚇過度,加上一夜沒睡,一下子就暈倒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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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紅娘子悠悠醒轉過來,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熟悉的氣息,還好,是自己之前的住處。
「你醒來了就好,那晚上你和我說是她,我也不會做聲的,她應該不會有事的,一定是有人掉了包。」
柳星月扶着紅娘子,端着一碗熱湯餵着她喝了下去。
「大哥也是在安慰我,這亂軍之中,秦州城皆是軍兵,姐姐在哪裏都不會安全的,我真的好怕好怕啊,還有那個老色鬼。」
過了好久,紅娘子緩過神來,才低聲說到,說完眼淚也接着流了下來。
「哎!我也在想辦法找尋卓瑪的,你來了這麼久,是知道我的心思,大節大義我知道如何取捨,何況卓瑪妹子有恩與你。」
柳星月愁容滿面,他是在回憶當年風雲谷,和關外盛京城的時光,那時候,卓瑪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女。
「柳將軍!」
外面有親兵在喊到。
「有何事宜?」
「高闖王請您即去議事。」
「好的,我就來。」
遠處斷斷續續的炮火聲,攻城的明軍還沒有走嗎?
紅娘子腦袋一片空白,全是卓瑪央金的樣子。
忽然間,一陣哭笑之聲傳了過來,震得人耳骨嗡嗡作響。
紅娘子奔了出去。
但見對面屋頂之上,一個灰衣尼姑凌空飛起,還有一人瘦弱竹竿,由下而上奔向那灰衣尼姑。
「你這是何苦呢?我們也是一直在找你,早些回去那裏,雪兒也大了。」
正是那假武林盟主拓跋先生,小心謹慎的和那尼姑說着話。
「識相的,你最好給我滾遠點,誰認得你了,雪兒是我的女兒,又與你何干。」
灰衣尼姑冷笑了一聲,一掌拍下,拓跋先生擋了一下,人落在了地上。
天下也只有風陵師太才是這樣的反覆無常。
此時,一把寶劍也抵在了拓跋先生的後心大穴之上。
天下還有何人,能讓拓跋先生措不及防。
「陽崑崙!你來找我麻煩嗎?你的二小姐被人掉包了,她不在知府衙門水牢。」
也只有拓跋先生這樣的高人,才值得陽崑崙拔劍。
「你做了無盡壞事,他卻是袒護於你,今天我就為天下除害。」
陽崑崙怒喝聲中,寶劍發力,拓跋先生人卻是沒了。
半空中,一股極大的內力自上而下,直破神衣門主頭頂百會大穴。
劍氣如虹,拓跋先生的內力消失不見了。
人又是到了地上,圍着陽崑崙疾走,到最後只是看見人影混在一起,和劍氣,內勁的滋滋作響。
上百招已過,本來陰暗的煙塵瀰漫,都被這二人的打鬥擊散了。
晴空萬里,忽然間水霧瀰漫開來,水霧哪有酒氣,竟是酒霧。
一個老丐站在屋頂之上,身後背着一個碩大的漆紅葫蘆,酒氣從漆紅葫蘆口噴射出來,帶着氣浪,甚至很遠處的紅娘子都幾乎站立不穩了。
「你這老叫花子,又來欺負人嗎?」
一條極快的人影激射而來,酒霧沒了。
本來打鬥中的陽崑崙和拓跋先生就要被分了開來,這一下又是打將起來。
「風陵師太!你夫君管教門下子弟不好,你又來湊熱鬧,有時候你清醒,有時候你又是糊塗至極,哎!」
鐵丐嘆了口氣,下了屋頂,一定是被風陵師太發出的內力所致。
「鐵丐兄!你且休息一下。」
陽崑崙聲音有些低沉,面對拓跋先生,他確實有些壓力。
二人又是打了一會,這時也不見了鐵丐和風陵師太。
忽然,一陣嘯聲由遠及近而來,嘯聲極是霸氣,當今天下,也許只有宋魚兒的琴聲,才能和這嘯聲相提並論。
一個灰衣老人轉瞬之間,就到了陽崑崙二人近前,一聲悶響,隨之一股氣浪湧起,陽崑崙和拓跋先生已被灰衣老人分開了。
「是他,又是他,傳說中的灰衣老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這裏的歐陽雄,看着遠去的灰衣老人,呆立着,嘴裏喃喃自語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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