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兩字,他壓得極輕。
明明是故意想讓溫鵲語聽見,可當話涌到喉嚨,又不捨得讓她聽了難過。
他從來都不覺得溫鵲語是他的麻煩。
她那一年能住進祁家,也同樣溫暖了他好幾個四季。
正如張姨說:祁家有小鵲語的到來,一點都不冷清了
他那時,是真的把她當作親妹妹一樣疼着。
可她卻突然向他告白。
他內心一陣兵慌馬亂,不知該如何處理才妥,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拒絕。
然而這一拒,雨斷雲銷,再也回不到從前
溫鵲語走出洗手間,應該有聽到祁照檐和馬宥的對話,手指不自覺攏了攏,卻也沒再瞪他,而是卷着一絲落寞的小情緒返回包廂。
她這副淡淡平靜的模樣,比罵他瞪他,還要更牽扯祁照檐的心。
祁照檐目光情不自禁的隨着她的背影而去,馬宥似嗅到什麼不得了的姦情,順着他的視線,只捕捉到溫鵲語一縷衣香鬢影,便風趣侃道:「在看誰呢?魂都快丟了。」
「看飛禽。」祁照檐聲線低低,低到只有自己才能聽清,「看她什麼時候…會再飛回來」
包廂。
溫鵲語喝奶啤越喝越沒勁,趁薄燃高格方錯他們仨人出去後,自個偷偷倒了杯烈酒灌着。
徐茉瓷捧着手機在聊天,沒注意到她的舉動,等抬頭發現時,她已經喝得暈頭轉向,快要趴了。
「我滴乖!」徐茉瓷嚇得一哆嗦,「這可是白酒啊寶,你怎麼都喝了?」
「要死要死,薄燃回來不得罵死我。」徐茉瓷趕緊從包里抽出一片濕紙巾敷到她酡紅的小臉,給她散散紅暈和熱氣。
「學姐,你怎麼有九個頭?」溫鵲語眨着天真無邪的眼睛,開始說胡話。
徐茉瓷手忙腳亂的翻出一盒解酒糖,邊撕開邊訓斥:「我九你個頭啊九個頭!你趕緊把解酒糖含進去。不然薄燃要罵我了。你年紀還小,不能喝酒知道嗎?」
「我哪裏小?我都二十歲了,都快可以嫁人了都。」
「對對對,你一點都不小,你都快可以嫁人了。先把解酒糖吃了。」徐茉瓷順從她的話意說。
溫鵲語卻偏開腦袋:「我不想吃糖。糖是給家裏有哥哥的小朋友吃的,我都沒有哥哥餵我。」
徐茉瓷:「」
徐茉瓷無語又頭疼,「那我現在,去找個哥哥來餵你?」
「好,要帥點的哥哥。」溫鵲語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最好是能像祁照檐那樣的。」
徐茉瓷:「」
敢情得叫祁照檐本人來餵才行啊?
正這麼想着,包廂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是方錯和高格回來了。
但同一時刻,對面包廂的門也是敞開着的。
興許是要散席了,祁照檐跟馬宥還有薄燃就站在兩門之間的廊道,寒暄道別。
高格的嗓門大,一見溫鵲語喝醉酒的模樣,就站在門邊震驚的說:「鵲鵲,你臉怎紅得那麼厲害,是偷喝了多少斤白酒?」
此話一出,即刻引起廊道三人的注意。
祁照檐身軀不動聲色微側,眸光淡淡越過高格,落在臨窗位置的女孩身上
下刻。
安靜的包廂里,只聽溫鵲語胡言亂語的說:「茉瓷學姐,你怎還不去找哥哥來餵我呀?他要是再不來,我就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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