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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紀禾面前,苟文杰就像找到了媽媽的小雞,開始痛哭流涕了起來。
「哎喲!這個背景眼熟,太眼熟了。紀禾大師,我經常看你坐在這個地方直播。」
紀禾抬眸,幽幽道:「你看過我的直播?」
「當然了!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見到你真人,看來我兄弟還是有點用的。」
說着,苟文杰重重地在常嘉言的肩膀上捶了一記。
常嘉言:「……」什麼意思?
他平時就沒用了是吧?
「放心,規矩我還是懂的,兩千一卦。我現在就轉賬給你。」
紀禾將苟文杰上下打量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開口:「按理說只是普通的劇本殺而已,不應該沾染上髒東西啊……
「你們真的只是玩劇本殺了嗎?是不是還進行一些奇奇怪怪的儀式了?」
現在,很多恐怖主題的密室、劇本殺,為了增加玩家的體驗感,都會引入一些沉浸式的元素。
但這個沉浸吧……
要是太沉浸了,肯定就有問題了。
苟文杰:「奇奇怪怪的儀式……這指的是什麼?」
「比如,招魂儀式。」紀禾說,「要是每進行一次劇本殺,鬼魂就纏上全部的玩家,那這個鬼魂也挺忙的。」
苟文杰:「……」
呵呵,呵呵。
想不到紀禾看着冷冷清清的,還挺會講冷笑話的哈。
「儀式的話,好像是有進行過……」苟文杰皺着眉,費力地回想着,「這個劇本殺里有個玩家任務,需要召喚筆仙。但這個不是為了遊戲效果特意設置的環節嗎?怎麼還真的能召來鬼怪?」
紀禾笑了兩聲。「人的氣場本身就很雜,再加上你們又處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裏,更容易吸引鬼怪。另外,有的時候舉不舉辦儀式其實是次要的,能不能召來鬼魂,就在一念之間。你想要見到它,你就能見到它。」
《鬼校》裏招魂的環節,其實就是筆仙遊戲。
苟文杰解釋道:「當時,我們要在白紙上寫下女孩的名字,然後再在心中想好要問對方的問題。接着,dm就會播放一段錄音,錄音里有我們想要知道的答案。」
這只是為了遊戲效果才進行的而已。
沒想到他們所有人都秉持着想要見到「鬼」的念頭。
真的……把鬼給招來了。
苟文杰喃喃道:「一個鬼魂,死了以後不趕緊去投胎,反而還遊蕩在這個世界上,肯定是有什麼心愿或者仇恨未了……再結合那個故事……
「難道,她是被人逼死的,心有不甘?所以才纏上了我?」
紀禾誠實地道:「不知道,這個得問她。」
「我覺得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啊!」苟文杰越想越肯定,「這個女生發現自己其實是男性、無法生育之後,本來就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結果在這個時候,她的男朋友簡澈還沒有支持她,和她分了手……」
劇本殺里的人名肯定是有變動的。
現實里的劇情里,男生叫簡澈,女生叫楚喜。
常嘉言:「分手?單看分手的話,其實也沒有什麼問題吧?畢竟有的人就是想要孩子的,不可能為了拯救別人,犧牲自己的幸福啊……這不就是聖父了嗎?」
苟文杰:「這個嘛……分手倒是沒什麼,就怕還對她進行了指責、辱罵、辱罵,最後拋棄了她,這才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活生生地將她逼死了。」
苟文杰又想起了自己在劇本殺店門口看到的那群親屬。
他們的態度是很堅定的:簡澈一日不認罪,他們就一日不會同意以這件事為基礎的任何文藝作品改編。
他們也覺得女兒的自殺和簡澈脫離不了關係。
是啊……
楚喜被查出來是xy染色體,實際上對即將要結婚的簡澈影響才是最大的。
但是……
紀禾輕聲道:「我覺得事實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個叫簡澈的男生,似乎是她的正緣……也就是說,兩個人的關係一直還挺好的。而且這個男生本性並不壞,應該做不出將人逼死這種事情。」
苟文杰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有沒有可能是一念之間做了錯事呢?或許我們可以去找那個叫簡澈的男生談一談。」
「說的好,但是我們可以去哪裏找呢?我們又不認識他。」常嘉言插話道。
「這不是很容易嗎?」苟文杰說,「你們忘了那幾個鬧事的家屬嗎?楚喜的家屬們比我們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們肯定認識簡澈。如果我們去找他們,他們一定會願意幫忙的。」
「也是。」
…………
於是,三人匆匆忙忙,又前往了那家劇本殺店。
本來以為都大半天過去了,那群家屬應該已經不在了。
結果遠遠地看到,還有幾人坐在台階上,手裏抱着女孩的遺照。
這群人應該是輪流來鬧事的,一批累了就換下一批。
總之必須有人蹲守在這裏。
看到黑白的遺照,苟文杰的身子又下意識地顫抖了起來。
好在現在紀禾和好兄弟都在自己身邊。想到這裏,他的心裏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走到那群家屬中間。「你們是楚喜的家屬吧?」
面對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家屬們也有些警惕。
「你是誰,是不是和他們一夥的,想讓我們早點離開?我告訴你們,在簡澈這個混蛋承認自己對我們女兒犯下的罪行之前,我們是不會離開的。」
家屬們情緒激動。
苟文杰趕緊表明自己的身份。
「別,別,別激動,我是來幫助你們的。我們也想要查明當年的真相。」
為首的中年婦女擦着眼淚,她是楚喜的母親。
「能有什麼真相?我女兒自殺前的那段日子裏,情緒很不好,一直以淚洗面。她死後,我收拾她的遺物,發現了一個日記本,裏面密密麻麻寫滿了簡澈的名字……日期就截止到她自殺的前一天!這件事不和簡澈有關,還能和誰有關?
「我女兒有多喜歡這個男生,我們也是知道的。本來兩個人都要領證了,只可惜在結婚前期查出了這種事情……
「我們也可以理解那個男生不能接受這件事,想要和我的女兒分手,但是他不可以這麼傷害她!一定是他對我的女兒做了什麼,才會把我的女兒逼到自殺。
「他還躲着我們,不敢見我們……如果不是心虛,他躲什麼?我們一定會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樣的話,中年女人已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