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那黑影的面上沒有任何波動,他那雙眼空洞無神,聲音嘶啞中透着徹骨的寒意。
「將軍,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女帝在試探我們,其實她並沒有發現我們的計劃,只是想藉機敲打我們?」
帝殷立刻說道:「自從林倉那死太監來到北大荒後,姐姐整個人都變得狡猾了很多。」
「呵呵,給本將軍設圈套,連環計,這個林倉太陰險了。」
「加派人手,盯死林倉,所有關於他的事都要向本將軍匯報。」
那黑影恭敬拜道:「遵命。」
帝殷突然想到了什麼,邪魅一笑,繼續道:「林倉既在大夏受封味逍遙王,又擔着北大荒督主要職,只要稍加利用,本將軍就不信搞不死林倉。」
聽聞此話,那黑影瞬間瞭然。
自古一臣不能侍二君。
就算女帝可以不在意此事,滿朝大臣也決不能輕易放過林倉。
帝殷依舊擔心明日鄒超女帝會奪走她的兵權,與其被動受死,倒不如主動出擊。
所以,讓黑影安排好朝中黨派挑起矛頭,就林倉置於風口浪尖,讓女帝對林倉產生懷疑嗎,更加不敢輕易動自己。
黑影拜道:「下關定將此事安排妥善。」
帝殷無奈的搖搖頭,忍不住苦笑道:「我這輩子驍勇善戰,從未怕過任何人,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竟會被個太監掣肘。」
........
張家別院。
林倉盤膝而坐,雙手置於腹部,閉目養神間,將內力流通至奇經八脈。
原本因為毒素受堵的經脈,也變得活絡起來,全身的元氣也慢慢修復。
等林倉再次睜眼的時候,張玉嬈早就幫他備好了洗漱用品。
「倉哥,我服侍你吧,等會還要早朝呢。」
張玉嬈親自為林倉打了盆熱水,側目看着林倉洗漱。
眼看着林倉忙完後,又將毛巾遞到林倉手中。
林倉伸開雙手,張玉嬈雙手環繞在他的身前,幫穿衣束腰帶。
感受着鼻尖的幽蘭清香,垂眸看着眼前的山峰美景,林倉頓覺心情大好。
「倉哥,聽小月說你給她塗玉顏霜,手法極好,什麼時候有空也給我塗塗呀。」
張玉嬈那雙魅眼看向林倉,勾了勾纖纖玉指。
林倉滿臉玩味,壞笑道:「小月有沒有告訴你,我是怎麼給她塗的?」
張玉嬈好看的眉頭一蹙,反問道:「除了用手塗,還能怎樣?」
林倉意味深長的看向張玉嬈,笑道:「你問清小月,再決定用不用我給你塗。」
張玉嬈納悶的看向林倉,說道:「我現在就去問她。」
趁着張玉嬈問小月的時候,林倉直接解開腰帶躺在床榻上等着張玉嬈。
玉嬈這皮膚嫩的可以掐出水來,自己的寶貝用在他身上,應該更暢爽吧。
很快,張玉嬈陰沉着臉回來,直接坐在床榻旁。
伸出粉拳,錘了下林倉,嬌嗔道:「下流!」
林倉無奈的擺擺手,笑道:「我也是為了更好的治療嘛。」
「人家捨身救我,我不全力善後,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張玉嬈想起林倉給小月塗玉顏霜的場景,便忍不住生氣,看着林倉的脖頸,直接覆唇張開玉齒咬了一口。
這軟綿綿的感覺,林倉非但沒覺得疼,反而一臉享受。
看着林倉沉醉的樣子,張玉嬈忍不住又罵了句。
「你這一天到晚的,根本沒個正形,就知道欺負人,吃別人豆腐。」
說到吃別人豆腐四字,張玉嬈特意提高了嗓音。
原來這小丫頭是因為自己吃別人豆腐而吃醋呀。
林倉斬釘截鐵的道:「我保證真的是為了藥效,絕對沒有別的想法。」
越是這時候,越打死不能承認。
張玉嬈嘟着小嘴,酸溜溜的說道:「那別人這麼給我塗藥,是不是占我便宜。」
林倉趕忙道:「肯定是。」
聞言,張玉嬈白了眼林倉,冷聲道:「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
與此同時。
八百里加急的急報,一路飛送到皇城太極殿內寢。
女帝看着眼前的急報,頓時眉頭緊蹙,伸出右手扶着額頭。
「東荒城怎麼會被山匪攻陷了?」
急報上的內容很簡單:東荒城深夜遭山匪洗劫,一百三十六名百姓枉死,三千名身負重傷,望朝廷派兵支援,剷除山匪。」
東荒城原本是鎮國大將軍的軍隊駐紮地,隨着鎮國大將軍回京認命,她的軍隊也都被差遣至邊塞。
如果在朝堂議起此事,滿朝大臣肯定一致舉薦帝殷剿匪。
可帝殷圈養府兵的問題還沒解決,現在放帝殷出皇城,恐多生事端。
砰!
女帝拍桌而起,手下的桌子瞬間變成齏粉。
一切來的太過巧合,讓人很難不相信這裏邊有陰謀。
「他們這是聯合起來戲耍朕嗎?」
「東荒城匪患,朕去年已派兵部侍郎解決了嗎?」
「現在鬧出這個情況,是真把朕當傻子嗎?」
此次匪患,不是兵部侍郎收受賄賂不作為,便是帝殷自導自演的陰謀。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是女帝所不能接受的。
暗衛跪在地上,恭敬的問道:「陛下,是否需要派兵前往東荒城。」
女帝拜了拜手,沉聲道:「馬上就要早朝了,具體的事到時候再說。」
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暗衛吩咐道:「立刻把兵部侍郎押入天牢。
....
太極殿。
外殿。
滿朝大臣早就聚集在一起,等到着女帝上朝。
半晌。
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陛下到,跪安。」
聞言,滿朝大臣跪倒在地,齊聲高呼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免禮。」
女帝不怒自威,冷目掃過滿朝大臣。
帝殷不似以往的意氣風發,低着頭保持沉默。
剛才那老太監繼續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檢察院御史李鋒上前一步,拜道:「陛下,微臣有事啟奏。」
女帝面無表情的看向他,輕輕揮手,示意其繼續上奏。
就在這時,很多依附於帝殷的大臣臉上都變得有些興奮。
女帝淡淡道:「但說無妨。」
「林倉貴為我國督主,卻仍然兼顧大夏逍遙王,臣子就應忠君愛國,林督主一臣忠二君,實在令人不解。」
此話落地,所有人目光都朝林倉移去。
北大荒督主和大夏逍遙王。
林倉是該做個選擇了。
聞言,女帝依舊錶情淡然,看向林倉問道:「林督主,有何解釋?」
林倉眉頭緊蹙,趕忙拜道:「林倉一心忠於北大荒天地可鑑,願與大夏周轉全是無奈之舉。」
「陛下聖明,臣原計劃助五皇子登基,勸服五皇子臣服北大荒,萬沒想到南宮天沒死,臣的計劃只能跑湯。」
「臣心裏謹記陛下聖言,這才沒敢正面拒絕大夏皇帝的好意。」
「蒼天可鑑,臣並未去京城領去聖旨,足以證明臣的忠心。」
林倉坐在地上,脊背挺直,滿身傲骨。
如此慷慨陳詞,令人不得不信服。
就在這時,丞相李微上前拜道:「臣在大夏的眼線來報,林督主確實未領那受封聖旨。」
聞言,女帝嘴角上揚,心中暗笑:「總算聽話了,朕就不信收服不了你。」
她冷目掃過其他大臣,問道:「其他人還有異議嗎?」
有丞相為林倉作保,其他人也不再敢多說什麼。
這時,女帝卻突然笑了,沉聲道:「既然說到了這不臣之心,那咱們便將在場的大臣統統徹查清楚。」
帝暖陽立刻說道:「蓄養私兵就是意圖謀反,要是讓本宮發現這樣的反賊,立刻通通殺掉。」
鎮國大將軍蓄養私兵的事情,早就傳得人盡皆知。
只是所有人都不敢將此事放在明面上談。
聽聞此話,全場陷入一片死寂,他們都知道大公主這話是在針對鎮國大將軍帝殷。
帝殷垂眸一言不發。
女帝冷聲道:「皇兒所言極是,如有叛國者絕不姑息。」
她眼神滲毒的掃了眼帝殷,隨後目光落在兵部尚書常靜路身上。
感受到女帝陰冷的目光,常靜路趕忙跪在地上。
今日清晨,兵部侍郎被關押天牢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
女帝突然喝道:「常尚書,兵部稱已解決東荒城兵患,那你自己看看這事怎麼解釋。」
說着,女帝將急報扔至常靜路頭頂。
看着眼前一幕,滿朝大臣瞬間騷動起來。
從女帝的盛怒中,他們不難猜出東荒城出現匪亂。
另一邊,林倉眉頭緊蹙。
東荒城?
柳兒所求便是解救東荒城無辜婦女。
常靜路顫顫巍巍的爬到大殿中央,顫聲道:「陛下聖明,此事皆是侍郎一人所為,微臣也被他矇騙,根本不知情啊。」
就在這時,一老太監端着文書,弓腰遞到女帝身前。
女帝掃了一眼,直接丟在常靜路頭上。
砰的一聲。
常靜路頓時頭破血流。
女帝冷聲道:「這口供上寫的清清楚楚,是你收了東荒城富商的銀子,故意隱瞞匪患情況的。」
噗通!
常靜路趕忙跪倒在地,雙目通紅,聲音哽咽道:「冤枉啊,是那小人栽贓微臣。」
女帝陰沉着臉,輕輕揮手,冷聲道:「來人,將常靜路關押天牢,嚴刑審問。」
門外禁衛軍聞言,趕忙朝殿內走來,直接拿下常靜路。
見狀,鎮國大將軍的黨派全都噤若寒蟬。
甭管是兵部侍郎還是尚書都是帝殷的人。
先是大公主側面敲擊帝殷,後是女帝懲治帝殷黨派。
很難不引起眾人的猜想,這朝局的天是不是要變了?
女帝冷目掃過百官,沉聲道:「北大荒海寇作亂,可有誰願意領兵剿匪。」
女帝這話說得直白,掃視堂下諸臣,但沒有任何一人回應。
眾人心裏都忍不住打鼓,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霉頭。
不過,帝殷黨派卻有幾人蠢蠢欲動。
戶部侍郎熊百上前拜道:「臣以為東荒城原是鎮國大將軍管轄舊地,由他親自率兵除匪最合適不過。」
有他帶頭,其餘幾個帝殷黨派也跟着上前應和。
女帝目光冰冷的看向他們。
帝殷則低着頭,依舊一言不發。
帝暖陽笑道:「皇城叛亂的事還得靠大將軍查清呢,哪能讓他去掃匪寇,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她這笑聲聽得眾人毛骨悚然。
原本支持帝殷的大臣,此刻也只能選擇閉嘴。
大公主的話說得很清楚,他們根本不想給帝殷離開京城的機會。
這時,帝暖陽繼續道:「此次剿匪為何不給年輕人個機會?」
「各位大臣與其盯着將軍不放,倒不如想想我北大荒有哪些足智多謀的年輕人。」
她說話的時候,那雙眼始終落在林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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