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不知在河上上漂流了多久。
耀眼的強光從岸邊照來。
眾人被這強光逼得睜不開,卻猛地發現這光是來自鳳火谷。
他們已經進入到匪寇領域陣。
這群匪寇真是富的流油,不僅將寨子安置在河岸上,而且燈火通明。
水面跟岸邊連成一片,令人咂舌。
就連岸邊設防的高塔,也建得足有數十米高。
上邊點燃了星火,要不是今日起了大霧。
定能將來往船隻徹底照明。
如此防守手段,比東荒寨高了不止一星半點。
就在這時。
鏗鏘有力的擊鼓聲響起,眾人聞聲望去,只見林倉正在擂鼓齊鳴。
所有人都被林倉此舉嚇得滿身冷汗,慌忙上前阻止。
帝流光直接拉住林倉的手臂,喝道:「你瘋了嗎?我們才幾個人,你現在擂鼓出戰,我們都得命絕於此。」
獨孤行帆顫聲道:「大人,你冷靜啊。」
柳兒緊張的渾身發抖,「大人,我還不想死啊。」
到了這個時候。
所有人都斷定了林倉得了失心瘋,來這就是為了求死的。
而他們這群倒霉催的,便是林倉拉來墊背。
林倉站的筆直,氣定神閒的,輕聲道。:「放心,誰都死不了。」
「你們只管擂鼓,他們絕對不敢出來的!」
隨時,林倉的信號響起。
所有船隻的擂鼓聲響起。
這擂鼓聲響徹雲霄,宛若一道道驚雷,直朝鳳火谷襲去。
貫穿着整個天地,讓原本平靜的河面上,變得無比熱鬧起來。
與此同時。
鳳火谷的警戒高台趕忙敲響了警鐘。
整裝待發的匪寇瞬間集合,帶着武器直至岸邊兒。
鳳凰寨大當家操鳳凰,身穿鎧甲沖在眾人最前面。
她直接衝上高台,在星火的照耀下朝河上望去,但也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
河上傳來的擂鼓聲倒是不假。
「大當家的,肯定是有人趁着迷霧偷襲我們鳳凰傳。」
「前段時間,東荒寨不也被朝廷攻擊了嗎?我覺得他們是想趁機再將鳳火寨殲滅。」
曹鳳火的狗頭軍師田野,站在她的身後沉聲說道。
「奶奶的!敢把主意打在老娘身上,老娘立刻殺他個片甲不留。」
曹鳳火一聲怒喝,怒視敵軍,欲上陣殺敵。
軍師田野直接伸手將人攔住,沉聲道:「他們敢在霧中突襲,肯定設防已久,我們貿然前去定會遭受埋伏。」
「這寨子才是我們的主場,我就不信他們敢攻上寨子。」
曹鳳火聞言,點點頭沉聲道:「傳令水寨弓弩手準備就位,抵禦進攻即可。」
田野拜道:「遵命。」
告別曹鳳火後,田野嘴角微微上揚,滿臉的不屑。
什麼狗屁振東將軍。
跟老子比起來還是太嫩了。
眼下只需將岸邊防禦做好,等幾日後整裝待發突襲東荒城,定能將這群狗官一舉拿下。
到時候他田野的名號,便可以響徹整個北大荒。
今日的偷襲。
田野認定對方只是在試探他們的虛實。
如此,更要向這群人展示他們宛若銅牆鐵壁般的防禦,以及強悍的軍事力量。
很快,田野便調集了五千弓箭手整齊劃一地在岸邊排列起來。
這群弓箭手形成一道緊密的人牆,全都箭在弦上,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眾人打起精神,屏氣凝神地朝河上望去。
每一記鼓聲都牽動着他們的神經線,沒有一個人跟放鬆下來。
這時,田野一聲令下,無數飛箭立刻朝河上射去。
那漫天飛箭宛如大壩的洪水般,穿越漫天濃霧,朝船隻撲面而來。
很快,船上的擊鼓聲變越來越弱。
對此田野很是得意,他早就聽聞東荒如今的軍隊全是臨時召集的,根本就是群烏合之眾。
憑他們還想偷襲鳳火寨,想以此壯大士氣,簡直痴心妄想。
河上。
幾人坐在戰船之上,全都被嚇得臉色慘白。
真的麻了
誰能受得了無數利箭從頭頂飛過。
而自己卻只能硬着頭皮,穩坐泰山。
偏偏林倉就是這麼個人,跟眾人萬分焦急的狀態完全不同。
林倉雲淡風輕的坐在船上,享受着美食美酒。
仿佛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
這群人都無語了。
他們大腦都找不到任何詞彙,來形容林倉此刻的瘋狂。
好傢夥,敵人打上門了。
還在這自取滅亡的酒足飯飽嗎?
這根本就不是取箭啊。
明明是上趕着送人頭吧!
林倉又幹了杯小酒,笑道:「你們幾個慌什麼?」
他將酒杯放下,目光嚴肅地看向幾人再次開口問道:「今天我便考考,你們如果遇上這樣的情況,同樣懷疑敵軍在岸邊偷襲,你們會如何處理?」
如何處理?
帝流光沉思片刻,開口道:「兵法有雲,敵進我退,佔盡天時地利人和方為上計。」
「濃霧下已經失了天時,敵軍已設防便失了地利,臨時反抗準備不足失了人和,如此守為上策。」
獨孤行帆聞言點點頭,沉聲道:「沒錯,像這樣的話一般都會安排弓箭手做好防禦,防止敵人上岸。」
話音剛落。
嗖,嗖的響聲傳來。
聞聲望去,只見那飛劍劃破長空,狠狠的扎在船邊稻草上。
那些稻草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積攢了越來越多的利箭。
見狀,幾人頓時恍然大悟。
林倉竟然沒有撒謊,他真的是來取箭。
但是他這個取件的方法曠古至今聞所未聞,竟然可以這樣取箭。
不過,他此舉也太瘋狂了吧。
就這個取箭的方法,絕對可以載入史冊,
葉洵竟......竟是到大俞水寨門前來提箭了。
這想法也太大膽,太瘋狂了些。
於敵軍陣前借箭七萬,此舉若是成功,葉洵此戰足以載入史冊,流芳青史。
此刻,再聽着船上利箭穿飛過的聲音。
這群人完全沒了之前的恐懼,全都變得興奮了起來。
能夠參與到如此瘋狂的舉動,顯然已足夠他們炫耀一輩子了。
幾人心情大好,都為自己斟了一杯小酒。
他們變得同林倉一樣雲淡風輕,開懷暢遊,喝酒吃菜好不痛快。
帝流光站起身來,笑道:「還真是我小看你了,這杯敬你。」
話畢,帝流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林倉也笑着將美酒飲入腹中,笑道:「早就告訴你們了,放心吃喝就行,你們偏不信,可惜現在菜都涼了。」
柳兒脫口而出,「涼了,也好吃的。」
她這話說的不假,現在吃的哪是飯啊,明明是能夠載入史冊的光輝。
劉俊也拜道:「是末將小人之心了,竟懷疑大人的能力。」
「大人跟小人的眼界差之萬里,您所見遠不是我們這群人所能想像的。」
說完這些,劉俊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算是對林倉的致歉。
獨孤行帆笑道:「不過,大人你這事做得確實不地道。」
「早告訴我們不就好了,偏要故弄玄虛賣關子,弄得我這幾日都沒睡一個好覺,愁都要愁死了。」
林倉淡淡的道:「我就算提前告訴你們了,你們會相信我嗎?保不齊還要阻止我今日所為。」
聽聞此話,幾人全都閉了嘴。
他們相視一笑,林倉說得倒也沒錯。
林倉如果真的把這些事情提前告訴他們,他們絕對不可能理解林倉所為。
沒準真的會幹涉臨床所謀大計。
鳳火寨的利箭跟不要錢似的瘋狂輸出。
林倉幾人侃侃而談,好不痛快。
不知過了多久,因為承受過重,船體下沉了半丈。
此刻,船隻身上已插滿了無數利箭。
這時,林倉下令右轉船頭,同時提高擊鼓聲響。
欲收下最後一批利劍。
河岸邊。
鳳火谷。
田野站在觀望塔上,望着那漫天的迷霧,眉頭緊鎖。
他多麼想擁有一雙能看過迷霧的雙眼,將河岸上的局勢收在眼底。
這幾番折騰下來,對方非但沒有退兵的意思。
反而擊鼓聲越來越響,士氣越來越足,如此田野心裏慌的一批。
他咬牙再次發號施令,喝道:「繼續射,把船上的敵人統統射死。」
無論如何,他都不相信自己的判斷有誤,必要用東皇寨的利劍刺穿那群烏合之眾的命門。
這段時間。
林倉幾人很是享受,不知不覺間,時光也飛速流逝着。
但是對於鳳火谷而來,卻度日如年。
無論他們怎麼努力都打不退敵軍,漸漸地他們的體力透支,士氣低迷。
天蒙蒙亮的時候,那霧氣也漸漸散去。
船上眾人猛得發現,他們與鳳火谷離得居然如此之近。
林倉沉聲道:「傳令下去,全速撤退,告知所有將士齊聲高呼謝鳳火寨賜箭。」
此話落地,在場眾人先是一愣,隨後拍手叫好,林倉這人鬼心眼的真多。
如此卸磨殺驢,還不得將鳳火寨眾人給氣吐血了?
片刻的功夫。
響徹九霄的吶喊聲,貫穿着河岸兩地。
「謝東荒寨賜箭!」
岸邊。
東荒寨眾人聽到這如雷貫耳的喊聲,頓時被氣得臉色鐵青,心裏五味雜陳。
他們就像一群傻子似的,上趕着送箭。
本就低迷的士氣,更是如霜打的茄子般蔫的不行。
「振東將軍林倉,你我不死不休!」
「只要我田野還活在世上,早晚將你千刀萬碎。」
田野臉色鐵青,朝着漸行漸遠的船隻怒吼道。
可是船隻早已走遠,他們此刻追去已為時已晚。
田野自詡聰明絕世,卻如同二傻子般被人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
他大腦一陣嗡鳴,呲目欲裂,恨不得立刻將那畜生生吞活剝。
濃烈的血腥味猛地湧上喉間,他欲結於心,悶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比起身體的疼痛,他最不能接受的是名譽的受損。
如此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為他人做嫁衣。
此事只要傳揚出戲,他田野的名聲絕對臭了。
另一邊。
林倉以帶眾人行至安全領域。
如今大事已成,軍資富饒,又大敗敵軍。
幾人站在林倉的身旁,覺得內心無比暢爽。
林倉太牛逼了,竟然能算計的如此到位。
他根本想像不出來這林滄的腦子裏,到底裝的什麼東西,竟然能想起如此詭計。
經過今日一戰,東荒的士氣絕對大漲,林倉的名聲也將再次響徹九州。
鳳火寨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能力再向東荒城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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