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個時候,祁景安才冷靜了下來。
「想明白了?」沐清歌看着他,嗤笑一聲。
「閉嘴。」祁景安不想與沐清歌再多說這些沒用的事,他關心的只有一件事,
秦夜泊到底如何了。
「嘁,我閉嘴了那你能聽誰來說?」
祁景安的確是拿她沒有辦法,只是後悔被秦夜泊的話激怒,才出此下策。
沒想到一發不可收拾,
「這個蠱,為何會到了如此地步?連你都沒有辦法。」
沐清歌沉默了片刻,才答道:「倒是有個辦法,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我自然會拿出來,只是現在還不行。」
祁景安點了點頭,他不懂蠱,但是沐清歌自有她的道理。
不過
方才沐清歌說秦夜泊傷成這個樣子?他確實是不知道秦夜泊狀態到底如何。
祁景安回頭看了一眼秦夜泊,直接走過去,掀開他的衣衫,而此,他在大涼的遭遇,可窺其一斑。
「該殺。」祁景安望着門口,手不自覺地捏緊。
「誰該殺?」
祁景安深吸一口氣,他當真是想直接砍了外面的人,再一刀捅死秦夜泊。
「都該殺。」
沐清歌眉毛幾不可見地挑了下,道:「不過是第一次蠱發而已,外面的人,一定有辦法壓住這個蠱的,至於解蠱一事,只能日後再另想它法了。」
祁景安點了點頭,道:「那還是多謝了。」
「不必謝了。」沐清歌還是有些心虛的,如果不是她當初下的蠱,說要把秦夜泊的命捏在手裏,今日也不會平添許多的麻煩。
已是深夜,沐清歌也不急回鬼門,便是暫留了一晚。
旁人也不敢難為她的。
正如沐清歌所說,不過是一次蠱發而已,想壓的下也並非難事,大涼的人在這裏,她也不願多費功夫——畢竟是大涼下的蠱,一時之間她未必就有把握萬無一失。
「名字。」祁景安看着桌子上的銅鈴,又將目光落在此人身上。
「喬牧。」
祁景安也不在意他究竟叫什麼,便道:「你們當初跟着秦夜泊來的七個人,那個女人是什麼身份?」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才是這幾個人的主子。
能夠得到姜雲笙的信任,而後留在了秦夜泊身旁,身份地位定是不同凡響。
「是」
喬牧猶豫了一下,還沒有等他想到措辭,祁景安的手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
「再支支吾吾的,我現在就掐死你,明白麼?你最好能編出我滿意的答案。」
本就因為這些事,心中有情緒而不得發,喬牧偏偏在這個時候還要祁景安有所隱瞞。
「是大涼的七公主,叫做姜殊嫦。」
又是姜姓?祁景安心底盤算了一下,一個姜雲笙,一個姜穆,這姜簡直就是大涼的皇姓了。
祁景安鬆開了手,抬手一指,道:「先解決這件事,而後再跟我交代交代,在大涼究竟發生了什麼。」
喬牧果真比剛才果斷了許多。
祁景安差人在這兒盯着,轉身去找了月無雙,讓他綁了這二人來找他。
只問一個人,那言辭必定是不可信的,若是一一問過,也便有了幾分可信。
「你們兩個」祁景安蹲下,輕輕拍了拍一個人的臉,道:「我問,你答,不要跟我廢話,明白麼?」
月無雙抱着重明劍站在一旁。
看到二人點頭,祁景安才滿意地站起身,問道:「那個女人,是什麼身份?」
兩個人對視片刻,其中一個人這才回答道:「與我們相同,是」
話沒說完,祁景安便將匕首插進了另一個人的眼眶中!
就算是月無雙,也不由得皺了下眉。
「你回答得太慢了,下次記得快一步好麼?」
剛剛回答的人剛剛鬆了口氣,祁景安一手拽住他的衣領,匕首就停在他的眼睛之前,而後想了想,放下了匕首。
「你們害死了他的哥哥,知道他會怎麼報復你麼?所以,膽敢騙我,我就把你交給他。」
兩個人立刻點頭。
本以為他們三個人留在了總壇是為了能夠監視秦夜泊的一舉一動,沒想到祁景安這個人完全不會在意那般多的事。
秦夜泊今日在場,或許還能阻攔一二,可秦夜泊如今是躺在那裏,什麼都顧不得。
喬牧不過是頗通蠱術,祁景安這才留下了他。
不然現在跪在他面前的就是三個人,至於姜殊嫦祁景安不是秦夜泊,他沒有一丁點的憐香惜玉之心。
「姜殊嫦,大涼七公主,是怎麼和秦夜泊走到一起的,記得編的完整一點。」
祁景安這張清秀的臉色沒有什麼表情,放到平時,誰也不會懼怕這樣的一張臉。
這兩個人都不是陸從秋的手下,有些事情所知甚少,只知道秦夜泊在大涼勒死了姜鶴山,也就是陸從秋的徒弟,而後是姜殊嫦要留下秦夜泊一命,而後才到了這裏,他們不過是要保護姜殊嫦的安全。
「就憑你們,還能保護得了她?」祁景安怎麼也不信,就憑這幾個人,能防得住誰?
沈亦在大涼,不會不告知大涼的人,祁景安與秦夜泊的關係,以及祁景安的脾氣。
就算是秦夜泊站在他面前,只要他想,祁景安照樣會找到機會給姜殊嫦致命一擊。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祁景安哼了一聲,道:「我明白了。」
能夠保護姜殊嫦的並非是這幾個人,而是姜雲笙留下來的人。這兩個人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知道得更多的,應該是現在跟在姜殊嫦身旁的那三個。
祁景安立刻叫了人,將這二人帶走。
月無雙遞給了祁景安一封書信,正是時紹星留下的絕命書。
大多都是對月無雙寫的家書,只有最後幾行,立刻引起了祁景安的注意。
「此去千里,我必無還鄉之日,行事切勿莽撞。轉告景安,機關算盡,反而誤了卿卿性命。」
祁景安再往下看了一行。
「時紹星,絕筆。」
月無雙不解,祁景安更是不理解。時紹星的絕命書里,竟有這樣的一句勸告,而且是勸告祁景安的。
「哥哥知道自己此去便是赴死,我也怪不得旁人。這句話我本想轉告你還是讓你自己看一眼比較穩妥。」
「機關算盡,反而誤了卿卿性命。」祁景安重複了一遍這句話,這是秦夜泊去大涼之前,時紹星便留下了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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