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告訴她的父母說回城看望奶奶,一直忙着給學生補課的王老師和駕校忙得焦頭爛額的王校長自然無暇顧及她,於是,清玉就跟着我私奔到了我們那寧靜的小鄉村。
跟我回村的那天,清玉穿了一身包裹性很強的衣服,下身一條淺色的緊身牛仔褲,上身一比米黃色還淺的長袖的正衫,她那潑墨般的黑髮順到脖子的一側,讓人看了着實委婉了不少,她在我眼裏更像一副渾然天成的山水畫,那種大氣恢弘的氣勢和意境除了我永遠無人可了解。
我問清玉為什麼這麼穿,為什麼不穿那件純白的連衣裙,她說,不要讓人覺得衣着太張揚暴露,是個壞女孩!女孩的心思還真是縝密!對自己是一個未嫁女孩的聲譽定位永遠不模糊。
從鎮上一路向北是家的方向,我背着清玉簡單的行囊,右手牽着她禁不住的哼唱,清玉老是笑我傻,笑我為什麼這麼高興,她說,『我又不是要嫁給你了』,我說也快了,我心裏卻沒有過多的奢想,畢竟現在擁有彼此不好嗎?先把戀愛這一步走穩了,下一步,娶她,豈不是水到渠成!
牽着清玉的手我倍感自信,感覺自己強大了不少,腰板也挺直了,這才是真正的揚眉吐氣呢,以後誰還敢笑話咱邵二蛋是個慫蛋?你看咱手裏的女人,要個子有個子,身材簡直是女人的極致,臉蛋長得美不說了,關鍵是氣質,清新脫俗,不食人間煙火那般,背景還是城裏來的,其實這都不是重要的,最要的是人家這麼出眾的妹子還喜歡咱,八輩子修來的福分這句話還真不假,現在老子不僅打破家族男人不好討老婆的禁錮,而且還很慶幸,上次幸虧那個奇葩的相親對象李枝花沒相中我,要是成了,再見着清玉不得後悔死啊!真就像清玉說得那樣,是一段佳話,今有沂蒙奇人邵二蛋,駕校學習幾日,拐走校長漂亮閨女,你說是不是佳話呀。
領着美麗的清玉公主進村後,在村里還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成了我們村十年九不遇的爆炸性新聞,你說要是村支書的兒子領回個城裏姑娘也就好說了,可偏偏是我這個村裏的閒二流子,光了一半的棍終究沒光徹底而且還給帶回來了一個漂亮的美仙女似的女孩,哎只能說光棍子滿門的家族獨苗邵二蛋也總算有了春天,我這都牽着清玉的手進我家院裏了,還有不少村裏的閒婆娘跟着隔着籬笆牆對着清玉指指點點。
&蛋這是從哪裏拐來的閨女,長這麼俊,俺從來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呢」
&不是嗎?像是城裏下來的,長得和仙女似的,真時髦,不像咱山裏的傻丫頭,都快出嫁了,還不知道個一二三四呢」
&二蛋祖上不積德,俺還以為這傻二蛋又是一光棍子呢,沒想到這小子不聲不響的還能辦大事啊,不像他們那些傻叔叔似的看見女人就軟了硬不起來,還哆嗦呢!」
&不是二蛋家城裏有什麼親戚啊,沒聽說過啊!等會瞧瞧」
&過啊呀,這二蛋,自從跟了大柱子邵興澤還真是出息了不少」
&然了,大柱子是誰!半仙啊,他徒弟能差哪去啊」
我雖未回頭但聽了這些話心裏很是舒服,中聽,這些個三姑四婆的終於把我邵二蛋當人看了,不是,是當個正常人看了!
我領着扭捏羞澀難耐的清玉跨進院門的時候,西鄰事大嫂,還有幾個嫂子正圍在我家院裏一張破茶几上喝着茶,講着葷話,不時的還發出幾聲 lang 笑,當她們看見我和清玉這對新新鴛鴦出現在她們面前的時候全傻逼了,誇張的說是有兩個嫂子剛喝到嘴裏的茶水不知覺的又流了出來,尤其,西鄰事大嫂更受刺激,當年笑話我連個傻子老婆都討不到,只能打一輩子光棍,現在清玉站在她面前是活生生的打了她的臉,我心裏別提多爽了,怎樣,是誰當年看扁邵二蛋,笑話我們這家子沒個明白人,想把我哦邵二蛋踩腳底下一輩子,沒門!
其中一位大嫂雙手一拍她那水缸似的大腿跳了起來,一下子湊到清玉面前。
&蛋,你從那裏拐來的這麼漂亮的閨女,你們看,細皮薄肉的,水靈,你看這個子,小屁股那個翹哦的,還知道害羞,嘖嘖嘖,」
這着實把清玉下了一大跳,她那裏接觸過這些潑婦,我趕緊安慰:
&里人,民風彪悍,莫怪」
清玉不知所措的看了我一眼,只好說:
&姨好」
&跟電視裏下來的似的,真有禮貌,還阿姨好呢,不過,以後不能這樣叫了,二蛋管我們叫嫂嫂,你也得這麼叫,叫阿什么姨的差輩了,你說是不是,兄弟媳婦」那倒霉嫂嫂又撈着清玉的肩膀拍了一把!
&們都閃閃,別給嚇着了」
&這是清玉」我把我娘叫了過來給她介紹道。
&玉,這是我娘」
&姨好」
我娘激動緊張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半天沒反應過來,手裏的茶壺不經意的滑落,『咔嚓』一聲摔碎在地上。
&子,嚇着你了吧」我娘滿眼濕潤的望着清玉問道。
&沒事,阿姨,沒傷着吧」清玉也情真意切的關心道。
&們這新兒媳,新婆婆的倒先客套上了,二蛋娘,你第一次見新兒媳不得先拿上見面錢啊,還站那裏裝傻啊」
&麼好的姑娘讓你家傻二蛋賺便宜了,還不趕緊買些喜糖發給俺們吃啊」
&給,買>
我娘轉身抹抹眼角進了屋裏,我娘這是高興的,她整天的念叨希望我早點找上媳婦,這冷不丁的我給她老人家帶回個清玉來,實在是太突然了,搞得她老人家一點準備都沒有。
&們都在說些什麼?有點怪怪的」清玉有些不解的問我,我不得不說清玉在這一點上還是糊塗的,你想啊!在農村這片相對古老守舊傳統即保守的土地上,沒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你一個小姑娘敢獨身來到男方家,說明了點是自由戀愛,說狠點還不是想嫁給人家男方啊!呵,也正是清玉的糊塗,才讓我邵二蛋,撿了個漏,轉個身,偷着樂吧。
&下老娘們都這樣,你慢慢的就習慣了」
&孩子,大娘也沒什麼準備,這二百塊錢的見面錢你手下,不然,你這些嫂嫂們會笑話大娘小氣的」我娘從堂屋裏拿着錢出來就往清玉手裏塞,這是農村的風俗,不管兩個孩子以後成不成,明事理的老人都會掏出見面錢給女孩子,就是圖個吉利!
&姨,我不能要,我這次跟蛋蛋來就是來遊玩的,可能這幾天就吃住在這裏,怎麼還能要你的錢呢,會讓人笑話的,你快收起來吧」清玉推辭,清玉是誰,是我邵二蛋的天使加女神啊,她怎會被這些世俗的東西所束縛呢!
&你收起來吧,清玉不會要的」
&孩子,你懂什麼,別胡說,你的這些嫂嫂都看着呢,不要讓外人說你娘我歪話」
&好,娘,我幫清玉收下吧,清玉有些不好意思」
&嘖嘖,二蛋娘,你家二蛋這也把漂亮的媳婦領回家了,也算為你們這憋屈了幾輩人的家長臉了,你們要是擺幾桌酒席,得讓我們陪着新媳婦吆,不然俺們這些娘們嘴上可沒有把門的,非從背後說你們壞話不可」
這些個三姑六婆七嬸十三姨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胡侃着,唯獨西鄰事大嫂隻字未發,哼哼兩聲臉色鐵青的悻悻走了,我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這是酸着了,她也是有兒子的人,看你兒子能找個什麼樣的女人,甩你幾條街!讓你兒子去找個傻子吧!
湊熱鬧的人群一波波還未散去呢,我爹下地回家見我家裏圍這麼多人還以為家裏出事了呢,他扛着鋤頭就衝進人群大喊:
&蛋,家裏出什麼事了,快告訴爹」
&你回來了,爹來,這是清玉,我的同學,來我們家玩的」
&伯好」
&好,好」我爹看見清玉直接傻了,手一哆嗦手裏的鋤頭直接砸腳上了,他一個大跳,頭上的草帽直接飛了,不過,疼的他老人家都冒虛汗了,硬是沒吭一聲,哎,不能給兒子丟了份啊,都說我們邵家的男人看見女人就哆嗦不假,可你看見你未來的兒媳你哆嗦啥啊,哎,我這傻爹哎!見這樣我只好把我爹一瘸一拐的扶屋裏了吧!
清玉的到來,為這個原本就炎熱的夏季,寧靜的鄉村掀起了一股熱 lang,村裏的這些個閒娘們硬是等着我娘買糖回來一人發個三五塊的才肯離開,幾個丫頭片子吃了糖還不肯離開,她們不停的打量着清玉身上的衣服口口聲聲的說着好看,我想他們這一定是羨慕了。
這一通陣勢下來,還真把清玉給看丑了,她看着我聳聳肩,一副很無辜的樣子,看清玉公主這樣,我恐怕把她惹得心煩了,我讓喝了些涼開水,我們稍事休息,我準備帶她游一游我們這裏的青山綠水了,為她撩開神秘山村的面紗,滿足一個城裏姑娘滿腹的詩情畫意,讓我這生我養我的地方賜予她心間一份美好,感受那,此生,有你,有我,剛好!
躲開喧鬧的人群,喝退幾個跟在我們身後頑皮的孩子,我拉着清玉的手來到村東頭的一處高嶺上,我忙不迭的給清玉介紹:
&玉,你看,村東頭就是香山,漫山的楓樹,到了秋天就是你說得滿山紅透,而且它上面還結一種果實,我們稱作小燕子,落地上拾回家,炒了,就能當瓜子吃,很香的」
&面,我們村後面是秋山,上學時摘給你吃的野葡萄和山棗都是從上面摘得,秋山上松樹最多,上面的松籽燒火很好,因為上面有松油,以前我和幾個小夥伴逃學跑山上就用它烤地瓜吃」
&面的南山和西面的西山就是我們這些老農民的莊稼地,種些地瓜花生果樹什麼的,也上不去什麼水,就是靠天吃飯,不過上面的鮮桃最甜,山核桃啊板栗啊也最好吃」
&嗎,漫山遍野的都是寶啊,真是個物華天寶的好地方」清玉聽得如痴如醉,不停的點頭,纖細的小手不停的擦着額上的汗,面頰緋紅如織,我看了有些心疼。
&玉,天太熱了,我怕熱着你,咱還是找個涼快的天在爬山吧」
&行,我不答應,再說,我那有那麼嬌氣,上了山不就涼快了嗎」我的擔心完全阻擋不了清玉的熱情!清玉熱情不減,我邵二蛋火勢更高!
&玉,你看見下面的人工湖了嗎?像是環於這青山之間,水那麼清,我去裏面去給你捉條草魚做魚湯喝好不好?臨出門的時候我已經吩咐我娘宰只老母雞,我再桌上只魚,俗話說,無米不成炊,沒有雞魚不成席,這不都要全了嘛.
&呀,要回家拿魚竿嗎?用手的話是沒有辦法的」清玉滿含期待的問。
&用,走,我帶你下去,要不我上學的時候學習不好呢,都幹這偷雞摸狗的事了」
&蛋,你學習不好,是因為你是個笨蛋,還順便的把我拐帶的也變差了」清玉一笑傾心,長長的睫毛彎起,眉梢舒展盈盈!
我忘語不再與佳人爭辯,我緊緊的牽着清玉的小手順着一人窄的崎嶇小道下到人工湖的北面,我把清玉放在湖邊一枝繁葉茂碩果纍纍的蘋果樹下讓她乘涼,我伸手摘了幾個蘋果遞到清玉手裏讓她吃!
&玉,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邵二蛋的能量」我迅速的脫掉上衣,在清玉一聲尖叫掩面中,我脫得光溜溜的縱身一躍,只聽『撲通』一聲,我就跳進了水裏!
要說這湖吧,其實就是座蓄水庫,由於以山勢而建,看上去渾然天成則像高山之上懸於一湖,村里人都叫她秋山湖,說是湖,湖裏面卻沒什麼泉眼,整個湖裏都是死水,沒有活水的流動,一到了夏天呢,天一燥熱,湖裏面的魚兒很容易缺氧!只要有水性極好的人下水一通攪合,就有倒霉的魚兒浮到水面潛不下湖底去了,只能任由那人兒捉之下酒之!
我入水後先是不斷的下潛,然後猛地躍出水面,一個魚躍接着一個魚躍的,樂此不疲,整個近水處被我攪了個翻江倒海。
&蛋,你快上來吧,我們不吃魚了好不好,這樣太危險了,水太深了」清玉站在岸上手裏拿着啃剩下的半個紅蘋果不無擔心的說。
&玉,蘋果好吃嗎?」我在水中大喊。
&
&那你轉過臉去,我要上岸了」
&這人真壞,很不尊重女孩子」
&嗎?」我一陣狗刨靠近岸邊泥鰍那般的麻利的爬上岸不顧渾身濕漉漉的把大褲衩穿在了身上,清玉這才回過頭來。
&二蛋,你吹牛皮,你那裏有捉到魚啊」清玉笑我。
&着急啊,等一會就會有大魚浮上水面沉不下去了」
&我們這樣隨便吃人家的蘋果好嗎?是不是太過分了,果園的主人又不在」
&關係,我們山里人都是一家,只要別貪心的把人家的果子都給摘光了就行」
&你手裏的紅透的蘋果甜不甜」我說着一把從清玉手中搶過她啃了一半的蘋果塞到嘴裏,還無賴的說,真甜,真甜!
&邵二蛋,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賴,我剛吃了一半呢才」清玉不再是矜持的公主,她彎下身不停的用手把湖裏的湖水向我揮灑,灑到半空中的湖水被清風一吹,薄薄的水霧在陽光閃耀中形成道道彩虹!
&好美」清玉難以自已的讚嘆!
我聞聲回頭看她,清玉粉面抬起,一滴水珠恰巧在她眉間墜落,像是美人的淚!惹得我倆無語自沉醉!
&玉,快看,魚兒上岸了」我一聲喊,破了兩個男女痴人的沉默,清玉站起身,興奮難掩的問,哪呢?哪呢?
我把手兒指向湖中心,清玉嘿嘿的笑出了聲,因為她看見湖中心一隻笨魚漏着魚鰭在湖面上像水蛇那樣疾馳的滑來滑去就是沉不到水下去!我不知是我剛才我那一番翻江倒海起了作用,還是守株待兔有了成果!老天啊,終不負我。
&樣子,不小哦」
&有四五斤重的樣子」
&愛的,魚兒,就讓你來款待我們美美的清玉吧!」這次我未來的及脫下衣服,又是一躍入了湖水中!
&蛋,小心啊」清玉明了我這份心,如果捉不到魚做給她吃,我是不會死心的。
我剛下水狗刨了幾下,那傻魚居然像我這邊快速的游來了,我心想,真是天助我也,你這是來找死吧!
我也加足馬力向魚兒游去,要說這人在水裏怎麼能游得過魚,可缺氧的魚或是病了的魚就不一樣了,它也不懼我,在它離我不到三十公分的水面上,我抬眼一瞧,媽呀,得有五斤多重,發財了,我揮起一巴掌照着他的笨魚頭就是狠狠的一下,這傢伙被我這一扇,居然能潛入水中了,這一點,我是有經驗的,它這是被我拍得有些暈頭轉向了,不出三分鐘它又會浮上水面的!
果不其然,這笨魚潛了有一二分鐘又浮了上來,看它游水的軌跡完全凌亂了,像是無頭蒼蠅的到處亂游,這儼然是遭遇剛才來自我的重擊它才這樣的,我心中大喜,這回我是不會讓你跑掉的了!
我游在湖中對着那笨魚一陣窮追猛打,又是巴掌扇,手指掐得,被我這無良的傢伙折騰了半死,即便這樣,我仍然無法用手捉住它,是因為它太大,身上又太滑,我只好圍着它把它往岸邊拋,費了老鼻子勁了,終於把它搞得奄奄一息,在離岸邊不到三米的地方,我雖處水中,但我使勁全身力氣用雙手發力狠狠的一拋,五斤重的魚兒竟然把我拋上了岸,岸上的泥土上這條魚那肯罷休,它做着垂死掙扎,一下一下的打挺還想游回水裏,這時的我還沒游上岸呢我有些着急,幸好,清玉眼疾手快,她從地上拾起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對着笨魚的頭砸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個正着,我爬上岸一看都砸出血了,不禁感嘆,女生平時都一個個的很膽小似的,但潛能是不可低估的!
我從地上抱起這五斤重的魚,用水草系在魚鰓處,我一路小跑的送回家交給我娘了!我交代我娘一定要把這魚湯做好喝了,要過年時那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