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老人的家門,院落外的大街上仍能看見三五成群的人們對昨晚發生的車禍指指點點說着什麼?他們看到我的時候投來異樣的目光,我也沒有理會,畢竟,咱和人家又不熟悉!
整個白天,無所事事,關於『白裙子』的事件我也理不清頭緒,所以,就一直呆在車上睡覺,說是睡覺吧,也就是眯瞪一會,我怎麼可能睡得着,想想晚上,我就要孤身一人去對付那件如同空氣的白裙子,我心裏就膈應的慌,說實在的,我不是怕甘拜下風,鬥不過它,無法逃命,我更為忌諱的,我一個陰陽先生的威嚴被褻瀆,顏面掃地啊!
我躺在車上,腦子飛快的轉動,想着想着,我突然心生一計,那件隨風飄動的血色『白裙子』不同於尋常厲鬼,它如同空氣一般的存在,我不可能與它直面打鬥,那麼,我唯一能選擇對付它的方法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便是借刀殺人,借物把它降服。
簡單分析一下緣由,我們看到的事故現象,都是那件該死的白裙子造成的,但本質上它是多年前被變態人殺害的女性所控制的,她隱於無形頻頻對無辜之人下手,她凶到極點,也邪惡到極點,在這些表象之外,她已經變成一位實打實的殺人惡魔!
她也許就藏在那件血色白裙子裏面,也許,她曾經就站在我的面前,只是,她無論如何藏身,我都瞧不見她!一個能瞞過陰陽先生的火眼金睛的冤厲之鬼,你以為她還是省油的燈嗎?這個時候,我該為自己找個打手了,為保護自己的安全同時也減少一些不必要的傷害。
當時,我第一個想到的人選就是,我收養的鬼寵小野鬼二寶,現在,我只要閉目養神一個小時的時間以上,我意念一動,二寶就會被我召喚到此!但面對如此兇惡的就像不存在那般的對手,我還真捨不得讓二寶出面,我生怕它被兇惡的白裙子給幹得灰飛煙滅了!
那麼,我該怎麼辦?其實,也好辦,那就是去花圈店,讓花圈店的師傅給我紮上一對童男童女,這事就好辦了!
只要扎得紙人,我給他們取上名字,用黃雞血給他們開光,然後,再用雞血給它們點上眼睛,鼻子,嘴巴,在用上兩張『還魂』符咒,分分鐘,我就可把紙人打照成生龍活虎又力大無窮的戰士。
想到這,我不由的打起精神,思路也打開了,不用再擔心如何對付那件血色白裙子了,你丫的不現身,老子也藏起來,就讓那件白裙子和我扎得紙人斗個天翻地覆吧。
想到做到,我從車子中間的座位上爬起來,直接從前排的座椅中間跳到駕駛位置,我大着火,便駛向公路,去滿世界的尋找花圈店了!
其實,花圈壽衣店遠比活人的服裝店要多得多,比如說在農村,這個村莊裏可能沒有服裝店但一定會有花圈店,十有**吧,但也不能全部一概而論,但很多時候,偏偏這麼氣人,這附近的幾個村莊居然一家花圈店都沒有,我不得不打聽一番,又驅車趕往附近的鎮子上去找到花圈店!
說起來,尋找花圈店的過程那也是相當曲折的,因為,不是店裏的扎紙人的大師傅不再,要麼就是我相不中人家的手藝!
最後,在那座小鎮的北頭,有一家並不起眼的花圈店映入了我的眼睛,我在他家門口停穩車子之後,我便掀開門帘走進店裏!
店裏面有一位年齡與我相仿的小伙子正忙忙活活的打理着店面,我搭眼一瞧,心裏又涼了半截,因為,在花圈店裏看了一圈也沒看見一位成年人,我心想,看來這次,也得黃了,即便這樣,我還是問了一句:
「你家大人都不在家嗎?」
花圈店的小伙子聽了微微一笑,說道:
「你有什麼需要,你儘管說出來,我都能做到」
「如果是扎紙人呢?」
「一樣,我就是這家店的師父,扎紙人花圈,搖錢樹的活都是我來做,這家店就是我來經營的!」
「是嗎?照你這麼說,還挺投緣的,這活就交給你來做!」
「你瞧好吧?」小伙子店主說話做事倒是爽滑:
「哥,你是要扎一對紙人麼?」
「對,一對童男童女就行」
「有什麼要求沒有?」他問我。
「這其中還有什麼說法嗎?」說實話,我還真想聽聽他的心思。
「哥,你是燒給死人呢?還是別有用途?」
我聽小伙子店主講出這話,我心裏便有了數,這小子懂行啊。既然,這樣。咱也敞開天窗講亮話,沒什麼隱瞞了!
「老弟,不瞞你說,其實,我是個陰陽先生……」
「哥,你不用講了,我明白了!」小伙子店主從櫃枱裏頭走出來,爽朗的笑着說:
「我這就立馬動手給你紮上一對新的童男童女,你一定不喜歡我之前紮好的那些舊的對不對?」小伙子店主指着店裏的童男童女樣品說道。
「對,我不要舊的,因為舊的扎得時間過長,也就失去了靈性」
「哥,你們陰陽先生真不是簡單的人物,一對紙人就能玩出驚天動地的場面!」小伙子店主一邊奉承我,一邊收拾着他那些扎紙人所用的工具。
「你們這些大師傅同樣不簡單,幾隻秸稈,幾張花紙就能扎出栩栩如生的紙人,真是能工巧匠所不能比擬」
「哥哥,你過獎了,我也就是圖混口飯吃,不然,誰願意經營跟死人打交道的工作呢!」
「哎呀,你真是說到我的心坎上了,要不是混口飯吃,我斷然不會步入這陰陽行當的,整天把腦袋別在褲腰裏,與你們相比,就是玩命啊!」
「哥,是你謙虛了,你們平常幹得可都是些神仙活啊,沒有你們,誰來替老百姓,消災免禍,主持公道呢!」
「沒你說得這麼風光,你們就是只看見『賊吃肉,沒見過賊挨打啊」
「哥,能做陰陽先生的人都不是凡人,你什麼時候收徒也算我一個」
「收徒,呵呵,哈」我笑,青年也跟着笑起來,他雖然笑,但並未耽誤手中的活,這個小伙子不僅是個能工巧匠,而且,十分聰明,他知道我來買紙人的用途,所以他用來扎紙人的用料都區別於平常,平常燒給死人的紙人,一邊都是用莊稼秸稈做紙人的軀幹和輪廓,最後用幾種顏色的薄紙剪成衣服,用麵糊粘到秸稈做得軀幹上,這樣做,省工省料,簡單快捷,但最大的缺點就是,這種紙人非常脆弱,輕輕一碰就會折斷,紙人隨即便會潰爛!
而小伙子店主給我做得紙人用料就大有講究了,他取來還算新鮮的楊樹枝和柳樹枝用來做紙人的軀幹,用質量上乘的硬紙剪裁紙人的衣服,這樣做出來的紙人堅固一場,與厲鬼打鬥的時候,一定不會佔下風的,這小伙子店主果然是個有心的傢伙,的確讓人感動。
小伙子店主心靈手巧,加上手藝精湛,前後,不過半個小時的功夫,一對栩栩如生的童男童女紙人便紮好放到我的面前。
「老弟,好手藝,這紙人扎得果真漂亮,就跟真的似的」我一個激動從懷裏取出五十塊錢來遞到小伙子店主手裏非常慷慨的說:
「五十塊,不用找了!」
「哥哥,這太多,根本花不了這麼多,你給我十塊錢就行!」小伙子店主過意不去趕忙從櫃枱里找出零錢來給我,其實,他是誤會我的意思了。
「老弟,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你先把錢收起來,我還有事麻煩你呢」
「哥哥,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我能辦的一定辦到」
「老弟,你這麼的,用剩下的錢給我買只黃雞,給我放碗雞血來,我要用的」我吩咐他說道。
小伙子店主聽我要黃雞,他竟然嘿嘿大笑起來,他指着店鋪後面的院落里說:
「黃雞,我家有的是!我專門養得,經常有人來買的,比拿去集市上買要掙得多呢「
「那,老弟,就麻煩你了!「
「哥,你這是講得哪裏話啊」小伙子店主嘿笑着說着,然後,轉身入了後院,便雞飛蛋打的追起黃雞來!
沒出一分鐘,他便捉到一隻肥碩的黃雞,他在院落里說不出的高興,喚我:
「哥,你出來幫我去飯屋取來菜刀和碗啊,今天又有燉雞吃嘍」
我聽到他的喊叫聲,立馬出了店鋪,來到後院,給他取來刀和碗,小伙子不愧是個麻利人,一隻手掐住雞翅根雞脖子,一隻手提着菜刀,他輕喝一聲,手起刀落,雞脖子上鮮血噴涌,我急忙遞過碗去,頃刻間便接滿半碗的雞血,我興奮的喊道:
「好了,夠用了」
小伙子店主應聲得令,嗖得一聲把割斷喉嚨的黃雞丟了出去,然後,跟着我大搖大擺的進了店鋪。
「老弟,你這店面了有比較陰暗的房間嗎?」
「有,後面有間小倉庫,一關上門啊,就跟到了晚上似的」
「好,我要借用一下你這間房間用一下」
「好的,哥,你這邊請」
我把雞血遞到小伙子店主手裏,一隻手抓着一隻紙人跟着他身後便進了他口中的那間小倉庫,裏面如他所說,果真是一間光線比較昏暗的房間。
進入房間之後,我便把那一對童男童女放到北牆角,然後,吩咐小伙子店主給我取只毛筆來,小伙子點頭表示明了,轉身出了門外,幾秒鐘的功夫他便返回,恭恭敬敬的遞到我手裏。
萬事俱備,東風襲來,時機成熟,我拿起手中的毛筆輕蘸碗裏的雞血,為這一對童男童女開眼,喚醒他們的耳朵根嘴巴,然後,把兩張還魂符塞入他們的腦袋裏,以便我控制!
不過片刻的光景,這對紙人便有了反應,他們的眼睛能輕輕眨動不說,弄點動靜,他們也能聽得見,我取出右手手指輕按他們的額頭,然後指着童女說,你叫冰清,指着童男說,你就叫玉潔!
給他倆起完名字之後,我便把雞血潑到他們的腳上,僅僅一瞬間,他們就會走路了,他們一下子跪倒在我腳下虔誠的說:
「主人,召喚我倆意欲何為」
「降妖除魔」我剛忙把我的這兩位助手扶起來,今晚能不能拿下那件白裙子還得仰仗這兩位呢,咱又怎麼好慢待他們呢!
看到把紙人喚醒的場景,我激動的不得了,而小伙子店主就嚇傻了,他癱在門口,面色蠟黃,一句話都講不出,看見這一幕,我忍俊不禁的笑笑,然後,往小伙子襠里踢了一腳,隨着,一聲慘叫聲,我便喊道:
「冰清玉潔,我們走」
「是,主人」童男童女得令蹦蹦跳跳的給我走出這家門店,然後蹦蹦跳跳的跟我上車,我車子都駛出老遠,還能從後視鏡的看見小伙子店主拌着門框大喊大叫:
「真是見了鬼了,見了鬼了」
「我心裏大罵。,你這個葉公好龍的傢伙,整天給死人用的東西打交道,遇到紙人復活了還能嚇成這樣,真是個漢子所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