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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瞧,他的衣服早已全身濕透,頭髮貼在額前,往下滴着水。
傅錚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傘,沒接,定定地看着溫涼,「謝謝你阿涼,你能來,我很高興,可是,我不能接。」
昏黃的燈光下,一張口,寒氣飄散。
溫涼垂眸,上前一步強行把傘塞進傅錚手裏,「拿着!回車裏去。」
她一鬆手,雨傘掉在了地上。
溫涼臉色一變,看了一下地上的傘,盯着傅錚,「不要就算了!你想淋雨麻煩換個地方,但別在我家樓下,免得出事了讓我背黑鍋。」
「好,我去小區外面。」
溫涼:「……」
他轉身就往外面走。
淋着雨。
雨幕中,他的背影依舊挺拔,只是多了幾分無言的寂寥。首發
溫涼心底湧出一股子怒氣,轉身就往樓上走。
給他送傘他還不領情了。
他愛去哪裏站着就去哪裏站着!
她才不管!
走了幾步,溫涼又頓住腳步,咬了咬下唇,轉身看着傅錚的背影,怒道,「傅錚,你是不是腦子有病!」
傅錚腳步一停,轉身望着她。
隔着雨幕。
他眉眼悠長,「阿涼,我不知道你為何如此篤信,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沒有幫傅越推卸責任,哪怕你不信我,也應該相信警察才是,在調查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你不能就這麼給我判了死刑。」
「我沒有給你判死刑,你可以離開了。」溫涼眨了眨眼睛。
案件還未宣判,雖然法官已經擬好了宣判書。
等調查結果出來,移交檢察院的時候,就是正式公佈宣判書的時候。
「真的麼?既然沒有,那我可以上去嗎?」
傅錚往回走幾步,看着她的眼睛,順着她的話說。
溫涼頓了一下,才知道他的上去是想要去她家裏。
「不可以,」溫涼看了一下地上的傘,「你趕緊回去。」
傅錚扯了下唇角,苦笑道,「為什麼不可以?你剛才只是騙我對不對?在你心裏,我是最不值得信任的人。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食言了太多次,諾言已經變得廉價……」
溫涼聽着這話有些不對味。
總感覺茶茶的。
可她看着傅錚的眼神,是那麼的真誠。
難道是她多心了?
「你不信我也正常,我讓你為難了。」傅錚又說,「你上去吧,我一會兒就回去。」
溫涼狐疑地看着他,「確定?」
「嗯。」
溫涼抿了下嘴唇,「你沒騙我?」
「沒有。」
「那……我回去了?」
「嗯。」
溫涼猶豫再三,轉身一步三回頭的進了單元樓。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傅錚閉上眼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忽然,腳步聲靠近。
傅錚睜開眼睛,只見溫涼又出現在他面前。
對上他疑惑的眼神,溫涼麵不改色地撿起地上的傘,「你要嗎?不要我拿回去了?」
「不用,你上去了我就回去。」
「那我拿走了。」
溫涼拎着多餘的傘進了單元樓大廳。
傅錚看着她的背影,眸子微眯,緊抿着嘴唇。
「轟——」
震耳的雷聲響徹雲霄,伴隨着撕裂天空的閃電,一瞬間照的周圍大亮。
雨勢越發的急,嘩啦嘩啦,聲音如戰鼓雷鳴,如萬馬奔騰。
他的身影,在雨幕中愈發模糊。
十來分鐘後,溫涼再次出現在傅錚的視野中。
她怒氣沖衝來到他面前,咬着牙根,「你不是要回去嗎?!」
傅錚一怔,「你怎麼又下來了?」
溫涼氣惱看着他,瞪了他一眼,沒說話,轉身就走。
她剛才沒有上去,一直在大廳里呆着,就想看看他走不走。
果然,他一直沒走。
如果她直接上去了,他是不是要在這裏站上一夜?
溫涼想,傅錚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想讓她心軟,那麼,他成功了。
傅錚一愣。
走了兩步,溫涼頓住,轉身瞪着他,「不是要上去嗎?」
說完,她也不看他,繼續往單元樓走去。
傅錚唇角微微一勾,抬步跟了上去。
溫涼率先走進電梯,看了身後的傅錚一眼,默不作聲地翻了個白眼。
電梯裏,他身上一直在淌水,很快積聚了一小灘。
「阿涼,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了,是嗎?」
溫涼不答,皺眉,「糖已經休息了,等會兒進門之後你動作輕一點,直接去我房間,不要在客廳里停留,知道嗎?」
「嗯。」
能夠登堂入室,傅錚已經非常滿足。
這是他豁出臉皮得來的。
電梯停下,溫涼來到門前,換上拖鞋,輸入密碼。
傅錚看着她跟做賊似的,眼底閃過一絲好笑。
溫涼看向傅錚,做了一個「噓」的姿勢,輕手輕腳地拉開大門,沖傅錚甩了甩頭。
傅錚悄無聲息地進入,直接朝着溫涼的房間走去。
溫涼斷後,輕輕關上門,快步回了房間。
在關上自己房門之前,她回頭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從大門到房門口這一路,地上淅淅瀝瀝,全是水漬。
從傅錚身上滴的。
溫涼回頭瞪了一眼傅錚,「你把衣服脫了,我去拖下地。」
說完,她關上房門,去洗手間拿拖把。
溫涼剛把地上水漬拖完,麻利地把拖把放回去,就在這時,旁邊房門開了。
唐詩詩拿着水杯從房間裏出來,愣了一下,「阿涼,你拖地了?」
溫涼點頭,隨便一指,「對,我剛才看那裏有點髒。」
唐詩詩往溫涼的房間走去,「對了,你卸妝水借我用一下,我剛發現我卸妝水忘帶回來了。」
見她已經碰到門把手,溫涼大駭,「等等!」
唐詩詩一頓,轉頭看着溫涼,「怎麼了?你反應那麼大,就跟房間裏藏了個野男人似的。」
「……我剛想起來,我卸妝水好像也用完了,要不你用我那個兩用洗面奶吧,就在洗手台上。」溫涼若無其事地笑着說。
「也行。」
唐詩詩轉頭朝着衛生間去了。
溫涼幾不可見的鬆了口氣。
她放回拖把,正要回房。
忽地,又聽唐詩詩說,「阿涼,你褲腿怎麼濕了?」
溫涼低頭看了一下,果然見到自己褲腿上被雨水濺濕了。
「你不會剛才心軟下樓了吧?」唐詩詩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溫涼一眼,「我看看傅錚還在不在。」
她走到窗邊往下看。
什麼都看不到。
「沒有,剛才涮拖把的時候不小心弄濕的。」溫涼腦中急中生智,「我怎麼可能會心軟?」
「說不定呢,別忘了,你可是喜……」
溫涼立刻打斷她的話,「你不是要接水嗎?暖瓶里沒有熱水了,你去燒一點吧。」
「哦。」唐詩詩轉頭去廚房拿燒水壺。
溫涼立刻回房,反鎖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