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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湘故意氣嚴暮的,有沒有氣到他,她不知道,反正自己氣得夠嗆。
她用手揉着小腹,同時感覺四肢開始僵冷。
這是……毒發了!
她猛地用手抓住旁邊石頭,又回頭看嚴暮,見他還在喝酒,不由氣道:「你再多喝些,把自己灌醉了,醒了就能給我收屍了!」
嚴暮看向柳雲湘,見她臉色青白,面露痛苦之色,忙起身過去,將她摟到懷裏。
「怎麼了?」
「白木毒發了。」
「我這就帶你回城找周禮懷!」
「趕不及……」柳雲湘打了個冷顫,同時覺得舌頭都有些僵硬了,「沈長舟的……妾室……曲氏……找她來……」
嚴暮微怔,繼而沖林子裏喊了一聲。
過一會兒,曲墨染匆匆趕來,診過脈後,眉頭緊皺起來。
「必須立刻放血壓製毒素。」
嚴暮低頭看了柳雲湘一眼,她意識已經昏沉,窩在他懷裏瑟瑟發抖。
「那就快點!」
曲墨染四下看了看,指着不遠處的深水潭道:「我們去那邊!」
嚴暮讓暗衛守着四處,再將柳雲湘衣服脫下,帶着她一起浸入潭水中,讓她靠在自己懷裏,給予她支撐的同時,將內力傳入她體內。
她臉貼着他胸口,雖然昏沉,但能感覺到是他。
「嚴暮……」
「我在。」
她扒着他肩膀,緊緊依偎着他。
曲墨染沖嚴暮點了一下頭,嚴暮摟着柳雲湘轉了個身,將她的後背朝向曲墨染。
曲墨染拿出火炙烤過的尖刀,在柳雲湘後背劃出十字。
一刀下去,血滲了出來。
柳雲湘猛地抓緊嚴暮的肩膀,眉頭也緊緊皺起來。
嚴暮摟緊她,低頭啄吻她額頭。
這才剛開始,接下來用銀針逼出毒血,那種蝕骨之痛才是最磨人的。曲墨染下針之前,先深吸了一口氣。
「雲湘,我開始了。」
「嗯。」
曲墨染開始行針,第一針下去,柳雲湘悶哼了一聲,但咬牙忍住了。第二針下去,她一下咬破了嘴唇。第三針下去,額上青筋暴出。
嚴暮哄着她,「乖,別忍了。」
「嚴暮……你害我的……」
「我害你的。」
「你害我!」
「我的錯。」
柳雲湘原是能忍住的,上一次就很好,可被這人抱着,哄着,只覺滿腹委屈。她發泄一般,用力咬住他的肩膀,聽得他悶哼一聲。
「老子的血多金貴,你用力咬,咬破血管,多吸幾口。」
她一下猛地用力,還真咬破了血管,血噴進嘴裏,一下沒防備還真咽了下去。他抱起她,用鼻子蹭着她的側臉,安撫着她。
相比上一次,這次放血好像快了很多,沒有那麼難熬。
「再泡一刻鐘,你把她抱出來,簡單包紮傷口,送回城中醫館。」曲墨染囑咐了嚴暮一聲,而後起身離開。
行完針,柳雲湘筋疲力竭,微微眯開眼睛,入目是嚴暮胸口的傷已經裂開,血順着他胸膛流進水裏暈染開。
再看他肩頭,自己咬的那一塊,血也流了很多。
她痛,他也痛,便覺心裏好受了一些。
「好點了嗎?」他低頭拱着她額頭親昵的問。
「嗯……」
「非得要這個孩子?」
「你……」
「我只是看你這般受折磨,心有不忍。」
柳雲湘搖搖頭,她沒力氣跟他爭論這些。只是緩過勁兒來,再靠到他懷裏,又聞到了那股茉莉花香,她臉色一下更加難看了。
「你與元卿月夜夜春宵之後難道不洗澡?」
「我哪與她春宵了。」
「你與我狡辯什麼?」
「老子是那種愛狡辯的人麼?」
這話鋒有點歪,柳雲湘乾咳一聲。
「那你身上的茉莉香怎麼回事?」
嚴暮愣了一愣,自腰間掏出一香囊。
「你說這個?」
那股濃郁的香氣熏得柳雲湘立時乾嘔不止,「趕緊扔了!」
「你……」
「扔了!」
嚴暮緊緊握了一下那香囊,還是依着柳雲湘扔了出去。
「你一個大男人帶什麼香囊,害我每次離你近一些,聞到這氣味兒就想吐。」
「所以你以為我身上是沾了元卿月的香氣?」
「我以為你不愛洗澡!」
柳雲湘實在累了,不想再說話,讓嚴暮把嘴閉上。
嚴暮給她簡單包紮傷口,又給她穿上衣服,然後送她上了嚴府的馬車。只是這馬車裏,竟然還坐着一個元卿月。
實在是……堵心!
嚴暮在外面騎馬,柳雲湘靠着謹煙,元卿月坐在一側,臉色不大好。
「三夫人好本事。」柳雲湘輕睨了柳雲湘一眼,面帶譏諷,「能在夫君眼皮底下與別的男人苟且,居然還懷上了。」
「你別亂說,我家姑娘……」
柳雲湘沖謹煙搖了一下頭,讓她不要說話。
「姑娘!」謹煙氣憤不已。
柳雲湘哪有力氣跟元卿月吵,她讓謹煙撩開車簾,沖外面的嚴暮喊了一聲:「嚴大人,元姑娘誇我呢。」
元卿月瞪大眼睛,沒想到柳雲湘來這一招。
嚴暮沉眸睨了元卿月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因這一眼,直到馬車停到醫館門前,元卿月都沒敢再跟柳雲湘說一句話。
嚴暮抱着柳雲湘下車,將她送進醫館裏面。
她伏在他身上,又聞到了那股茉莉香。
「你把那香囊撿回來了?」
「你是狗鼻子吧?」
柳雲湘捂住鼻子,細細一思量,「這麼珍視,我倒要猜猜是誰送你的,莫不是那位?」
「閉嘴!」
柳雲湘見嚴暮臉色沉冷下來,旁人看到他這般,定下的不敢大出氣,更別說接着挑釁了。但柳雲湘偏不,她根本就不怕他。
「小金妃與嚴大人曾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份情誼即便進了宮也深藏於心,此生不忘懷。她是,嚴大人亦是,真是感人肺腑。」
「柳雲湘,不要得寸進尺!」
「哦,對了,我不配提她,是吧?」
「你不配!」
「我不過是她的替身,嚴大人聊以慰藉的玩物。」
嚴暮沉着臉,大步走進後堂,將她放到床上,眸色陰冷,「三夫人,你現在連我的玩物都不是,所以別太高看自己。」
說完,他轉身大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