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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毒?」周禮懷傻了一下,「不是,你們什麼意思,說我要毒害老七?我毒他?」
周禮懷氣得跳起身,原地轉了幾圈,「是,雖然老七和義父不和,甚至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但我也不會為了義父去害老七的,我念及義父當年救我一家的情意,同樣也看重和老七一起長大的兄弟情!」
「老七,你失憶了,我不跟你計較,但柳雲湘,咱倆交情也不淺,你這麼說也太傷我心了!」
周禮懷是真傷心了,眼睛都紅了。
柳雲湘等周禮懷說完,道:「確實有毒。」
「不可能!」周禮懷氣得跳腳,他從瓷瓶里倒出一粒參丸,「不信我是吧,那我當着你們面吃一顆,這樣信了吧!」
說着,他還真要往嘴裏塞,柳雲湘忙拍掉他的手。
「參丸有毒,但我們沒有懷疑你!」
「啊?什麼意思?」周禮懷一時有些懵。
「你檢查一下,這裏面還是你自己配製的參丸麼。」
周禮懷腦子轉了轉才明白柳雲湘的意思,趕忙又倒出一粒參丸放到鼻子下聞,很快臉色就變了,再將參丸碾開,裏面包裹的竟是泛紅的粉面,他猛地瞪大眼睛,「這裏面竟然有鶴頂紅!」
「我親自搓的藥丸,裏面怎麼會有毒藥……」
周禮懷皺緊眉頭,一副想不通的樣子。
「我猜昨晚在你來王府給殿下治傷的路上,應該是碰到了什麼人吧。」柳雲湘道。
周禮懷凝思苦想,一邊想一邊搖頭,「沒有啊,我沒有碰什麼誰,因為聽來人說老七傷得很重,我走得很急,也沒停下來和誰說話。」
「你再想想。」
周禮懷不由抱着頭蹲下來,又想了好一會兒,突然想到什麼,「我從太醫院出來的時候,因為行色匆匆與一個小宮女撞了一下,將肩上背的藥箱撞到地上,還將裏面的東西倒了出來,難道是那時候……」
「一個小宮女?你不認識?」
「不認識。」
柳雲湘一想也不對,「如果她要毒害嚴暮,必須提前知道你藥箱裏裝着什麼,弄來這樣一個小瓷瓶,貼上寫着人參丸的紅紙貼,還要料到你會給嚴暮一瓶人參丸,但這人參丸是補養的,你給不給不一定,他吃不吃也不一定。下這麼大功夫,卻有這麼多不確定,這樣一想,對方似乎不太聰明啊。」
這時周禮懷想到什麼,騰的一下站起身,臉色陡然慘白:「壞了!壞了!」
「怎麼了?」柳雲湘忙問。
「同樣的人參丸,我昨晚還給了武昌侯夫人一瓶。」
周禮懷說完,踉蹌的就往外跑,連藥箱都顧不上拿了。
柳雲湘前後想了想,再看向嚴暮,「這人參丸針對的好像不是你。」
嚴暮點頭,「應該是那個什麼武昌侯夫人。」
如二人所料,臨到中午的時候,子衿從外面打探回消息,武昌侯夫人死了,中毒而亡,周禮懷也被刑部帶走了。
他們剛回京,對京中的局勢並不了解,因此對此事沒有任何猜想。
下午的時候,魏長意、沈雲舟和祝清嘉一起來了,做為兄弟,他們來的合情合理的,只是敵對的關係,多少有些尷尬。
魏長意總是一副笑臉,還關切了幾句,柳雲湘也笑着回應,似乎在比誰笑得更燦爛。
「七殿下,咱們兄弟幾個一起長大,感情頗深,往後也要互相照應才是。」魏長意笑道。
嚴暮木着臉,對於這樣虛情假意的你來我往,他沒大興趣,因此並沒有接話。
柳雲湘替他說道:「魏司禮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往後可要幫我家殿下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幾句。」
「那是自然。」
「那就先謝過魏司禮了。」
「一家人,不必客氣。」
「那就不客氣了,畢竟是一家人。」
二人招架了幾個回合,柳雲湘再看向沈雲舟,他倆就真不必客氣了,互相問候了一句,再就是祝清嘉。
這位早前和嚴暮關係也很好,只是在嚴暮和上官胥決裂後,他站到了上官胥那邊。
「祝將軍,好久不見了。」
祝清嘉沖柳雲湘微微頷首,而後看向嚴暮,「老七,往後遇到什麼難事,記得知會二哥一聲,二哥捨命也會幫你。」
這話說得鏗鏘有力,祝清嘉是武將,自帶一股氣勢,讓人不由相信這句話。
而嚴暮聽後竟也有了反應,他撐着胳膊坐起來,先深深看了祝清嘉一眼,而後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仍舊看着他,目不轉睛的。
沈雲舟開玩笑道:「老七,我們知道你失憶了,誰都不記得,可不會唯獨就記得二哥吧,這樣我們心裏可就酸着了。」
祝清嘉被嚴暮看得頗為不自在,甚至有些慌,「老七……」
「二哥?」嚴暮挑眉,「原來你是我二哥。」
沈雲舟笑,「喲,失憶了,還變的有禮貌了,你要不要叫我一聲六哥。咱們這麼多年,我可一句都沒聽你喊過。」
魏長意眯眼笑了笑,「那我還是你三哥呢。」
嚴暮卻不理他們,伸手拍了拍祝清嘉的胸口,「嘖,真結實。」
這話着實把人給驚着了,沈雲舟有些笑不出來,轉頭問柳雲湘:「這老七腦子沒問題吧?」
柳雲湘搖頭,她也不知嚴暮在幹什麼,而且拍了兩下不甘心似的,又拍了兩下,這次還特別用力,而那祝清嘉臉色也變了。
「殿下,太醫讓你臥床休息,還是……」柳雲湘說着話上前,本想緩解尷尬,讓嚴暮回去躺着,待走上前赫然看到祝清嘉胸口竟滲出血來。
這……
柳雲湘眉頭一皺,昨晚上的殺手是他!
沈雲舟走來,看到祝清嘉胸口被血染紅了一片,似乎也猜到了什麼。
「老七沒事,我們也就放心了。」沈雲舟拉着祝清嘉退後兩步,深深看了嚴暮一眼,繼續說道:「不打擾老七休息,我們先走了。」
說完,他拉着祝清嘉往外走。
祝清嘉被推着走到門口,遲疑的回頭看了一眼嚴暮,想說什麼,卻開不了口,最後一句話沒說轉頭走了。
魏長意笑了一聲,「其實什麼父子情,兄弟情,從來不存在。七殿下,我等不過是卑賤的奴才,怎可與您稱兄道弟呢。」
說完,他笑着往外走。
「不過這幾個兄弟中,除了老大對你是真心的,還有就是老五了。這小子也不知得罪了誰,迷迷糊糊的毒死了武昌侯夫人,眼下在大牢裏,也不知能撐幾日。義父大抵是不會救他的,畢竟為了一個向來沒用的人得罪武昌侯,實在沒有必要。」
「嘖嘖,誰還能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