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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暮趕忙追上去,先活捉了兩個,將其他人殺了,又聽到遠處有打鬥聲,趕過去一看,見胡郡守正帶着官差和幾個強盜在打。
嚴暮加入進去,很快就將那幾個強盜解決了。
「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了等他們帶着雙兒到了山頂再動手?」嚴暮皺着眉頭問。
胡郡守搖頭,「他們走到半途中,有個黑衣蒙面人追過來,說是山頂有陷阱,他們當即帶着雙兒就折返了。沒辦法,我只能帶手下去攔,這才打了起來。」
「那孩子呢?」
胡郡守先喘了一口氣,指着前面林間小路道:「我們迫使他們往那邊逃走了,我事先安排了良山郡的官差在那邊埋伏,他們逃不掉的!」
嚴暮皺了皺眉,總覺得今晚這事有些蹊蹺,當下二人也不多說廢話,趕忙往那邊去支援了。可他們追過去的時候,那邊卻一片平靜,來到埋伏的地方,胡郡守將良山郡的官差叫出來,他們才從草叢裏冒出頭。
「人了?」胡郡守急問。
領頭的官差長着絡腮鬍,身形高大,一臉懵的樣子,「什麼人?」
「那群強盜啊!」
「我們就守在這裏,根本沒看到人來。」
聽到這話,那胡郡守往後踉蹌了兩步,「怎麼、怎麼可能,我親眼見到他們帶着我女兒往這邊逃了!」
不止是胡郡守,其他平湖郡的官差也看到了,而這邊只有一條路,兩側一邊是懸崖一邊是陡壁,因這地勢,他才讓良山郡的官差在此處設伏的。
嚴暮讓胡郡守別急,他沿着原路又走了一圈,確定沒有岔路,而良山郡官差這麼多雙眼睛盯着,只要強盜過來,他們不可能沒看到。
這是怎麼回事?
平湖郡一官差懵道:「莫不他們平地消失了?」
眼下來看,這群人還真就平地消失了。
胡郡守慌了急了,想到自己女兒還在那群強盜手裏,他一刻都站不住,翻身上馬,帶着手下往前追去。
嚴暮沉了口氣,拜託良山郡的官差往回查找,而後去追胡郡守了。
這樣漫無目的找了半夜,及至天亮仍一點消息都沒有。胡郡守的臉色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幾乎就是死人才有的面色。
而這時,平湖郡留下看守府衙的官差來報,「大人……雙兒姑娘她……」
一聽到女兒的名字,胡郡守立時衝到那官差跟前,啞着嗓子問:「我女兒……我女兒在哪兒?」
「在府衙。」
胡郡守滿腦子只記住女兒回府衙了,根本什麼都顧不上問,翻身上馬就往山下沖。其他平湖郡的官差因不放心胡郡守,忙跟了上去。
「咦,這不對呀,那群強盜有這麼好心?」良山郡那大鬍子官差自語了一句。
嚴暮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撓這後腦勺,一臉不解。嚴暮嘆了口氣,那群強盜自然不可能這麼好心,那孩子只怕……已經出事了。
回到城裏,遠遠那就看到平湖郡的府衙門前圍了很多百姓,嚴暮下馬走過去,走得近了就聽到了百姓小聲的議論。
「哎喲,真可憐啊,才五歲的孩子。」
「這般喪盡天良的,根本就是一幫畜生。」
「胡大人和胡夫人平日裏多和善啊,老天爺怎麼這麼不開眼啊!」
嚴暮擠進去,官差們站了一圈,一個個都低着頭,有的還在擦淚。而他透過縫隙看到了被胡夫人抱在懷裏的孩子,身上都是血,胸口處插着一把刀,已經沒了氣息。
而胡夫人傻了一般抱着孩子,眼神是直的,一動不動,只是抱着孩子的手很緊很緊。而胡郡守已經哭得不成聲了,一個大男人,跪在地上,悲慟至極。
嚴暮深深沉了口氣,走到柳雲湘跟前。
柳雲湘看到他,忙拉着他往外走了幾步。
「怎麼會這樣?」
嚴暮一路都在想這個問題,此時已經有了答案,「有人給強盜通風報信了。」
「啊?你是說……」柳雲湘看着那些同樣難過的官差,「他們中一個?」
嚴暮搖頭,「總之那群強盜得了消息就跑掉了,而胡郡守設伏的地方,那些強盜也知道,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給繞開了。」
柳雲湘長嘆一口氣,再次看向那邊,「我陪胡夫人等了一夜,清早有官差來報說是找到雙二姑娘了,我們忙趕過來,看到的卻是這孩子滿身是血的躺在府衙門口,已經沒有氣息了。」
胡夫人抱着孩子,始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直到現在,哭都沒有哭出一聲。
夫妻兩個自孩子失蹤,神經一直繃着,沒合過眼沒吃過東西。又因悲痛過度,胡夫人先昏了過去,接着是胡郡守。
百姓和官差們一起幫忙將胡家夫婦送回家,棺材鋪老闆給孩子送了一副棺材,大傢伙又幫着掛上白綾什麼的。
柳雲湘將那十萬現銀歸還給錢莊,她和嚴暮一起回客棧。
路上,他們看到一個婦人,正在滿大街找孩子。
「傑兒?你在哪兒?」
「娘給你蒸包子了?」
「羊肉餡的,你不是最喜歡吃了,別跟娘捉迷藏了,快回家吧!」
柳雲湘看到那婦人,記起她是涼亭里抱着兒子屍體的那位,她現在這樣子,顯然是兒子的死對她打擊太大已經瘋了。
她眉頭皺起,「這群強盜太猖狂了!」
「是啊,而且已經形成一股勢力了,朝廷應該重視起來。」
「我回去就給冷雨霰寫信!」
嚴暮笑,「你以為冷雨霰不知道?」
「什麼意思?」
「他為什麼還要你一定來良山郡?」
柳雲湘心思一轉,瞪大眼睛,「所以他是想讓我解決匪患的問題!」
嚴暮笑,「有這個可能,而讓他都頭疼的話,那就說明這群強盜不簡單,可能背後有某個勢力的支持。」
「若這樣的話,我們得先去良山郡了。」
「嗯,那裏可是你的地盤。」
柳雲湘再看那婦人,仍在一聲一聲喊着,她夫君找過來,騙她說孩子回家了,然後拉着婦人往家走。
「傑兒喜歡吃包子。」
「嗯,他已經吃上了。」
「咱北金人不怎麼吃包子,我還是跟隔壁從大榮嫁過來的大娘學的。」
「你做的好吃,傑兒吃了好幾個。」
「太好了,他喜歡吃,我就天天給他做。」
看着走遠的夫妻兩個,柳雲湘心裏十分酸楚,她倒要去良山郡看看,那是怎樣一個龍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