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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沉了口氣,柳氏聰明的很,在她面前,一定要多個心眼。
「她們婆媳不和,本宮也只是懷疑而已。」
柳雲湘笑,「看來在您眼裏,郡主是個心狠手辣的,有可能連自己婆母都毒殺。」
「你少設套了,本宮絕不會再上當!」
說完,長公主跟着那兩個官差朝刑部去了。
柳雲湘看着長公主的背影,沉沉嘆了口氣,如果兇手不是慕容令宜,那會是誰呢?
「她為何要去刑部公堂?」曲墨染上前問。
柳雲湘見曲墨染對長公主並非全然不關心的,於是將武昌侯夫人被害,以及他們懷疑是慕容令宜的事跟曲墨染簡單說了一遍。
曲墨染冷哼,「所以她為了遮掩慕容令宜的罪行,不惜殺人!」
「她……確實糊塗。」
「不止糊塗還眼瞎,當年我站在她面前,告訴她我才是她的女兒,她卻罵我哪來的小乞丐,也敢冒充郡主。」
曲墨染神色里滿是嘲諷,但眼底卻又哀傷。
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她經歷了戰亂,經歷顛沛流離,幾次進了鬼門關,在恐懼和無助下咬牙活着,最後終於回到家,卻被母親拒之門外。
她好像忘了那個女兒,已經當她不存在了。
「這裏面一定有什麼隱情。」
「後來我又進京,這次長大了,沒有那麼多恨和戾氣,還是想和他們好好談談。我找到了威遠大將軍,將我和奶娘的事一一說給他聽,還將當年我還是嬰兒的時候穿的衣服,上面有幾朵牡丹花據奶娘說是長公主繡的,我拿給他看,我以為他會信,可他卻罵我別有用心,還將那小衣服給毀了。」
說到這兒,曲墨染搖了搖頭,「這事,我不想提起,也從未跟別人說過。」
這是她心裏的傷,傷得太重,提起就會疼。
柳雲湘抱住曲墨染,「我還是覺得裏面有隱情,或許我能幫你。」
「不了,我與奕兒生活很平靜,我不希望打破這份平靜。況,我對他們其實並沒有多少感情,想來他們也一樣。」
柳雲湘嘆了口氣,「好吧,但如若有一日你想認他們的話,我會幫你。」
曲墨染笑:「我知道。」
刑部公堂,嚴暮做為主審官坐在正位,武昌侯和薛長風也在,他們正盯着慕容令宜,如果真是她,估摸父子倆會衝上去掐死她。
而慕容令宜站在長公主身邊,緊皺着眉頭,一副雲裏霧裏的樣子。
周禮懷和陳婆子跪在下面,嚴暮還讓官差請了紫雲庵的一位尼姑。
嚴暮拍了一下驚堂木,下面人紛紛看向他。
嚴暮則看着慕容令宜:「昭華郡主,這裏是公堂,本王問你話,你必須回答,而且不能說謊。」
「七哥……」
「這裏是公堂,本王主審此案,必定會公事公辦。」
慕容令宜見嚴暮神色嚴肅,再四下看看,尤其看到薛長風那恨不得殺了她的樣子,不覺收斂了幾分傲氣,「是。」
「你可認識陳萱?」
慕容令宜皺眉,「這麼又是陳萱,我不認識。」
「陳萱是宮女,她將周太醫藥箱中的人參丸換成了毒丸,以至武昌侯夫人被毒害身亡,而在昨夜,陳萱已畏罪自殺。」
慕容令宜眼珠轉了轉,「什麼意思啊,不會是懷疑我收買那宮女,讓她害我婆母的吧?」
「你確實有嫌疑。」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慕容令宜急了,轉頭跟長公主說道:「娘,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害婆母!」
長公主眼睛一亮,「真的不是你?」
「我為什麼要害她,跟你必要啊!」
「我娘要給我娶側室,你不同意,我娘讓你生孩子,你也不同意,還害死了周姨娘腹中的孩子,分明是要我薛家斷子絕孫。我娘看出你的陰謀,打算揭發你,所以你毒害她!」薛長風氣急道。
慕容令宜轉身瞪着薛長風,「我害周姨娘害她腹中孩子,我承認,她是賤籍,我便是殺了她,根據律法也沒什麼。」
「你!」
「至於你娘,我是厭惡她,但我娘常勸我,我倒不至於殺她。」
「長公主為了遮掩這事,不惜出手殺陳婆子,分明是知道你殺人了!」
慕容令宜轉頭看向長公主,有些吃驚問道:「娘,你也懷疑我?」
長公主閉了閉眼睛:「這是本宮的問題,不是你的。」
案子問到這裏,再次陷入了困局,那宮女受誰指使,除了慕容令宜,似乎也找不到其他可懷疑的人,而慕容令宜說自己不認識這宮女,不管是真是假,他們都沒法證實了。
柳雲湘沉了口氣,心想這案子怕是審到這裏就沒法繼續了。
嚴暮看向站在下面的紫雲庵的尼姑,他問到:「師太,您說陳萱在自殺那日一早曾有人找過她,對吧?」
那尼姑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是。」
柳雲湘聽到這話,心中不由困惑,當日他們問過這尼姑,她分明說那兩日沒人來找過陳萱的……
「可是這陳婆子?」
尼姑看向陳婆子,道:「她確實也找過陳施主,但那是陳施主自殺四五日前了,之後陳施主沒表現出什麼異常來。」
陳婆子忙點頭,「她哥哥要成親了,我要她給籌錢,她是答應了的。」
嚴暮再指慕容令宜,「那是她嗎?」
尼姑看嚮慕容令宜,依舊搖頭,「不是。」
聽到這話,長公主明顯鬆了口氣,而薛長風父子這時一臉困頓,若不是慕容令宜,那會是誰呢?
嚴暮垂眸片刻,再抬起頭,指向一處,「師太,您好好認認,陳萱自殺那日一早,去紫雲庵找她的可是她?」
所有人都望向嚴暮所指的人,竟是慕容令宜的婢女,所有人都覺得有些可笑。
一個婢女,她為什麼要殺武昌侯夫人,實在滑稽。
然那尼姑在盯了那婢女一會兒後,竟點了點頭,「是她!」
這一下,所有人都震驚了。
嚴暮再問:「師太,本王再問你一遍,確定是她嗎?」
師太點頭,「是她,那日一早,她鬼鬼祟祟的進了後院,我當時本想攔着她,但見陳施主與她認識,便退了回去。」
嚴暮眼眸一厲,「大膽刁奴,還不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