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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安離京等於放虎歸山,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皇上准許的。」秦飛時皺眉道。
當下顧不得和秦飛時的恩怨,嚴暮急忙問道:「他人呢?」
「已經出城了。」
「你怎麼不攔着?」
「我倒是想攔啊,可他有皇上的聖旨。」
嚴暮再看看向那緊閉的正殿大門,他深吸一口氣,大步邁上了台階。
來到大殿門前,嚴暮正要開口,這時卻聽裏面傳來夢貴人高亢的叫聲,當下臉就更黑了。
「皇上,兒臣有急事稟報!」
裏面沒人應,嚴暮深吸一口氣,又喊了一聲。
「此事緊急,不可耽擱!」
見大門仍未打開,柳雲湘推了秦飛時一把。
「你推我做什麼?」秦飛時小聲道。
柳雲湘先哼了一聲,「陸長安離京,大榮割裂,你便是得到那皇位,也不一定能收拾得了這爛攤子,所以你不希望陸長安離京。」
「確實。」
「那你就過去,同嚴暮站一起。」
秦飛時默了一下,還是上了台階,同嚴暮一起站在正殿門外。
「皇上,臣有要事稟報!」他喊了一聲。
又等了一會兒,門打開了,但走出來的卻是夢貴人。外面下着大雪,呼呼刮着北風,她仍舊穿着薄紗,一身嬌媚之態。
「皇上累了,有事改日再說吧。」
嚴暮不理她,當下要往裏沖。
「攔着太子,皇上有口諭,擾他清淨者,殺無赦!」夢貴人雖笑着說的這句話,但最後三個字,確是咬着牙的。
嚴暮深吸一口氣,沖裏面喊道:「皇上……「
「放肆!夢貴人說的話,你們沒聽到嗎?」皇上在內殿喊了一聲。
「陸長安不可離京!」秦飛時喊道。
「他要回西州鎮守,有何不可,你們別打歪主意,亂了朝廷的規矩!」
「他一旦回西州,必定會反!」秦飛時急道。
「肅平王是忠臣!」
嚴暮和秦飛時對視一眼,皇上是喝了什麼迷魂湯麼,竟然會覺得陸長安是忠臣。他是西州的王,稱霸一方的人,又怎會絕對忠誠於朝廷。
「二位可能不知道,肅平王送給本宮一山水屏風,本宮好喜歡。後來肅平王想回西州,本宮便在皇上跟前為他美言了兩句。」夢貴人嬌笑道。
「是你。」秦飛時皺眉,但更讓他吃驚的是,夢貴人吹吹枕邊風,皇上竟就答應了。
嚴暮皺眉,「你到底是什麼人?」
「太子以為了?」夢貴人挑眉。
「你禍亂朝綱,到底有何目的?」
「嘖嘖,太子這話說得,好像本宮真有這麼大本事似的。」夢貴人捂嘴笑了一番,眼珠轉了轉,道:」既然太子這麼想知道,便隨本宮來吧。」
說着,夢貴人朝一側遊廊走去了。
嚴暮轉頭看向秦飛時,「你先去想辦法攔住陸長安。」
「怎麼攔?」
「沒腦子啊,自己想辦法!」
秦飛時咬牙,「你才沒腦子!」
嚴暮跟着夢貴人去那邊走廊了,秦飛時走下台階,走到柳雲湘跟前,「不知那夢貴人又耍什麼把戲呢,你們小心點。」
柳雲湘無語的看着秦飛時,來自惡狼的忠告,她實在說不出『謝』這個字。
「你要出城去攔陸長安?」
「是。」
「攔得住嗎?」
秦飛時搖頭,「攔不住。」
柳雲湘垂眸想了片刻,道:「我寫封信,你帶給他吧。」
「你那封信上要不要掛上毒,我新研製了一種毒,無色無味,只要聞一聞,便能立即中毒。」
「不用毒。」
「那有什麼用?」
「又沒有用,我不知道,但盡力一試吧。」
柳雲湘帶着嚴暮去找了紙和筆,快速寫成一封信,將之交給秦飛時。
「一旦西州反了,皇上知自己錯了,也不會反思,還會讓你的中原軍去與西州軍交鋒。內戰一起,南晉便會趁機北上,僅憑鎮北軍及地方軍,不可能攔住。你是想明白了這點,才不顧一切去阻攔陸長安的,我說的沒錯吧。」
「是。」
「那就攔住他,必須攔住。」
「若實在……」
「殺了他!」
秦飛時看向柳雲湘,先愣了一下,隨後嗤笑,「那陸長安對你可是有情有義呢,你卻要我殺了他?」
「迫不得已之下,只能這麼做。」柳雲湘長嘆一口氣,「不然戰火一起,我們大榮及百姓都要遭殃。」
秦飛時收好這封信,道:「行,我知道了,必定攔住他。」
這邊遊廊,嚴暮沉眸看着坐在欄板上的夢貴人,她一直在笑,十分愉悅。
「太子問我身份,想來一定猜到什麼了吧?」
嚴暮眯眼,「你是南晉人。」
夢貴人大笑出聲,「太子應該派人查過我的籍貫,應該沒有錯吧?」
「可以造假。」
「如果我真的造假了,太子應該已經查到了。」
嚴暮不說話,事實確實是這樣,上官胥的人去夢貴人的老家查了,查到當地戶籍確實有她這麼一個人。
「我是大榮人。」
「哦?」
「但……」夢貴人笑了笑,「我給南晉賣命。」
說完,她又得意的笑了起來。
嚴暮眉頭一皺,他以為她會狡辯,結果卻這般坦誠的認了。
「你是南晉細作!」
「是。」
「進宮迷惑皇上,擾亂大榮朝廷。」
「是。」
「你今日敢承認,不怕我這就去告訴皇上?」
「你去說啊。」夢貴人聳聳肩,「可皇上信嗎?」
嚴暮不說話了,答案顯而易見,皇上不信。
「我假懷孕,故意被你們拆穿,然後裝瘋賣傻,再讓那些大臣們給一塊布團守陵,這般滑稽,皇上不也順着我?你去跟皇上說我是南晉細作,皇上不會信你,然即便你拿到證據,我也承認,皇上就捨得殺我?」
「你對皇上做了什麼?」
「自然是……」夢貴人突然將薄紗往下拉了拉,「我這身子妙極了,皇上已經上癮,一日不疼我,他就受不了。太子,不若你也試試,我定使勁渾身解數,讓你也沉迷。」
嚴暮皺眉,「你以為本王不敢殺了你?」
「那就太好了。」夢貴人站起身來,攏了攏薄紗,「皇上可以為了我踢長公主一腳,定也能為了我殺了你。到時大榮沒了你這個太子穩定局面,勢必會亂成一團,那我潛入皇宮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說着,夢貴人朝嚴暮走近兩步,送上自己的脖子,「殿下,殺了我啊,我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