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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後來,我一直想告訴她,她就是我的菜。
我們的開始,也應該是我去找她,而非她來找我。
她有着我喜歡的女孩應該具有的一切優點和缺點。
我是那樣深愛着她,深愛着與她有關的一切。
因為愛一個人而去愛她的全世界。
愛與她有關的所有的細節、所有回憶、以及所有賴以生存的空氣。
可現實是,我還沒來得及追她,她就先把我追到手了。
「師父,我想談戀愛了。」她說。
「這麼突然,是有喜歡的人了?」我笑着問,心中難掩的失落。
「可能是因為我還沒有戀愛過吧。」她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那你想要找一個什麼樣的?」我繼續追問。
她沉默了許久,慢吞吞地說:「我想找一個像師父這樣的人。」
「像我這樣的人是什麼樣的人?」我難掩心中的喜悅。
「不會關心人的哈士奇。」她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原來我是狗,你走。」
「不是一般的狗,是哈士奇。」她突然笑了。
「那為什麼是哈士奇?」我問。
「因為哈士奇是最二的狗。」
「」我一時啞然。
「師父你怎麼不說話。」她問。
「生氣了。」我說。
「那要不我做你女朋友吧。」她說。
「為什麼?」儘管我此時內心,仿佛有一頭野獸在發出勝利的嘶吼,但我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認真地想了想,才回答:「因為師父是最像師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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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女神在一起,就是從她這一句不像表白的表白開始的。
她開始頻繁地來學校找我,還會在一些比較重要的節日給我寄禮物。
「劉岩,教室外面有人找你。」同學告訴我。
「岩哥,小語在寢室樓下等你。」哥們告訴我。
「劉岩,有人給寄給你的快遞。」
我拆開包裹,是一個心形盒子。
心形盒子打開是空的。
我詫異地撥通了陸小語的電話。
「小語,這個空盒子怎麼回事,是不是快遞公司把你送的禮物弄丟了?」我問。
「你真是二哈!」陸小語掛了電話。
「我哪裏二了?」我詫異地看着哥們。
哥們同情地搖了搖頭:「渾身上下。」
「你」我氣不打一處來,追着哥們叫嚷着,「你給我回來。」
「我們好好談談人生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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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常常會想,自己若是沒有和哥們談那麼多人生理想,而是多和異性朋友談一些關於風花雪月的浪漫,又或者,我對她可以如我對楚鈺那般的全心全意毫無保留,我和她在一起的回憶,也許兒會美好得多?
可人生總是如此,當你錯過太陽的時候流淚,又錯過了繁星。
「師父,這周末我想去看電影?」陸小語像個掛件一樣,掛在我的胳膊上。
「最近好像沒有新電影上線吧?」我說。
「可是我們還沒有一起看過電影。」她拉起我的手就朝電影院奔去。
「這麼迫切嗎?」我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一萬年太久,只爭今朝。」她笑道。
十幾分鐘後,我捧着一大桶爆米花,氣喘吁吁地坐在陸小語旁邊。
「運氣不錯,今天放《坦泰尼克號》重置版。」她壓低聲音,美滋滋地說,「很適合同愛的人一起看。」
「是挺經典的,只是可惜他們沒能一起走到最後。」我道。
陸小語抓了一把爆米花,一邊小口地吃着,一邊小聲說:「可正是因為有遺憾,他們的愛情才更動人呀。」
「可我卻更希望他們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我也希望我和小語的愛情,能有一個美好的終場。
陸小語不置可否地繼續吃着爆米花,似乎在思考該如何回應我的觀點,我看着她慢條斯理咀嚼的模樣,心裏便燃着一團火,又暖又亮。
電影臨近尾聲,電影院裏結對而行的情侶開啟了保留項目——接吻。
我心中有些癢,側臉望向陸小語,卻發現她正目不轉睛地盯着我看。
我下意識地閉上眼,湊了上去。
迎着我嘴唇的,是她冰冷纖細的手指。
我睜開眼,困惑且失落。
「師父,你覺不覺得」她停頓了大概半分鐘,才繼續道,「如果只有死亡才能讓一對戀人分開,這本身也是一種浪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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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我後來有很認真地思考過小語的這句話,只不過千頭萬緒,不得其解。
我又會想,如果我能早一些參透所謂的生死與浪漫,那麼一切的熱烈或平淡,疼痛或溫柔,就都能換作一次吻別。
至少,是有一場像樣的告別。
「師父,你暑假有沒有安排,我訂了去官廳的火車票。」陸小語說。
「我可能有實習。」我疑惑地問,「你不需要工作的嗎?」
「要工作,也得生活嘛。」她輕鬆地說。
「去那裏幹什麼?」
「看海,看星星!」
「官廳是水庫,哪裏有海?」我哭笑不得。
「水庫也是海,就是小一些而已。」陸小語撒嬌道,「湊合一下嘛。」
「那我們怎麼過去?」
「當然是綠皮火車。」
「可是綠皮火車很慢誒。」我說,「還不如我們搭乘順風車方便。」
「慢一點多好,可以留得住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陸小語嬉皮笑臉。
「那我可以多喊幾個朋友,我們在路上一起玩狼人殺。」我自作聰明地建議道。
她的目光鋒利如一把殺人的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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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水庫就是水庫,始終比不了大海的波瀾壯闊,寵辱不驚。
反倒是野外的星空,出奇的美。
「夢境天空降落成大澤,每一個星辰閃耀成瞳孔。」我想起小語寫的詩。
「你居然還記得。」她一邊鋪着租來的墊子,一邊笑着回答。
「這是當然,我記憶力很好的。」我驕傲地告訴她。
「那你以後可不許忘記我。」她拉着我的手,一起並肩躺在了墊子上。
夜間如水的微風習習,平息着夏日燥熱的心跳。我們傾聽着夏蟲的低語,與遠方鐵路上列車駛過的轟鳴,只覺得彼此的距離是如此靠近。
是心與心的距離。
這一刻,我們遠離了城市的繁華與浮躁,將一整個身心都融入漫漫的星光之中。
點點星光垂落,星海倒流入夢境。陸小語側過身子,將一條胳膊和腿壓在了我身上。
像一隻樹懶抱緊了它的大樹。
「星海也是海。」她沒由來的說道。
「什麼?」
「和心愛的人一起看一次海。」她說。
「水庫可不算。」我說。
她不作理會。
「師父,你相信牛郎和織女的故事嗎?」她眨着眼睛問我,星河落入她的眸里。
我搖了搖頭。
「師父?」
「怎麼啦?」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情。」陸小語喃喃道。
我側過臉,剛好迎上她的深情的目光。
比火還熾烈,比星光還璀璨。
她主動吻了我,涼薄的唇一觸即退,像是捉不住的風。
「真好。」她說。
「什麼?」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唇間殘留的柔軟感觸,像是一場墜入雲間的夢。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嘛。」她笑着說,眼睛彎成了月亮。
「你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她接着說。
「什麼問題?」
「你相信牛郎和織女的故事嗎?」
「我剛剛搖頭了。」
「我要聽你親口說。」
「我不知道牛郎和織女的故事是真是假,我只知道我要畢業了。」夢突然就醒了,我有些失落。
「所以呢?」陸小語不解。
「畢業就沒有理由不娶你了呀。」我笑着說道。
「你想得還挺遠。」她說。
「小語?」
「嗯,怎麼了師父?」她問。
「我們打個賭吧。」我說。
「什麼賭?」她問。
「我賭你將來一定不會嫁給我。」我說。
「為什麼這麼說?」她不解。
「你和賭約,我總要贏一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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