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淵亭御扇到達晏月谷時,正好趕上嗜血法陣的開啟,他沒有任何遲疑,在法陣鎖死的瞬間,直接沖入了法陣之中。
同時,他在上空清楚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她將法陣啟動,而不是煥千秋。
此人正是晏月宗「四大長老」之一,余塵的親妹妹,修真世家余家的女家主——余萍兒。三十年前,在魔宗同門大比上不到三十的年紀就獲得了第四名。
這些年,余萍兒多數時間都在閉關修煉,她的修為早已邁進元嬰,她是余家引以為傲的女修士,其名氣僅此與欒無雙。
只是余萍兒終身未嫁,其中緣由她也從未提起,日子久了眾人也就淡忘了,畢竟修真之人不找仙侶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余萍兒你站住!」王淵亭御扇衝到那人面前,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不讓余萍兒離開。
「王護法,你這是做什麼?沈晴汐可看着那!」余萍兒清冷一笑,眼中沒有半分慌張,似乎方才打開法陣的人不是她。
「你別想矇混過關,為什麼要背叛晏月宗?」王淵亭將抓在余萍兒手腕的手收得更緊,今日余萍兒若不說清楚,他是不會放手的。
余萍兒並沒有胡說,沈晴汐確實已經注意到了他們二人,正急匆匆地小跑過來,眼見兩人如此,不禁出言問道:「大師兄,余長老,你們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哪裏得罪了王護法,放着新娘子的手不抓,偏偏要抓我這老姐姐的手。」余萍兒甚是無奈地笑了下,她比欒無雙小上幾歲,但也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說這話倒是沒什麼可挑的。
「大師兄,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沈晴汐臉上一紅,此時正殿聚滿了賓客,已經有不少人的目光看向他們這邊。
那些人中不光有晏月宗弟子,還有不少其他宗門的人,而且余長老是他們的長輩,若是不能講出其中緣由怕是有失禮數,最好還是要講清楚才好。
「晴汐,你可信我?」王淵亭一時無法解釋清楚,他必須穩住余萍兒,然後將她交給魏優思定奪。
沈晴汐堅定地點頭,在晏月宗除了宮主晏月漓,王淵亭是她最信任的人,更何況他今日已成了王淵亭的妻,她定然是相信王淵亭的。
王淵亭嘴角一勾,滿眼的寵溺,隨即,他收了笑意正言道:「這件事我一時講不清楚,魏副宗主在何處?」
王淵亭知道沈晴汐回相信他,他之所以這麼問,是給余萍兒和正殿眾人看的。他現在不清楚有多少人察覺到了嗜血法陣,不管有多少人知道了此事,這件事也是暫時不能說的,不然只會造成恐慌。
還不等沈晴汐答話,余萍兒突然大笑起來:「哈哈,王淵亭你真是只小狐狸,難怪宗主賞識你。」
余萍兒說得聲音很大,剛剛她一眼就看出了王淵亭的用意,她確實是想以此製造些混亂,沒想到立馬被王淵亭看穿了,索性就不再裝了。
「多謝余長老誇讚。」王淵亭神情自若,沒有受到一絲影響,因為他知道余萍兒不敢當眾與他翻臉,不然早在他抓住余萍兒的時候,兩人就交手了。
王淵亭不知余萍兒心裏顧及的是什麼,也許還不想就這麼死了,也許是還有話要說有事要辦,不過無論是什麼原因,這一點事對他有利的,所以他必須利用這一點。
沈晴汐看出了兩人都在隱瞞着什麼,她雖不知因為何事,但她選擇無條件王淵亭,眼下就要幫王淵亭做些什麼。
「魏副宗主在內殿的議事廳,我帶你們去。」沈晴汐瑩瑩一笑,邊說邊挽住余萍兒另一邊的胳膊,假裝很是親密熟絡的樣子。
王淵亭微微愣了下,但馬上就點頭答應下來,其實他是不想沈晴汐摻和進來,但現在似乎沒有更好的法子,來化解這次的騷亂。
三人並肩而行,有說有笑地往殿內的議事廳走去。眾人見三人關係和諧,便放下心來,不再過多關注他們,晏月宗弟子也是打消了上前沒有勸解的想法。
三人剛走出正殿,王淵亭就招呼暗衛將余萍兒拿下,只見十幾個金丹境的將余暗衛萍兒團團圍住,他們手中的法寶都加持了辟邪的天雷符咒,那些天雷符咒專門克制魔宗功法,同是魔修的余萍兒是討不到一點便宜的。
王淵亭得空,神情嚴肅地將沈晴汐拉入懷中,搭在她腰間的大手開始不老實起來,摸得她發癢差點笑出聲來。
「大師兄,你這是做什麼?」沈晴汐求饒地看向王淵亭,一雙水汪汪地大眼睛神識惹人憐愛,王淵亭只好放棄了懲治她的想法。
「誰叫你摻和進來的,這便是懲罰。」王淵亭輕刮沈晴汐的鼻尖,他冒險回到這裏可不是為了看沈晴汐遇險的。
「好吧。」沈晴汐委屈地癟了下嘴,方才可是她為王淵亭解了圍,之前王淵亭還把她從試煉谷騙回宗,現在一回來就瞞着她處理事情,論誰的心情也不好過。
沈晴汐那副模樣王淵亭最是清楚,每次他出宗辦事沈晴汐想跟着,就會擺出這個小模樣。從前他是定不會依着她的,但今日王淵亭不想與她分開,也不知晏月宗這次的危難能不能挺過去。
於是,王淵亭便答應下來,再三叮囑道:「真拿你沒辦法,跟在隊伍後面,不可再莽撞。」
「知道了。」沈晴汐笑顏如花,能讓她跟着她就能滿足了,定不會如從前一般胡鬧的。
王淵亭安頓好沈晴汐,便再次走到余萍兒面前,低聲警告道:「余長老莫要想着混過去,在下對付宗門叛徒有很多招式,但是在下不太想用在您身上,一會兒還請您配合些。」
「笑話,我自始至終都是魔宗弟子,晏月宗與我有何干係?」余萍兒根本不給王淵亭面子,直接將這些年的怨氣直接說了出來,她既然裝不下去,索性就不再裝了。
圍在余萍兒身邊的暗衛,臉上多多少少都顯示出震驚的神色,余萍兒是內奸他們萬萬想不到。
余萍兒這個長老雖然不常露面,但清冷孤傲的形象,以及極其自律的修煉閉關,在宗門的口碑不錯,而且她創宗之初就在晏月宗,所以全宗弟子對她沒有過一絲怠慢。
王淵亭是想在宗門弟子面前,給余萍兒留些面子的,但余萍兒既然不領情,他也不再有過顧忌。
他毫不留情面地,直接怒斥道:「欒長老力排眾議,求宗主任命你為長老之職,當時你怎麼沒有說你是魔宗弟子?」
「哼!」余萍兒只是冷哼了下,沒有繼續再說下去,因為她覺得眼前的人她說不過,還不如把心裏的話留給對她有愧的人說。
一暗衛從議事廳出來,躬身拱手道:「稟護法,副宗主讓您帶人進去。」
「好,你們帶餘長老進去。」王淵亭下令帶人進去,心裏糾結了下,還是對隊尾的沈晴汐道:「晴汐,你也進來吧。」
眾人一進議事廳,就見魏優思從座位上下來,不步走到王淵亭面前,激動地說道:「淵亭,你回來了!宗主那邊怎麼樣?」
魏優思眼下最關心的就是晏無歸和欒無雙的安危,至於魔宗聖物和找煥千秋報仇什麼的,對他來說沒有那麼重要。
「放心,有欒長老在,還有顏大哥幫忙,小顏師弟也去請人了。」王淵亭寬慰地回着話,其實他知道世間之事瞬息萬變,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定是發生了許多變故,不過眼下他們能做到的就是搞清楚這嗜血法陣。
「那就好。」魏優思一聽滄墟派也會伸出援手,瞬間鬆了口氣,他知道奚玥是很難請動了,不過盧慎己和顏明心能來,對晏無歸他們也有很大的幫助。
「你是說滄墟派?」余萍兒臉色微變,不再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這讓王淵亭很是解氣。
「怎麼?現在知道怕了?」王淵亭嘴角一勾,輕蔑之意不再隱藏,看來這余萍兒也是會慌張,她有弱點就好辦了。
「余長老這是?」魏優思沒有搞清楚狀況,他方才聽暗衛稟告時,就沒有弄明白,為何王淵亭會抓余萍兒。
形勢緊急,王淵亭立即單膝跪地,鄭重說道:「稟副宗主,晏月宗已被余萍兒佈下了嗜血法陣,弟子回宗之時正好看到她將法陣開啟,還請副宗主相信弟子。」
「淵亭快起來,你忘了嗎?我是副宗主,也是你義父啊,怎麼會不相信你。」魏優思將王淵亭扶起,王淵亭的一顆懸着的心算是落了地。
王淵亭扶着魏優思重新坐回了座位,魏優思其實也想信任他,但余長老是宗門舊人,而且這件事性質惡劣,他身為副宗主不能有一絲偏袒。
「這件事容我派人查清楚,先委屈余長老留在這裏了,待我查驗核實再行定罪。」魏優思一向公私分明,每次都能處理得當,王淵亭自然信服,但余萍兒卻是坐不住了。
「明人不說暗話,是我啟動了嗜血大陣。」余萍兒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冷傲,眼下她成了最想解除法陣的那個。
余萍兒原本以為煥千秋部署得萬無一失,有煥千秋和紀子恆的聯手晏無歸必死無疑,但滄墟派參與進來就不一定了。
「余萍兒,你為何要這麼做?」魏優思震驚地微張着嘴,他沒想到余萍兒會真的那麼做,而且對自己所做作為毫不掩飾。
魏優思雖與與萍兒的交集很少,但他的夫人欒無雙與余萍兒多有往來,欒無雙那麼聰明的一個人都未察覺到余萍兒的異常,可見余萍兒這些年來隱藏極深,想想就覺得後怕。
余萍兒的情緒再一次激動起來,她怒目而視魏優思,咬牙切齒道:「怪就怪你的好兄弟晏無歸,紀子琛是怎麼死的,你比我要清楚!」
滄州紀氏原是極負盛名的修真世家,三十年前在魔宗大戰中幾乎滅了全宗,如今只剩下紀子恆這一脈,紀子琛是當年的紀家少主,他雖沒有直接帶領紀家與晏無歸反目,但也沒有反對紀家的決定,所以紀子琛的死也是他咎由自取。
「當年宗主也是無奈之舉,是紀家倒戈在先,紀少主死得不怨。」魏優思就事論事,心中坦蕩沒有一絲
當年欒家和紀家與晏無歸聯合對抗嗜血魔尊,原是商議好輪功得利,最後兩家見晏無歸獨自殺了嗜血魔尊。
欒家眼看功勞都是晏無歸的了,於是眼紅地聯合紀家,同時倒戈相向,將刀劍對準了晏無歸的部下,這才惹惱了晏無歸,晏無歸也為此險些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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