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晏月漓在不遠處現身,臉上笑意漸起,親眼看到晏無歸無事她就放心了。
「這裏很危險,你們不該來的。」
晏無歸心疼地看着晏月漓,又看了眼嵇北辰和王淵亭,心裏很是後怕,若是方才真的是晏月漓,他要如何抉擇那?
晏月漓急忙搖頭:「爹爹涉險,女兒怎麼可以置之不理?」
王淵亭上前一步,拱手對晏無歸說道:「宗主放心,消息已經傳回晏月宗了,相信魏副宗主和時谷主會有所準備。宗門有難,我們不可能獨善其身。」
「獨善其身?哈哈哈!」煥千秋聽了大笑不止,方才他一直在一旁觀戰,見紀子恆死了也沒有什麼反應。
在煥千秋心裏,所謂的盟友不過是互相利用的工具,弱肉強食,他們敗了就應該被丟棄。煥千秋止了笑,緩緩走到眾人面前,這讓嵇北辰很是警惕,一個箭步就跑到晏月漓身前將其護住。
「別急,你們今天一個一個的,誰都跑不掉。」煥千秋對眾人的反應不以為然,嘴角始終都帶着一抹壞笑,這讓顏明修很是不服氣。
「煥千秋,你再有本事,憑你一人之力,能頂得住我們嗎?」顏明修大手一揮,數百張定神符籙升空而起,將煥千秋團團圍住。
同時,晏無歸祭出仙器法寶焰天刃,其餘幾人也紛紛祭出法寶,準備給煥千秋最後一擊。
「晏宗主就不管宗門弟子的死活了嗎?」煥千秋攤開雙手,臉上仍是那不懷好意的壞笑,似乎對今日之事胸有成竹,隨即便是肆無忌憚地放聲大笑;「哈哈哈!」
「你什麼意思?」晏無歸忙收了招式,他也覺得今日的煥千秋未免太好對付,定有未出手的底牌。
其餘幾人見晏無歸收了招式,他們也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半信半疑地齊齊看向的煥千秋,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若是死了,晏月谷的嗜血大陣便不會停止,到時候晏月宗所有人都要給我陪葬!哈哈哈!」煥千秋狂笑着向晏無歸走去,他這次定要取回魔宗聖物,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
嗜血大陣是嗜血魔尊自創的法陣,它是個極其兇險的法陣,施法者很大程度回遭到反噬。它以人的鮮血為媒介,召喚地獄之下的亡靈,吞噬法陣中所有人的血肉。
大陣一旦種下便不能輕易解除,就算施法者死去法陣也會照常施行,除非施法者主動切斷與法陣的聯繫,再以人的血肉主動獻祭。
眾人皆是對煥千秋恨得咬牙切齒,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們心裏十分清楚,煥千秋這個人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顏明修沒有半分退縮,他從不相信煥千秋的鬼話,也不相信這等小人,會真的將自己的性命搭上:「此人鬼話連篇,晏宗主莫要輕信。」
煥千秋一聽,心急地辯解道:「晏月谷有沒有大陣,晏宗主與我同去,一看便知。」
晏無歸雖心有疑慮,但這件事關乎晏月宗全宗上下幾千人的性命,他不得不慎重。
在場的人中,王淵亭是最懂晏無歸心思的,當晏無歸遲疑之際,兩人的眼神正好碰到了一起。晏無歸只是向王淵亭稍稍點頭,王淵亭立馬便明白了晏無歸的意思。
趁着煥千秋的關注點在顏明修身上,王淵亭悄悄退到陰暗的甬道內,準備返回晏月谷一探究竟。
「不可!」顏明修直接拒絕了煥千秋的提議,若是錯過了這個時機,讓煥千秋等來了救兵,就很難還將起擊殺了,他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既然如此,你由這位修士代勞跑一趟吧!」煥千秋眼珠滴溜溜地轉,他倒是沒有料到,滄墟派的弟子會來喜宴,更想不到會在此遇到最難纏的顏明修,最好將顏明修調走才好。
「別白費口舌了,那麼想調走在下,怕是心虛吧,看來這嗜血法陣根本就不存在!受死吧!」顏明修手腕輕轉,手掐法訣,口中默念符咒,將圍繞在煥千秋周身的定神符同時激活。
「敬酒不吃吃罰酒!」煥千秋氣憤不已,顏明修不過是個金丹期的鼠輩,他好歹大乘期的修士,還怕了他不成?
煥千秋雙掌同時張開,掌中瞬間聚集成團的血氣,血氣似有魔性一般,有鮮紅色轉變成猩紅,而他周身也被魔血鎖籠罩,與顏明修的定神符咒不斷抗衡着。
「原來是你......」晏無歸低聲嘆道,他見過這邪門的魔功,沒想到今日會在煥千秋的身上看到。
三十多年前,晏無歸在深潭地洞中與之交手的人,就是運用的這種匯聚魔性血氣的功法。
看來那人的血魔功就是煥千秋所傳,那人的屍體也應該是煥千秋弄走的,應該是為了掩飾「天書」的秘密。
而血魔功是嗜血魔尊所修煉的功法,煥千秋所做之事多半是嗜血魔尊授意,可惜當年死無對證。
嗜血魔尊的血魔功殘害世間生靈,兇險至極,當時那人不到元嬰期就很是厲害,而眼前的煥千秋已是大乘接近大圓滿的修為。看來他們不光要忌憚嗜血法陣,煥千秋也是個難對付的主兒。
晏無歸的情緒變化,立馬讓煥千秋敏銳地捕捉到,他心中不禁竊喜,看來自己刻苦修煉功法,這些年沒有白費,就連晏無歸對他都忌憚了起來。
「晏宗主!你別怪我心恨,今日你們晏月宗的所有人,都難逃一死!要怪就怪這個姓顏的吧!」煥千秋言罷,抬手一指顏明修,他還是想趁這個機會將顏明修趕出烈焰谷。
顏明修的眉頭擰成個川字,他嘴上不服軟,但心裏多少犯起了嘀咕。其實在場的人,除了嵇北辰和晏月漓,這兩個沒有與煥千秋接觸過的小輩,其餘三人都清楚煥千秋是什麼人,若是說完全信煥千秋的話是不可能的。
「煥千秋,三十多年不見,你的話還是那麼多。」欒無雙實在忍不下去,俗話說言多必失,煥千秋這麼心急地將顏明修趕出烈焰洞,想必是心裏有鬼。
煥千秋定睛一看,居然是當年那位嬌媚的欒家女修,不禁上下打量起來。比起他如今的白髮橫生,欒無雙的變化不是很大,身材還是那般曼妙,只是眼角爬滿了皺紋。
從前煥千秋瞧不起魔宗的女修,今日他成了煥滅宗的宗門,更是完全沒有把欒無雙放在眼裏。煥千秋輕蔑一笑,道:「欒無雙,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不過是個過氣的婊子......」
煥千秋話音未落,一支穿雲箭飛出,煥千秋微微一怔,扭頭躲過,心裏還是一驚,看來欒無雙已經將欒家箭法使得出神入化了。
「宗主只說保你性命,可沒說你身上別的不能動。」欒無雙狠狠瞪着煥千秋,若不是當年煥千秋將紀家兩名弟子擊殺,魏優思也不會趕過去營救,導致雙腿致殘,忍受三十多年的苦痛。
「晏宗主,你不管管你的手下?」煥千秋心裏發虛,並不是怕了欒無雙,而是懼怕顏明修會對他動手。
晏無歸望向遠方並沒有答話,此時他正盤算着如何消除嗜血法陣,也不知離魂谷的人有沒有提前逃出去。晏無歸的沉默算是一種默許,這讓顏明修瞬間來了精神,不過他現在倒是不急於動手了,因為他發現王淵亭不見了。
顏明修猜想,王淵亭定是去確認法陣的事了,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拖住煥千秋,為了掩人耳目,他只得將話題轉移到了別處。
「煥千秋,可曾記得你的女兒煥新兒?」顏明修微微垂眸,以此掩飾眼中的悲痛,煥新兒是他深埋在心底的痛,若不是迫不得已,他是不會將這傷疤輕易揭開的。
「新兒?」煥千秋臉色微沉,警惕地看向顏明修,冷冷道:「她已經去世多年,你提她作甚?」
煥千秋的回答讓顏明修多少有些意外,看來煥千秋沒有完全忘記他的女兒,但也只是沒有忘記而已,他不知道自己應該為煥新兒高興還是悲哀。
「我之所以站在這裏,就是為了給她討個說法。」顏明修強壓下心中的憎惡,儘量讓自己的言語,聽起來沒有那麼憤怒。
煥千秋微微一愣,想了會兒才明白顏明修的話,原來眼前的「瘋小子」是為了煥新兒而來,難怪對他如此咄咄逼人。
真是個麻煩!死了也給我找麻煩!
煥千秋心裏咒罵着,臉上的神情逐漸陰冷,十分不耐煩地說道:「可笑!本座從未聽說,子女向父母討說法的,她身為我的女兒必須要有犧牲自己的覺悟!」
「畜生!豬狗不如的東西!你不配當她的父親,你就是......」顏明修雙拳握緊,氣得他口中不斷冒出污言穢語,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
煥千秋是一宗之主,只有他罵別人的份兒,今日被顏明修罵成了豬狗不如的畜生,這讓他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三十年前,煥千秋剛入魔宗的時候,人人都能使喚他幾下,有點職位的弟子甚至對他破口大罵,火氣騰地一下衝到了頭頂。
「媽的!別以為你們人多我就不會動手!」煥千秋仰手露出一個施法的印記,那紋路看起來確實是個法陣。
「你可被忘了嗜血法陣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若是殺幾個人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你說是不是,欒無雙?」煥千秋挑釁地走到欒無雙面前,故意晃了晃那隻手掌,樣子很是囂張。
「你想如何?」欒無雙雖沒看清那法陣印記,但她不敢拿魏家五口做賭注。
「簡單!」煥千秋挑眉一笑,看來他是押對了人,隨後囂張地說道:「把魔宗聖物給我,放我回幽州,本座自然會解除這法陣。」
「呸!放你回幽州?還真是白日做夢!」顏明修的語氣比之前還要強硬,似乎從來就沒有相信煥千秋的鬼話。
只見他直接大步上前,用力揮出拳頭,看來是知道不能取煥千秋性命,所以企圖用武力去發泄心中的怨恨。
煥千秋反應迅速,飛身向後退去,輕易地躲過了顏明修的出招。就在他得意之時,顏明修又是一拳揮出,他沒想到顏明修的身法會這麼快,忙伸出手掌將顏明修的拳頭打掉。
「新兒怎麼會有你這麼粗魯的朋友,難怪她最好選擇了幽州城主,哈哈哈!」煥千秋諷刺地大笑着,他倒是不介意將局面鬧得更僵,也好讓晏無歸着急妥協。
而激怒顏明修最好的辦法,就是侮辱煥新兒,其實煥新兒與顏明修什麼關係,他一點都不清楚,不過男女之間的那些事,他猜也能猜到了八九不離十。
「夠了!」
晏無歸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但不能侮辱已故之人,至親之人一直是他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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