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大人,這件事,錯綜複雜,難以言說。」
「不過我倒確實知道,此事八成不是你所為。」
「可太子並不清楚,心中難免有所疑慮。」
「該說的話,我自然會去說。」
「只是還是等這陣子的風頭過去為好,不然貿然提及,怕是會起到反效果。」
鍾獄聞言,點了點頭,道:「李將軍所言甚是。」
李長空連東西都收了,他倒是不擔心對方敢不辦事兒。
否則事情抖落出來,誰也吃不了好果子。
「另外,鍾某還有一事要告知李將軍。」
「鍾大人請講。」
「李將軍可知這鑄造星辰軟甲的星辰鐵和烏金,俱是從何而來?」
李長空聞言,眉頭微皺,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夷州還未叛亂之際,夷州刑部曾在海域邊境抓到一個倭寇。」
「此人行為怪異,身穿奇裝異服,甚至就連語言,也與我等漢人截然不同。」
「他們當時無法處理,便將此人運送到了乾都城來。」
「而在下小時候,恰好從一本古籍上學習過些許倭寇語。」
「於是乎,我便成了整個刑部唯一能和那倭寇交流之人。」
「在交流的過程中,我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說到此處,鍾獄停頓少頃,隨後注視着李長空的眼眸,一字一頓道:「烏金與星辰鐵,乃是量產!」
轟!
此言一出,好似一道驚雷,直接在李長空腦海深處炸響。
烏金的鋒利度還沒有驗證,但星辰鐵的輕便度和堅硬度卻是有目共睹的。
用這兩種特殊金屬製作而成的武器,在傳統武器面前,無疑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
若是能夠量產...,就意味着有可能得到數量足夠多的烏金和星辰鐵,若是能用烏金和星辰鐵製成的武器武裝大乾的軍隊,那
李長空甚至有些不敢想,真到了那時候。西晉算什麼,南陳算什麼?
便是大楚和北元,大乾都有能耐掰一掰腕子!
「鍾大人,這種話,可不能亂說。」李長空同樣凝視着鍾獄的眼眸,一字一頓道:「您可知道,若是這消息是假的,將會害死多少人?」
鍾獄聞言,不由得苦笑道:「自然是知道的,鍾某難以辨別此消息真假,所以直到目前為止,我也只與李將軍說過。」
李長空聞言,不由點了點頭,鬆了口氣。
「那倭寇可有說過,烏金和星辰鐵的產地在何處?」
「他說在他的家鄉,有一處烏金與星辰鐵的礦脈,綿延數千里之遠。」
「他們家鄉之人,皆開採此礦,用以製作武器,狩獵猛獸。」
「他的家鄉在何處?」
鍾獄聞言不由得搖了搖頭,道:「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是在海上失了事,被風吹到夷州的。」
「以我的推測來看,大概是在夷州東南方。」
「畢竟西方就是夷州,東北方我特意查過海圖,又渦流存在,若是他是從那裏來的,壓根連命都保不住,又何談漂流到夷州?」
李長空聞言點了點頭,眉頭卻是皺得更緊:「鍾大人的猜測很有可能,只是...如果在東南方,只怕與陳國相距也不遠,容易被人捷足先登。」
「不過好在,去年我父出征,一舉殲滅了南陳的所有水師。」
「他們短時間內,想來是很難再組織起成規模的水師,外出巡航探查了。」
「可即便如此,我們也應儘快找到此島嶼才是。」鍾獄道。
「此刻夷州戰局依舊處於焦灼之中,我的建議是,等乾都城的局勢穩定下來,李將軍或可向陛下請命,前往馳援膠州,平叛夷州。」
「若是將軍真能助盛知州平叛,此事便是大功一件,而且還可趁機探查倭寇島之所在,豈不是一舉兩得?」
李長空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道:「事關重大,還請鍾大人容我好生考慮。」
鍾獄一聽,頓時就知道,這還是沒信得過自己,覺得裏頭有詐。
不過也實屬正常,畢竟膠州和夷州開戰依舊,至今依舊焦灼,貿然卷進去,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不過,自己該說的,想說的,都已經說完了,該如何決定,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於是便拱了拱手,道:「鍾某告辭,還請李將軍早做決斷為好。」
「鍾大人慢走,便不送了。」
鍾獄走後,李長空眼眸微眯,來回踱步間,喃喃自語道:「烏金,星辰鐵,鍾獄,李寄北。」
「短短數日的工夫,倒是什麼牛鬼蛇神都冒出來的。」
李長空停下腳步,閉上眼眸,重重嘆息一聲。
現在的形勢,可謂錯綜複雜到了極點。
鍾獄也好,李寄北也罷。
兩人提供的信息都至關重要,可也正是因為太過重要,才不可輕信!
否則一旦信錯,怕是要滿盤皆輸。
「風起雲湧間,時不我待呀!」
李長空感慨一聲,遂回房休息。
與此同時,門外的馬車上,鍾雲風看見父親自武陵侯府中走出,連忙走上前去迎接。
「父親大人,怎麼樣?」
鍾獄一邊上車,一邊搖了搖頭,道:「還是信不過我們。」
鍾雲風聞言,不由得皺眉道:「既然如此,父親為何還要把烏金和星辰鐵的消息送出去?」
鍾雲風心裏清楚,刑部比不過吏部和兵部,但由於斷案之事,成天和一些窮凶極惡之徒打交道,所以能掌握不少隱秘。
而烏金與星辰鐵,則是他們所掌握的最大隱秘,能改變一個國家的隱秘!
現在就這麼給了李長空,而且還換不來對方的信任,實在是...虧得慌。
鍾獄聞言,冷哼一聲:「目光短淺。」
「李長空此人有多麼可怕,你還不清楚?」
「自去歲至今,他從一介紈絝,成為我大乾近幾十年來最年輕的正五品將軍。這樣的人物,能是一般人?」
「再者說了,太子身邊可不是只有一個李長空。那張邯、朱犇和賈太歲,哪個不是人中翹楚?」
「更何況,他們身後還站着張勳和賈太歲!」
「最關鍵的是,陛下的心,很有可能也是向着太子的。」
「在這種情況下,你告訴我景王要怎麼贏?」
「雲風,人的能力可以不行,但眼光一定要出眾。」
「有些時候,跟對了人,那就是幾代人的榮華富貴。」
「為此,我鍾家當不惜任何代價!」
鍾雲風聞言,心情激盪,許久之後,才漸漸平復,誠懇道:「孩兒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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